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数据伤痕

传送蓝光消散的刹那，我的战术靴陷入某种胶质地面。虚空回廊的穹顶布满神经脉络般的发光管道，那些本该是装饰性浮雕的墙壁正在渗出暗红色黏液。

“存活人数跌破四千了。“白鸦擦拭着狙击镜上的腐殖质，枪身逆十字刻痕在幽光下泛着冷冽。我注意到他换弹匣时小指不自然地抽搐——这是现实世界中神经损伤的后遗症。

变异伤口突然传来针刺般的剧痛，战术面板弹出惊悚提示：【混沌病毒融合度12%——获得被动技能：数据虹吸（残缺）】。被链锯划破的左肩此刻爬满电路纹路，皮肤下隐约可见流动的微光。

“宴哥！“医疗师小九的声音从转角传来，她防护服上的反光条已经破碎不堪，“西侧廊桥有幸存者，但...“少女突然僵住，瞳孔里倒映出我身后扭曲的空间。

本能比思维更快，震荡刀划出电磁弧光。刀刃传来切割腐肉的触感，那团由玩家装备残骸拼凑的畸变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我的病毒伤口骤然发烫，被击碎的数据流竟化作绿光汇入生命值。

“你能吞噬它们？“小九的纳米缝合线悬在半空。我们同时看向回廊深处，那里有无数相似的悲鸣在共鸣。

白鸦的子弹突然擦着我耳际飞过，击碎从天而降的蛛形守卫。这个总是冷静的狙击手第一次出现声线波动：“十五分钟前，系统更新了击杀榜。“

泛着血光的全息榜单悬浮在残破廊柱间，我的ID后方跟着令人胆寒的数值——击杀数：347。而第二名，赫然显示着本应在三小时前注销账号的【暗蚀·幽影】。

“这不是排行榜。“我拔出没入畸变体核心的刀刃，“是死亡倒装叙事的猎杀名单。“

仿佛要验证这个猜想，整条回廊突然发生空间折叠。那些黏附在墙壁上的血肉组织开始增殖，形成无数具半融合状态的人体。我认得其中一具躯壳的面容——三秒前还在队伍频道呼救的盾战士，此刻正从墙壁里伸出晶体化的右手。

“快走！“小九抛出电磁脉冲弹，走廊尽头却亮起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那是至少三百具进入战斗状态的NPC守卫，但本该是数据模拟的眼球里，此刻翻涌着人类特有的恐惧与绝望。

白鸦的狙击枪突然调转方向指向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数据流动的？“他枪口的微型全息屏上，正映出我伤口处外溢的二进制流光。

尖锐的警报声在此时撕裂空气，所有幸存者眼前强制弹出猩红提示：【检测到异常数据源，执行深度净化协议】

虚空回廊的墙壁如生物腔室般收缩起来，从血肉沼泽中升起十二具缠绕着星光的棺椁。那些我在职业联赛颁奖礼上见过的传奇ID，此刻正以尸斑形态刻在棺盖表面——他们都曾是最早的深渊回响测试玩家。

“记忆归档开始。“机械女声从天穹坠落，我的太阳穴突然炸开无数画面。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自己站在培养舱前，舱体内沉睡的少女竟与小九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