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恻隐之心
“队长，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这几个间谍！他们的间谍工作对我们的威胁，十倍于故土横行的异兽！故国国势衰微，便是自万津之乱起！队长，您将故国国耻遗忘了吗？如果您不敢处理这几个大乾人，我会求见‘霸王丸’阁下。”
“太郎丸，你怎么敢跟队长这么说话，要造反吗！”
“我只是要求做一个复国志士应做之事！”
“你——”
侍魂组临时营地，指挥帐篷里，狂四郎抬手压下手下队员的争吵。
“太郎丸，你是蠢货吗？！”
狂四郎突然爆发强大气势，杀机四溢，劈头盖脸喝骂太郎丸。
“他们为联合国工作，处理他们？除了引来联合国调查团关注，给我们引来更多麻烦，还能怎么样？呈一时之义愤、弃大事于不顾。这就是你师父教给你的智慧吗？要去求见霸王丸阁下，去！用你那愚蠢的言辞去污阁下的耳朵。阁下怪罪下来时，我会毫不犹豫，亲手斩下你的首级！”
狂四郎盛怒之下，杀气森森，太郎丸心惊震颤，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不敢再语。
狂四郎余威不减：“太郎丸，你太令我失望。来人，取下他四番队的武士标记。今天的作战，你不用参与了。等此战结束，你不再是我四番队成员，回你师父那里去罢！”
“不！队长，你不能——我——”太郎丸惊惶不迭，手忙脚乱，双膝轰然跪地，“对不起！我对冒犯到您表达衷心道歉！”他不住磕头，“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咚咚咚的大力磕头，磕的地面深陷，满头泥泞。
“够了！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不能再任前哨武士的职责。”
“我是队里二阶武者精神力最强的，感官足够敏锐！队长，求求您——”
“闭嘴！你有这个实力，但没这个能力！下去！”
指挥帐篷里气氛肃然可怖。
太郎丸再蠢也能感觉到队长的不耐烦和恼怒，于是不敢再做争辩，垂下泥泞脑袋，应声：“是！”默默退到队伍末尾。
处理完番队内部的事，狂四郎才道：“此番狩猎，我们番队是主力，好好表现，不要堕了四番队的威名！”
“是！”
......
侍魂组送冰原狼小队一行来的位置很偏，是营地平台一处靠山侧，说是营地最安全的地方，却隐隐呈被营地包围之势。
张强和陈海在帐篷外黑黢黢的夜色中无声观察这片黑暗密林中的营盘。
这群扶桑人的临时营地颇有章法，竟于此挖出了一个相当隐蔽的半地下掩体工事。
新翻的泥土还相当新鲜，看着是在仓促之间弄出来的。
想来是就这两天才发现温泉川这边的异常，仓促集结队伍争分夺秒来搜山。
似这种离前线基地只不到一两日路程、有不小概率是高价值异兽活动行踪的情况。在异兽活动淡季，消息一旦走露，很容易吸引闲散的狩猎队伍、佣兵队、前线武馆武者队伍前来争抢。
这还只是有可能，实际情况尚需排查。
往年不乏有多方势力牵扯，最后排查异状一无所获的类似事情发生。
不过看现在侍魂组集结的队伍数量，甚至出动中阶高手，显然他们已经通过侦察做出判断，这里确有异兽无误。
“两位阁下，外头风大，还请入内歇息。”
侍魂组派来“保护”的武者招呼张强陈海入内，二人也不多做逗留，径自钻入。
里面，小郑正在娜塔莎和一男一女两个侍魂组派来的技术型武者“协作”下，控制器操控鱼型侦察机器人潜水侦察。
“送两条‘鱼’从上游出水山洞进去，这里是主水道。”
“其它几条‘鱼’从几个涌口稍大的温泉池寻找涌泉口，我们已经用声呐设备扫描过，这片温泉地下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蓄水池。”
侍魂组的侦察员已经侦察到全部机器鱼的数量和所在，并在刚才冰原狼小队协商时“暂代”保管，现在就“精诚合作”一个选择，只盼他们狩猎尽快结束，才好脱身。
鱼型侦察机器人带回的画面一片漆黑，热感应传回的分屏画面也全是冰冷的蓝黑色。
这片“温泉”地下水池现在温度异常的低，地下湖温度在冷凝点附近徘徊，只有仅仅2-3度水温，完完全全是个“冷泉”。
“鱼”已经进入地下湖区，可热感应里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协作人员中，男武士捂住耳麦听了一会，然后问道：“你们的‘鱼’有照明灯吗？”
这无疑是通过传输设备在指挥中心看画面的指挥在传话。
小郑回答：“没有。”
“继续深入，寻找热源，‘温泉’怎么可能没有热水。”那传话的忽然叫出声来，“——等等，二号画面，刚才水下黑暗中有什么游过去了！”
陈海眯眼看向二号画面。
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原生画面和冰冷的热感画面。
帐篷寂静良久，传话的又问：“你们的‘鱼’有没有自爆装置，炸一个，就二号机。其它机器都对着二号机方向。”
小郑转头看向张强。
“炸。他们会赔的。”
小郑回头看向屏幕，一咬牙，按下自爆按钮。
漆黑水底轰然乍现一道幽蓝光圈，热感应画面出现一片烟花似的焰红泼墨。
“嘶——”
借着这短暂的光亮与热感，画面里漆黑水底陡然出现一片片鱼鳞镜片似的反射光，幽蓝光泽带着摄人心魄的冰冷恐怖。
一只，两只...十一只！
仅就那片小小光亮照出。
陈海仓促之间，就清点出有足足十一只长有可怕鳞甲的异兽水怪身形！
仅从画面传输回来的一鳞片爪，便可判断大部分异兽身形都至少有4-5米。
这地下水池，怕是有一整窝入阶水怪异兽群聚！
光亮转瞬即逝。
原本看似平静的水下汹汹潮涌，一时冲的其他分屏画面抖动不休。
侦察机器人的摄像头都有强大的防抖功能，却仍旧出现如此画面，可见水下因为刚才的一次自爆发生了何等激烈的暗流涌动。
饶是见多识广的张强，此刻也头皮发麻。
陈海捕捉到了张强面色一闪而逝的犹豫，也仅有一息，然后就听到张强肃然正告：“这片水下鱼怪异常聚集，怕是有中高阶异兽为头领召唤聚集成了聚落。请阁下告知指挥官，三思而行，凭眼下侍魂组这点人手，真的够吗？”
“张强阁下多虑，请继续寻找地下湖热源。阁下放心，事成之后，为感谢侦察工作，侍魂组必有厚礼答谢。”
看现在的地下湖环境，稍有狩猎经验，就能做出判断，地下湖热源所在，必是异兽群头领所在。
在此地盘踞的，必是生物辐射能异化出特殊“寒气”的某种异兽特殊异变体。
野外异兽千千万，但拥有特殊异化生物辐射能的异兽极其罕见。
中阶特殊异变体的血肉残骸、异化腺体，在异兽市场上售价千万不止，一经现世，必遭各大国研究院、各大武者组织争相抢夺。
若是异兽异化能力罕见，卖出几个亿都有可能！
张强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
陈海能敏锐察觉，张强紧张所在，既非觊觎异兽价值，也不是担心对方过河拆桥。
耳麦里适时传来老杨的让人倍生安全感的声音。
“张队，我已经把我们这边大致情况通报到国际前线基地站。只是...照目下情况，这地下的水怪头领恐怕非常强大...诸位队员，我代队长下令，一旦出现意外，不要犹豫，往远离河川的后山处撤离，我暗中掩护你们。
“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隐瞒的，这地下热泉按研究院推断，原本应该生活有一个大型钻地龙族群。”
话说到这里，陈海已经能大致推断出这片温泉川的水域环境。
钻地龙是一种喜热的火山蚯蚓类异变体、多以硫化石头和冷却岩浆岩为食，想来正是这种吃石头的温和异兽排泄产生大量有机物质，才引得每年都有大批两栖鱼类、水怪溯游繁殖。
不过这个情报同样印证了另一种可怕猜想。
陈海的心跳猛地一滞。
族群化，在一些惯于独行的异兽中，往往意味着出现中阶头领。
看如今地下热河两栖异兽群聚的情况，显然两个各有至少是中阶头领的族群，已经在这温泉川热流地下环境形成某种捕食链条，否则那么多水怪以什么维生？
陈海看到，张强悄然握紧双拳、又松开。
握紧又松开。
如此两下。
经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内心挣扎。
张强高声说道：“...我有个想法，可以试试。既然热感应没有办法观测到水下信息，不如让机器人回来把防水灯和氧气、二氧化碳检测仪器带进去水下做扫描。”
这是真正的专业建议。
这意味着张强决定真正提供技术援助，要帮这伙扶桑人把水下异兽数量、分布情况侦察出来。
陈海敏锐意识到。
从国际维和部队退役下来的张强队长，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