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功成半数
也是在火风风被杀的这一刻，虚灵子的心冷不丁哆嗦了几下。
山魈、犀角两头妖王不曾干的了的事，李叙白一个人就做了。
他麾下四大校尉，已去其二。
只剩平山校尉和羽林校尉。
要知道，这四个校尉是凌虚观众多妖邪魔怪里，武艺最出众的！
妖王突然想道，难不成是李叙白借我之手铲除的它们兄弟俩？
旋即就将此般心思摁住了。
巡山校尉乃他为了维护自己威信杀的。
帐下校尉则是找死，对李叙白起了歹心。
李叙白是他送给山神办灵芝盛会的贺礼，岂容有失？
山神手里的炼丹术，是他炼制【青灵丹】的希望所在，而有了青灵丹，自家寿元便能多涨些许。
寻思到这般程度，虚灵子展露笑颜，和白鹿仙子谈一会儿玄，论一会儿佛，评一会儿儒。
白鹿仙子不知怎么变出一杆麈尾，说至兴高采烈处，连连挥洒手中玉柄麈尾。
“我等修道之人求的是大自在、大解脱，虚灵子道友可知天上有宝物，吃一颗就能超脱浊尘。”
“不知是何等神物？请白鹿道友赐教。”
“自然是玉帝桃园里的三千六百株桃树结的蟠桃。”
虚灵子笑道：“此事我也偶然听闻过，着实羡慕，若有天上的仙真送予我一颗蟠桃，我情愿千千万万年伺候他。”
白鹿仙子摇头道：“道友却是不知，要是吃了蟠桃，就成了玉帝老儿的走狗，再难解脱，与蹲牢的苦工无异。”
“呵呵，莫非道友吃过？”
“不曾吃过。”
“道友为何如此信誓旦旦？要是吃一颗蟠桃，便可超脱浊尘，长生不老，做玉帝的走狗，同样是件幸事。”
白鹿仙子笑说：“我也是听其他道友讲的。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真到了那般境界，怕是又起了别的心思。
不如潜心修道，凭自己本事证个长生道果。”
“长生道果……难难难，难如上昆仑。”
虚灵子瞥眼在一旁矗立的李叙白，问道：“乖徒儿，有朝一日，蟠桃放在你面前，吃还是不吃？”
李叙白拱手作答：“弟子定将蟠桃献给恩师。”
“哈哈……”
白鹿仙子亦笑。
“仙子，我这乖徒儿修炼了《吞霞术》，你瞧，已然颇有几分成果，他是个极好的修炼苗子。”
她多说了句：“道友既然把贤侄当关门弟子培养，不如将你的那份炼丹术传给他，平常也能多炼些丹药，分给我等。”
“我这徒儿尚未拥有法力，学了炼丹术，也是鸡肋。”
“说的倒也是。”
“乖徒儿，《吞霞术》有三层境界，你现在‘神清气爽’是处于第一层，第二层则为‘青春焕发’，唯有修炼至第三层，才‘延年益寿’。”
“弟子对恩师的教导，牢记于心。”
白鹿仙子道：“你师父说的都是小道，你要真有向道之心，该伺候好你师父，哄他欢喜，传你个安身立命的法门。”
李叙白明白这妖王说的什么意思。
何谓安身立命？
仿佛他们一般，占了山头，开辟洞府，聚拢一堆妖邪，修真炼气，以图长生久视。
虚灵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恍惚，半晌才道：“白鹿道友，不说那些虚无缥缈之事了，我这里有个请求，希望道友助我一助。”
“何事？”
“山魈频繁扰我道场，实在令人烦不胜烦，我打算在白衣道友举办的玄谈妙会上，邀请诸位道友共同剿了他，也好除掉我这心头之患，事后，山魈珍藏的宝物，我丝毫不取，尽付于诸位道友，再加每人一葫芦【养气丹】。”
尽管昨日攻打凌虚观的是两头妖王，这不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嘛。
先除掉罪魁祸首山魈，犀角这夯货，再慢慢报复。
白鹿仙子心中一动。
虚灵子在黑风山一十八洞妖王中地位特殊，特殊之处便在于除了山神老爷，只有他一人会炼丹。
“你要我怎么做？”
虚灵子喜笑颜开：“望道友在那时附和此议。”
说罢，妖王将腰间的朱红葫芦解下，递给她：“这是我新炼制的【存神丹】，服用后，可让道友神思清明，修炼不易走火入魔，算是付给道友的定金。”
“恭敬不如从命。”
白鹿仙子接过葫芦，答应此事。
她又道：“山魈与山神老爷关系较好，要是打杀了他，山神老爷怒了，该怎么交代？”
“好说，好说！”虚灵子指着李叙白，“他本来便是我送予尊神开办灵芝盛会的贺礼，倘若尊神恼怒，大不了先提前透露叙白的本事，钓足尊神的胃口，等到灵芝盛会那天，当着众道友的面，献上贺礼，叫尊神面上有光。”
白鹿仙子拍手笑道：“如此一来，山神老爷定然欢喜……不如再与山神老爷说，那山魈听闻了你的贺礼，担心在灵芝盛会上争不过，就包藏祸心的处处为难，要打杀了李叙白，令你无礼可赠，他好在灵芝盛会时独占鳌头。”
“妙极！妙极！”
李叙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两头妖王把他当做货物送来送去，依旧忍不住怒火中烧，心里杂念仿佛沙尘暴，遮天蔽日。
那只原本消停的心猿，犹如擎起了千钧棒，直要打上三十三重天，闹个天崩地也裂，海枯石更烂。
此时，虚灵子冷眼问道：“乖徒儿，你觉得如何？”
李叙白稍有停顿，立即回道：“叙白全凭恩师吩咐。”
若他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倒招惹了妖王警惕。
毕竟这位乖徒儿是个心性坚韧之辈，难免暗暗愤怒，做下什么叫妖王始料不及的事。
可就是这“稍有停顿”，透露李叙白心思很乱，虽说心志刚毅，却也有了破绽，只需多加关注，便能尽在掌握。
白鹿仙子向虚灵子点了点头。
虚灵子挥手道：“徒儿退下歇着吧，歇够了，便修炼《吞霞术》，若有不懂，随时询问如花或者似玉，她们都曾习练过此术。”
“谨遵师命。”
转身。
在这尽是情天孽海的魔窟。
李叙白默念坐忘经，观想五行光化作五行神山，把那搅风搅雨、闹来闹去的心猿，镇压心底。
直到由平山校尉领着，回了后院厢房，于床榻盘坐，以观心炼性的法子重新拘束心猿。
才后知后觉，这筑基炼己大境界内的持戒小境界，第一步降伏心猿，他已功成一半！
心猿没了火气，接下来按部就班，就可完全降伏这只无法无天的猴子！
速度之快。
使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