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沙盘游戏
楚千夜推开小店的木门，檀香气扑鼻而来，昏黄的油灯依旧摇曳，像是从未变过。他清了清嗓子，喊道：“姐，在吗？我考上了！”
苏昙从内室走出，笑颜如花，眉眼间似有春光流转。“考上了？恭喜你，小朋友。”她的笑清甜如泉，带着股让人心动的魔力，晃得楚千夜一愣，呆呆地盯着她，竟忘了接话。
她歪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想好了吗？要不要拜我为师？”
楚千夜还沉浸在那抹笑里，脑子没转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可以啊，姐。”
苏昙眼中笑意更深，轻轻拍手：“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我姓苏，名昙，你叫我苏姐也好，师傅也行。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转身，领着他绕过一条曲折的走廊，昏暗的木墙上挂着斑驳的符咒，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低吟，像远方的呢喃。走廊尽头是一间小屋，门半掩，透出微弱的烛光。推门而入，满室蜡烛摇曳，火苗如星，映照着墙上密密麻麻的仙家牌位。牌位前供着香炉，青烟袅袅，墙上还挂着几幅古旧的画像，画中的仙家或蛇盘高塔，或狐立云端，目光似真似幻，盯得楚千夜背脊发凉。
苏昙瞥见他紧张的表情，抿嘴一笑：“别怕，这些只是形式。”她走近，凝视他的眼睛，目光深邃得像夜海，“你真决定拜我为师了？说了可不许反悔。”
楚千夜回过神，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咽了口唾沫，认真想了想：拜这么个漂亮姐姐为师，学点稀奇古怪的本事，好像也没啥亏的。他一咬牙，朗声道：“我楚千夜发誓，愿拜苏昙姐姐为师，终生追随。若有反悔，天打雷劈！”
苏昙脸颊微红，掩唇轻笑：“好啦，我信你，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她笑意未褪，可目光却渐渐沉静，带着股说不清的意味，“既然你成了我的徒弟，有些事，便该让你知道。你可有胆量，看看这世界的真相？”
“真相？”楚千夜一愣，挠了挠头，“姐，你说啥？不会是共济会那套阴谋论吧？”
他初中时听过这玩意儿，说什么世界被一群神秘大佬操控，政商名流全是傀儡，整个地球就是他们的玩具。当时他只觉荒唐，可现在听苏昙提起“真相”，他心底竟生出点不安。
苏昙没急着答，沉默片刻，目光穿过烛光，像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你觉得，这个世界……真实吗？”
“啊？”楚千夜傻眼，干笑两声，“那还用说？不真还能是假的？”
她轻轻摇头，声音低缓，带着奇异的磁性：“你没觉得，这世界有些地方，太过巧合，太过……不合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光，“我告诉你，我们身处的世界，是虚拟的。”
楚千夜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中。“虚……虚拟的？姐，你开玩笑吧？”
苏昙微微一笑，语气却认真得让人发寒：“你听说过量子物理的双缝实验吗？现实似乎只在被观测时才‘显现’，像游戏画面，只有玩家注视时才会渲染。你知道宇宙的物理常数吗？引力、电磁力，精确得像被刻意调校的代码，稍有偏差，星辰都无法成型。还有光速，像一道无形的墙，限制了信息的传递，像极了程序的边界。这些……不觉得像设计好的规则？”
楚千夜张大嘴，满脸懵懂：“姐，你还懂物理？”
她笑出声，眼中多了分俏皮：“我在青华读过物理学，算不上多精通吧。”她摆摆手，示意他别打岔，“听我说完。相比地球的岁数，人类文明不过一瞬，可你知道吗？在我们之前，这颗星球有过无数轮文明，远比我们先进，却都莫名消失，连痕迹都没留下。为什么？”
楚千夜咽了口唾沫，心跳越来越快：“为……为什么？”
苏昙的目光沉如深渊：“因为这个世界，是造物主们的手笔。我们身处的宇宙，只是他们计算机里的一串代码。我们——包括你我——不过是程序的投影。他们按自己的宇宙模样，造了这个虚拟世界；按自己的形貌，创造了人类。为什么？也许是兴致所至，也许只是……一场游戏。”
楚千夜头皮发麻，声音都抖了：“姐，你是说，咱们是……游戏角色？”
“差不多。”苏昙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寻常事，“造物主的文明远超我们的想象，他们的计算机复杂到能记录宇宙的每一粒尘埃，从大爆炸的奇点到亿万年后的星辰轨迹，全在他们的数据中心里。他们称那中心为‘大圣灵’，而我……”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信使’。”
“信使？”楚千夜傻乎乎地重复，脑子乱成一团。
“对，信使。”苏昙走近一步，声音低得像耳语，“造物主的世界太复杂，他们无法直接观测细节，便派人将意识植入这虚拟世界，混迹人间，扮演各种角色。有些人暗中操控局势，有些人……只是来体验，像游客逛游乐场。而信使的代码不同，我们能直接访问大圣灵，知晓任何人的过去与未来。”她停下，凝视着他，“你也一样，楚千夜。你不是普通人，你来自‘外面’，和我一样。”
“我？”楚千夜差点跳起来，指着自己，“姐，你别逗了！我就是个普通学生，哪来的什么……外面？”
苏昙没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像穿透了时间：“你没有特定的任务，也没有明确的角色。或许，你只是来玩的。可即便如此，你也逃不过这世界的规则。”
楚千夜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如擂鼓。他想反驳，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烛光摇曳，牌位上的仙家画像似乎在暗中注视着他，像在低语什么。他突然觉得，这昏暗的小屋，这诡异的对话，都像一场醒不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