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三家盟,蓑衣渡的天!(周一二的追读很重要,还请大家支持)
规矩终究是规矩。
明面上,这些来自巡检司的巡丁代表着朝廷衙门,他们有巡视之责,的确有权力让船只停下来候检,四海帮的这些人就算不满,也只能憋着。
可以事后算账,打击对方。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停下客船,任由轻舟靠拢,系上绳子之后,让那些巡丁上船。
赤水县巡检司有一个从九品巡检,巡检之下,有着几个百户所,其中一个就在蓑衣渡,百户所的百户和薛玉良一样都是有着编制的吏员,百户之下有着五个队正,一人管辖着二十人的巡丁小队。
队正也是吏员,只是没有编制,乃是白役。
上船的这几个巡丁,带队的就是一个队正。
对方身上有气血逸散,是武者出身,看样子,应该是在武馆修行踏入的武道门槛,如果他是道院出身的话,不应该沦为没有编制的白役。
上船之后,他让手下守在船头,大摇大摆地朝船舱走来,迎面撞见了站在船舱门口的薛玉良。
薛玉良身上的那件白袍,腰带上绣着云纹。
瞧见云纹之后,那个队正脸上得意的笑容为之一敛,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这位大人?”
他朝薛玉良抱拳行礼。
就像四海帮的这个船长明明实力强过这个队正,却只能卑躬屈膝地忍受一样,面对薛玉良,那个队正也不敢趾高气扬,道理都一样,朝廷的威严所致。
“我是新任蓑衣渡主事,掌管蓑衣渡事务……”
薛玉良点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道。
听了这番话,队正的表情有着明显的变化,眼神中掠过了一丝惊惶和不安。
薛玉良正式吏员的身份还好,问题是他是蓑衣渡主事,正常情况下,蓑衣渡巡检司百户所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同为吏员的百户倒是可以和薛玉良对抗,不甩他。
他这个区区队正可不成。
干咳了两声,队正脸上堆着笑。
“大人,可否让小的看看你的符牌?”
说罢,他解释了两句。
“倒不是不相信大人,这是小的职责,不敢懈怠,最近水贼一窝蜂非常的嚣张,已经上岸闹事,在蓑衣渡制造了好几件命案,大人前来任职,应该是为此而来吧?”
薛玉良没有回答,解下了腰间系着的符牌,递给了那个队正。
他腰间有着三块符牌,一块是道院颁发,代表着道院武者的身份,一块是正式吏员的身份符牌,第三块则是蓑衣渡主事的身份符牌,来自吏房。
薛玉良给那个队正的是第三块。
双手接过符牌之后,那个人看了一眼,认真地检查了一番,将符牌双手递还给薛玉良。
“大人,小的冒犯了,抱歉!”
“既然,大人也在船上,不可能有一窝蜂的细作在内,小的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队正朝薛玉良抱拳作揖,转身就走。
“老大,咋回事?”
轻舟上,有人在问。
“晦气!”
“出门没看黄历,运气不好!”
队正朝河面啐了一口。
……
轻舟和乌篷船分开,破浪而去。
薛玉良站在船头,目送轻舟远去。
他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站在身侧的船长,开玩笑一般地说道:“船老大,蓑衣渡的巡丁们居然不给你们四海帮的面子,提到了郑世龙也不给情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船老大苦笑了一声。“大人,你是第一次来乡镇任职吧?”
“嗯。”
薛玉良点点头。
“乡镇和城里不一样,郑世龙大人虽然是巡检司的主官,但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也只能在城关,管不到位于乡镇的巡检司百户所,百户所的巡丁都来自当地,百户也和当地豪族关系莫逆!”
“在蓑衣渡,掌控一切的是三家盟!”
“最近,听说破浪帮和三家盟走得有点近,所以,百户所的这些巡丁方才来找我们的麻烦,若是我们四海帮无法保护乘客不受巡丁骚扰,坐我们船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说罢,船老大长叹了一口气。
薛玉良没有大多数吏员那种高高在上,隐隐约约的傲慢,态度非常的温和,这个船老大也就一时兴起,说了很多话,把他所了解的蓑衣渡的情况说了许多。
蓑衣渡有十几个酒庄,不过,只有三口灵泉,占据三口灵泉的就是赤水县十大家的其中三家,这三家是联盟关系,以徐家为主,基本上,蓑衣渡的一切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若是成了三家盟的敌人,在蓑衣渡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只能去投靠水贼一窝蜂,后者和三家盟是死敌,据说,在一窝蜂的后面有其他豪族支持。
豪族之间有联盟自然也有争斗。
薛玉良当然也问了蓑衣渡主事三连环的神秘死亡事件,不过,船老大并非蓑衣渡本地人,乌篷船到了蓑衣渡码头,停泊片刻之后便会搭乘客人返航。
他所知道的都是来自乘客们的闲话。
太过荒诞不经,极大可能并非事实。
不过,船老大点了薛玉良一句,那就是在蓑衣渡发生的大事件,百分之九十都和三家盟有关。
三家盟?
徐家?
延寿丸?
要想活着完成任务,貌似也不简单啊!
……
蓑衣渡。
码头附近的一栋两进院落前,薛玉良皱着眉头望着院门上方悬挂着的牌匾。
蓑衣渡事务司。
这里就是他办公的地方。
从前世的来看的话,相当于镇公所。
他这个蓑衣渡的主事也就是一镇之长。
正常情况下,这里作为衙门所在,门口肯定安排有人站岗放哨才对。
然而,院门大开,却无人守门。
薛玉良深吸一口气,径自走了进去,绕过门口的石屏风,来到了前院,地面落叶伴着灰尘,空无一人,整个院子安静得就像是义庄停尸的地方。
薛玉良没有高声喊叫。
他走过院子,脚底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的声音,脚步声在院子上空清晰回荡。
走过前院,进入公事房。
房间桌椅齐全,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穿过公事房,走进供人居住的后院,后院比前院狭窄,却和前院一样满是枯叶和灰尘。
“有人吗?”
站在院子中间,薛玉良朝着那一排房间喊道。
不一会,一扇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袍须发花白的五十几岁的老家伙佝偻着背走了出来。
“你找谁?”
那个老吏有点老眼昏花,朝着薛玉良身侧说道。
“我是蓑衣渡主事,从县城前来上任……”
“大人啊,您终于来了!”
突然间,老吏嚎啕大哭,他下了檐廊,跌跌撞撞地朝薛玉良奔来,扑倒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