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总教习的期许
只听厉无错沉声道：
“这‘凌霄扶摇令’的评级，看的是整个流云武院的总排名，而非仅有你们外门。”
他目光扫过李青云瞬间变化的脸色，继续道：
“莫要忘了，内门那五十余位弟子，皆是开启了灵根的炼气士，能引天地灵气入体修行，无论进境速度还是真实战力，都远非尔等外门武者可比。
“不怕告诉你，内门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不少已是炼气期五层乃至六层修为，且能熟练运用一阶武学或道术。
“而其中常年稳居头名的白云瑞，据说已摸到炼气八层的门槛，其志更在传说中的五大道宫！
“如今距冬季大考仅剩两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要与这些内门精英争夺全院排名，挤入前五十乃至前二十，难度如何，你自己掂量！”
李青云闻言，心中顿时一凛。
炼气八层！
他想过自己与内门精英差距不小，却没料到竟是天壤之别！
四个小境界的鸿沟，已远非精妙招式可以轻易弥补，纵有“料敌机先”发现破绽，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恐怕也会让实战对决变成一边倒的碾压。
见李青云默然不语，厉无错缓和了语气：
“当然，你的进步已是极快。短时间内虽然没法与内门最顶尖那几人相比，但若再苦练一两月，未必不能与其中排名中游者一较长短。
“今日我来寻你，也与此有关。”
厉无错话锋一转，“你的基础刀法已臻圆满，实战意识远超外门同侪，如今又晋入锻体四层，若还继续与其他外门弟子一同操练，进益有限，实属浪费光阴。”
他目光转为严肃：
“故而，我已和内门的苏文胜总教习打过招呼，从明日起，你无需再参加外门课程的修炼。
“每日辰时初刻，自行到内门演武堂报道，随内门弟子一同修行、对练。”
“什么？！随……随内门弟子一同修行？！”
这个消息比方才的“凌霄扶摇令”更让李青云震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内门！
那可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那里天才云集，强者辈出，能与他们一同修行对练，对自身的磨砺不言而喻！
他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巨大的喜悦冲击心神，连忙再次躬身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是！弟子……领命！多谢总教习提携！”
厉无错点了点头：
“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无需谢我。
“其实，让外门优秀弟子进入内门修行，这也算是武院的一次尝试，效果如何，尚待观察。
“你若能在内门训练中表现出众，对你之后申请‘凌霄扶摇令’极有助益，届时我在院长面前也更有底气为你说话。
“不过须记住，仅仅是一同修炼。
“武院的规矩不能变，尔等无灵根者，名籍仍在外门，并不享受内门弟子的月例与各项待遇。”
李青云重重点头：
“弟子明白！定会竭力表现，不堕外门名声，更不负总教习厚望！”
厉无错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
“还有一事。你既已入锻体四层，说明‘基础内功’已经圆满，对你目前境界的助益已经微乎其微。
“想要更快地积蓄气血、提升实力，须尽快转修更为精深的一阶内功心法。”
李青云闻言，心中一动，这正是他准备去找厉无错询问的问题。
只听厉无错继续道：
“但这等入阶心法，依武院铁律，不得私相授受，也不可录于纸面，唯有亲传。
“外门并无传授资格，所有一阶及以上内功心法，皆由内门苏文胜总教习掌管。”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却颇沉的黑色铁令，递给李青云：
“苏教习年纪比较大，行事比较老派古板，向来看重规矩，未必会对你这外门破格者另眼相看。不过……”
他话音微顿，“他还欠我一个人情。”
“明日你到内门报道后，便持此铁令去寻他，就说是我厉无错让你来的。
“请他看在我的薄面，也看在你尚可的潜质份上，酌情传你一门合适的一阶内功。”
“至于最终能挑到何种功法，就要看苏教习的意思，也看你自己的应对了。”
李青云郑重接过铁令，只觉入手冰凉沉重，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的“厉”字。
他心中明白，这不仅是一块令牌，更是总教习给予的一份沉甸甸机缘与人情，当即再次深深行礼：
“弟子谨记！多谢总教习费心！”
厉无错却无甚表示，仿佛只是随手递出一件寻常物事，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好了，言尽于此，你早点回去休息，莫要耽搁了明日晨练。
“记住，内门挑战不会少。而且那里是苏教习的地界，我虽然有时去指导一些弟子，但不能越俎代庖，能帮你的不多，一切还要看你自己。”
“是！弟子这就回去养精蓄锐！”
李青云再次躬身，迅速收拾好东西，踏着夜色离去。
……
就在李青云的背影消失在校场大门时，厉无错目光投向身旁的空处，忽然开口道：
“觉得如何？”
话音落下，他身旁的阴影处一阵扭曲波动，一道人影迅速勾勒成型，竟是一位身段窈窕、曲线玲珑的女子。
女子一身玄衣，装束与昨日拦截李玄风那两人相似，其衣领边缘同样用暗红丝线绣着一个猩红刺眼的古篆——
“镇”！
“哼，你特意引我来此，就是看这么个连灵根都没开的小子？”
女子声音清冷，带着几分讥诮，“在这穷乡僻壤躲了几年，倒真学会为人师表了？”
厉无错负手而立，淡淡道：
“没开灵根，便不能修行了？
“此子天赋异禀，是个好苗子，尤其难得的是心性坚韧，将来未必不能另辟蹊径，成就一番事业。”
女子冷笑一声：
“无非是够拼命罢了，跟当年的你一样。
“但这世道，光拼命可不够。
“不说这些闲话。”
她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几分，“盘牙界天那边战事吃紧，我奉命前来增援，在你这儿最多只能耽搁两个时辰。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如今怎样了？”
厉无错闻言，眼神微黯，嘴角牵动了一下，似有痛楚之色一闪而过：
“不太好……快压制不住了。我的修为已跌破炼罡境，如今与废人无异。
“我估摸着，大概……也就剩下一年好活。”
他语气异常平静，仿佛在描述别人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