第2章 吞灵
收拾完碗筷的张柔，看着空无一人的家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去帮外人干活，也不知道帮老娘分担家务，没一个有良心的！
随后她进屋提着扫把，气势汹汹的就要前去废弃宅院，非得打一顿那个白吃白喝半月的穷小子，并警告他不准再来蹭饭，她家的大壮今早都没吃饱，可把她心疼坏了。
可是还没走出家门，邻居前来串门，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村妇，四十来岁，王家村都喊她马大娘，也是整个王家村最有钱的，从她那肥胖的体型就能看出。
马大娘刚一进院，就看到张柔拿着扫把，气势汹汹的走来，吓了一跳，急忙道：“大壮他娘，你这是干什么？”
张柔猛地顿住脚步，又气愤又嫌弃道：“还不是那个林渊，在我家蹭吃蹭喝，就是赖着不走，我都快烦死了！”
马大娘一听惊讶道：“你还没把那个流民赶走啊，我劝你赶紧赶他走，逃难的流民最是晦气，会影响福运的，要我说，当初你家男人就不应该把那个流民带回来，你看，现在不就赖在你家了吗。”
张柔苦恼：“唉，我当初就不愿意收留林渊，奈何当家的心善，我也没办法，我都快愁死了，这不，今早要不是我闹，林渊还会赖在我家。
可好不容易赶走他，当家的又怕他没地方住，把他安置在那处废弃宅院，我都快气死了！”
她满脸气愤，毫不掩饰对林渊的嫌弃和厌恶。
马大娘幸灾乐祸道：“那你可有的受了，摊上这么一个白吃饭的无赖流民，幸好当初我家男人遇到那小子的时候，直接远远避开，没有给他机会赖上，否则我也会像你一样愁死。”
张柔没好气的白了马大娘一眼：“你来我家就是为了嘲笑我？”
马大娘摇头道：“我来是想问你，再过几天就是夏税了，你家夏税凑齐了吗？我听路过村口的流民们说，现在到处都在打仗，要是交不上税，可是要被拉去充军的，会死人的！”
张柔闻言脸色发白道：“我，我们家还差点，马大娘你家能不能......”
“哎呦，我差点忘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没给张柔开口借钱的机会，马大娘扔下一句话，火急火燎的跑了，生怕被借钱。
望着马大娘逃似的背影，张柔牙齿紧咬。
......
中午，忙碌一上午，废弃宅院终于清理干净。
饭桌上，张柔没空再给林渊甩脸色，而是满脸忧虑的对王雄道：
“当家的，再过几天夏税就要来了，我们家还差二两银子没凑齐，交不上税，可是要被抓去充军的......”
林渊、王雅雪，甚至埋头干饭的王大壮也抬起头，都是看向王雄。
王雄叹了口气：“吃完饭我去大姐家看看吧，她家应该有盈余。”
张柔点了点头，但脸上忧虑未曾消散。
林渊眸光闪烁，原本想伤势彻底好后再去行动，现在看来还是尽快去吧。
吃过饭，林渊跟王雄借了一把铁锹，然后雄赳赳，气昂昂，跨大门，直奔乱葬岗。
不过，刚走出王雄家，路过马大娘家，大门没关，林渊眼神一瞥，正好看到马大娘一家在小院里吃饭，饭桌上肥腻金黄的大猪蹄映入眼帘，肉香弥漫入口鼻。
“咕嘟！”他滚了滚喉咙，刚吃完饭的他，竟然又有些饿了，吃了半月寡淡的素菜，半点肉味没尝过，他有些馋了。
我尼玛，我说今天的菜怎么这么下饭，原来隔壁在吃大猪蹄，肉香都飘到雄叔家了......林渊眼神变得坚定，老子也要吃肉！
就在这时，正在吃饭的马大娘察觉到门外有人，认出了是王雄带回来的流民，当即板着脸起身，快步走到大门前，朝着林渊呵斥道：
“你站在我家门前做什么，给老娘滚一边去，一个逃难的流民，别影响了我家的福运，呸，晦气！看见你就恶心！！”
说完，咣当一声巨响，猛地关上大门，一秒钟都不想看到林渊这个晦气的流民。
林渊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深深看了一眼马大娘家紧闭的大门，然后握紧铁锹，朝着乱葬岗快步行去。
“娘，外面是谁啊？”马大娘家里，一个两百多斤，肥胖如猪且丑陋的青年一边啃着大猪蹄，一边口语不清的问道。他是马大娘的儿子，叫王小胖。
“一个恶心的逃难流民，不用管他，以后遇到这种垃圾离得远远的，身上晦气的很，别沾染上了，王雄捡回来那个流民，也不怕把家里福运败光了，没脑子的东西......”
......
乱葬岗距离王家村二十多里，林渊走了一个多时辰。
停下脚步，他望着眼前的场景，咽了口唾沫。
眼前一片死寂，枯黄的杂草肆意丛生，足有半人高，在微风中瑟瑟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潮湿泥土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
一个个隆起的土包东一处西一处，有些土包已经塌陷，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不少破布裹着的残肢、半露的颅骨，没有埋葬，而是随意散落在四处，眼眶空洞地望向天空，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不甘。
几只乌鸦站在枯树上，“呱呱”地叫着，更添几分阴森。
阳光洒下，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阴森，每一寸土地似乎都浸透了死亡的气息，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只想尽快逃离这可怖之地。
“靠！这地方到了晚上，铁定闹鬼！”林渊忍不住暴了声粗口。
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条状粗布，覆在口鼻之上，系在脑后，尽可能的避免呕吐出吃过的午饭，这味道太他妈刺鼻了。
双手握住铁锹，他走进遍地尸骨的乱葬岗，开干！
在乱葬岗边缘，走到一个明显才出现不久的新土堆，他提着铁锹，一铲一铲的开始挖坟。
埋尸体的人，可能也受不了这里的恶臭味道，尸体埋的很浅，不一会儿，一个裹着草席的尸体，就露出土面。
林渊没有意外，但凡有亲朋好友的尸体，都不可能埋在乱葬岗，没有棺材太正常了，有人埋就不错了。
挖出别人刚埋没几天的尸体，他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但手上动作一点也没停歇。
挖出还没腐蚀的尸体，他直接放下铁锹，然后满脸期待的蹲下身子，右手按在尸体的胸膛之上，心中低念——
“吞灵！”
半晌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唯有一阵微风拂过。
“是个麻瓜。”林渊没有意外，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个世界上不能修炼的废灵脉占据总人口的九成九，剩下的百分之一才是能够修炼的。
他有两个金手指，一个就是名为‘吞灵’，能够吞噬尸体之中的灵脉，以此提升自身的灵脉。
但只能吞噬灵脉等级比自己高的灵脉，而且尸体之中残留的魂念必须彻底消散，否则就无法吞噬。
‘吞灵’赋予了他能够探查尸体魂念是否彻底消散的能力，视线中尸体上有黑气，说明尸体之中依旧有魂念残留，没有黑气，说明魂念彻底消散。
林渊是废灵脉，他只能吞噬废灵脉之上的人灵脉、玄灵脉、地灵脉和天灵脉，据传天灵脉之上还有，但他就不知道了。
吞噬十个人灵脉或一个玄灵脉，他的废灵脉就能蜕变成人灵脉，从此就能够吸纳存储天地灵气，成为能够修炼的人。
‘吞灵’是林渊未来成为顶尖强者的根基，世上尸体无数，强者的尸体腐烂速度更缓慢，甚至百年千年都肉身不腐，只要他不停地去挖坟，总能让他的灵脉蜕变成更高等级，甚至超越天灵脉！
站起身，林渊提着铁锹，走向下一个坟头。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渐变得昏暗。
满脸疲惫的林渊蹲下身子，将白皙的手掌按在尸体胸膛之上，然后心中低念——
“吞灵！”
本以为依旧是个麻瓜，却没想到这次终于有反应了。
林渊精神猛地一振，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右手，涌入身体，然后融入他的身体，令他犹如回归母体，温暖又舒服，隐约间他好似感觉到了自己的灵脉有了提升。
很快，一分钟后，这种舒畅感觉消失，他知道已经吞噬完毕。
他眼眶湿润，几乎要泪流满面，不容易啊，挖了一下午，终于挖到一个了！
蹲着身子的他，扭头回望，原本完好的土堆，有不下五十个被他重新将尸体挖出来，而且只管挖，不管埋，一点都不礼貌。
也幸亏尸体埋的很浅，否则效率更慢。
站起身，他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该走了。”
天快要黑了，他不敢在继续待在乱葬岗，提着铁锹快步离开，回王家村。
疲惫的身体，让他这次花费两个时辰才回到王家村，天色已经黑透，路过王雄家，他没有进去，想来都睡下了。
“得，回来晚了，没饭吃了。”林渊无奈的笑了笑，算了，饿着吧，明早再来蹭饭。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朝着今天刚清理好的废弃宅院行去，至少他还有睡觉的地方，不用露宿街头。
回到废弃宅院，他刚要掏出木制钥匙，准备上前打开木锁。
“渊哥，你终于回来了。”
突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响起一道幽怨中又带着一丝喜悦的清婉女声。
“我靠！谁！！！”
黑灯瞎火，林渊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大门处突然传来声音，却没看到人影，这让刚从乱葬岗回来的他，寒毛猛地竖起，肌肉紧绷，心里发毛，握紧手里的铁锹。
“是我啊渊哥，雅雪。”
大门处再度传来清婉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