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卫青叫我大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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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母女三代一脉相承

长信殿中烛火摇动,光芒柔和。

不多时,平阳公主走了进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屈膝行礼,她的目光扫过,眼瞧着馆陶公主在旁,眉头不由微微一拧。

“上前来吧。”

窦太后招了招手,语气还算和蔼。

“刚刚底下人禀报说,阿彻让你来的,他怎么样了?”

“回皇祖母,阿彻的身体已经在恢复当中,只是尚未痊愈。”

平阳公主笑意晏晏,仿佛白天发生的冲突完全不存在一样。

“他担心这个时候回宫,会过了病气给皇祖母,所以让我替他禀告,说等到完全康复,就立刻回来给您请安。”

“哦?”

窦太后转头,神色明显有些不满。

“馆陶……”

要知道,在刚刚馆陶公主的描述当中,刘彻可是张扬跋扈,公然违抗她这个太皇太后的令谕。

虽然此时,平阳公主所说的内容基本一致,只是描述不同。

但是,给人的感觉,可差异巨大。

馆陶公主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当下冷哼一声,便道。

“阳信你倒是惯会替皇帝说好话,白日里他那般强势,一口一个除了他的手令之外,羽林不得遵任何人的令谕,难道是姑姑听错了吗?”

任何人三个字,被她刻意加了重音。

不出意外的,让窦太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见此状况,平阳公主感到一阵棘手。

自己这个姑姑的伶牙俐齿,她早就见识过了,再这么争辩下去,怕是她也难占上风。

于是,她索性便咬了咬牙,直接道。

“皇祖母,孙儿有话,想要单独向您禀明。”

闻言,窦太后尚未有什么反应,馆陶公主便已经瞪大了眼睛,火冒三丈。

当下,她摇着窦太后的手臂,带着哭腔道。

“母亲你看,这姐弟二人,一个个都不将我这个姑姑放在眼中,咱们本是血脉之亲,难道说,女儿如今竟成了外人不成?”

这么一闹,窦太后也不由有些不满,道。

“阳信,你有什么话说便是了,你姑姑也是自家人,没什么听不得的。”

平阳公主一阵无奈。

虽然刘彻嘱咐过,尽量趁馆陶公主不在的时候劝窦太后。

但是,看馆陶公主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如果今天自己不能劝住这位太皇太后的话,怕是一切就都晚了。

于是,她沉吟片刻之后,也只得道。

“不敢欺瞒皇祖母,其实是阿彻写了一封奏表,想让我读给您听……”

说着话,平阳公主拿出一封信,却并没有递过去。

窦太后点了点头,也来了几分兴趣:“既然如此,你就念吧。”

“孙儿刘彻,敬禀祖母太皇太后陛下,问祖母安……”

平阳公主将信展开,瞥了馆陶公主一眼,开口读道。

“数日前,孙儿在外行猎,遇一高人,擅医道,治德经,通儒术,孙儿与其秉烛夜谈,受益良多。”

“自赵绾,王臧伏诛之后,孙儿心中始终疑惑难解,常以微行游猎纾解心意,国政大事,尽劳祖母忧虑,今回想以往,心中深觉愧也……”

“好了。”

窦太后忽然开口,止住了平阳公主继续读下去的势头。

就在后者疑惑抬头之时,窦太后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馆陶公主,道。

“夜深了,馆陶,你该回府了。”

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馆陶公主银牙紧咬,但是,却也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

当下,也不敢多说,只能低头道。

“女儿告退。”

随后,待馆陶公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长信殿中,窦太后才双眸微阖,吩咐道。

“继续念。”

“是。”平阳公主心中念头转动,面上却不露半分,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念道。

“自孙儿抱病,在皇姐府中静养,日夜思索,兼之与阮先生对谈,终能体悟祖母深谋远虑,一片慈爱之心。”

“孙儿莽撞幼弱,此前推行新政,先立宫室,后定服制,大兴土木而无时效,立严法束贵戚,失宽仁而无情面……”

因为之前王阮嘱咐过,患病者接触过的物品,也有可能会让人染病。

所以,这封信是平阳公主代写的。

正因如此,她更知道这信中的内容,份量到底有多么重!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封家信,而更像是一篇罪己诏。

长长的信中,刘彻回顾了自己从登基开始,到推行建元新政的始末和想法。

对其中每一项措施,都进行了深入的反思,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的幼稚和莽撞。

虽然说,大多数表述,都是朝着赞扬恭维窦太后的做法上来说的。

但即便如此,也可见字里行间的真诚。

这也是窦太后听到一半,就将馆陶公主给赶出去的原因。

这样的信件,按理来说,应该是除了刘彻和窦太后之外,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

否则的话,必然会对刘彻这个刚登基不久的小皇帝,本就不多的威信,造成极大的动摇。

说白了,皇帝既然能认一次错,那么,之后做的难道就不会错吗?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无疑将是一个灾难。

“……府中静养数日,孙儿心思渐趋通明,只因抱病未愈,不能亲拜祖母膝下。”

“待身体康健,必立时回宫,再聆祖母慈训,孙儿彻俯首百拜。”

再次抬头,将信件轻轻放在窦太后的手边,平阳公主小心开口。

“皇祖母,念完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吧。”

窦太后摸索着,将帛书写成的信件拿在手中,神情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反而下了逐客令。

平阳公主心中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俯首一拜道。

“孙儿告退。”

出了长信殿的门,平阳公主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在窦太后面前,也算是颇受宠爱的了。

但是,就在刚刚念信的时候,仍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尤其是最后,窦太后平静的让她出去的时候,她更是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头皮发麻。

但不论如何,这一关应该算是暂时过去了。

虽然这位皇祖母没有说什么,但是,平阳公主能够感受到,她和刘彻之间,因为建元新政产生的嫌隙,在此时已经开始有所弥合。

不出意外的话,撑到刘彻病愈,顺利回到皇宫,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长长的吐了口气,平阳公主身上的压力一轻,正打算离开,却猛不防,侧旁传来了一道声音。

“陛下如今,当真是和以往不同了……”

平阳公主转身。

果不其然,廊庑的阴影下,馆陶公主的身影缓缓出现。

“姑姑没走?”

平阳公主皱眉,对面之人却只是一笑,道。

“你都没走,姑姑怎么能走呢?”

莫名其妙的被赶出来,馆陶公主心中气愤不已。

尽管只听前半段,她大约也能猜到,后面刘彻会写什么,也明白窦太后为什么会让她离开。

但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难以抑制的涌起一阵愤怒。

“姑姑到底想怎么样?”

此处没有旁人,平阳公主也不再遮掩,目光一凛,便开口问道。

实话实说,她对于这段时间,馆陶公主的种种举动,实在是有些不解。

扪心自问,不管刘彻还是她自己,对于这位姑姑,平时都是十分尊重的。

甚至于,因为当年,馆陶公主曾经替刘彻,在先帝面前美言的缘故,刘彻在登基之后,对于这个姑姑,还特别加恩了许多。

平时也是,只要是馆陶公主的请求,他基本就没有拒绝过。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刘彻才刚刚抱病,馆陶公主竟然半点旧情都不念,不断跑到窦太后身边嚼舌根。

甚至还说出了,要过继宗室,早做准备这样的话。

属实是让平阳公主难以理解。

“我要做什么?”

看着这个侄女一副质问的模样,馆陶公主的神色也冷了下来,轻哼一声,道。

“当年若非是我在先帝面前替陛下美言,他焉能有今日之大位?”

“那个时候,求娶我的阿娇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口口声声说,会将阿娇如珍似宝的放在掌心捧着,结果现在呢?”

“陛下日日在外行猎,偶尔回宫待一会,也不往椒房殿去,我的阿娇眼睛都哭肿了。”

“你们怪我在母亲面前提起过继宗室之事,那你怎么不想想,若是陛下和阿娇早有子嗣,我怎会如此?”

平阳公主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她想过许多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有想到,馆陶公主做这些,竟然会是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

“就因为阿彻这些日子没怎么去椒房殿,姑姑就这般行事?”

“你这般做,就不怕阿彻真的厌弃阿娇吗?”

平阳公主表示,她实在理解不了,自己这个姑姑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这话一出,馆陶公主却勃然大怒,道。

“他敢!”

“你别忘了,当初他的太子之位,是我扶上去的,如今成了皇帝,竟然要忘本不成?”

“这般忘恩负义,如何能当大汉天子?”

看着步摇轻颤,怒气冲冲的馆陶公主,平阳公主已经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了。

自己这个姑姑,早就被太皇太后给宠坏了。

只要稍有不顺她意的地方,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跟这样的人多说半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夜深了,皇祖母刚刚有言,请姑姑回府,我还需回去看顾陛下,也不陪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