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实验进展
接下来的几天，实验室的运转如常。
爱丽丝在处理一种名为“蚀骨藤”的魔植汁液时，展现出了令人侧目的精细操作和稳定性。
她调配中和药剂的表现，连罗娜抽查时都罕见地没挑出毛病，对她的天赋与努力算是认可了。
汤迪则在艾伦的指导下，开始尝试修复一个之前废弃的、结构相对简单的警戒符文基盘。
他修复过程中展现出的对能量节点敏锐的感知力，以及对符文线条流畅性的直觉把握，让艾伦确认他在符文学上确实有不俗的潜力，维勒登导师选择他，绝非偶然。
艾伦自己的研究则进入了一个厚积薄发的阶段。
脑内门扉吞噬蠕虫后获得的那种奇异的“感知”与“撬动”能力，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虽然直接意念移物的效果依然微弱且不稳定，移动一枚铜币已是极限，成功率不过十之三四，但这扇窗户带来的视角却是革命性的。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按照《奥维勒符文解析纲要》或四色高塔的元素嬗变理论去构建模型，开始尝试将这种新生的、近乎本能的“感觉”融入自己对传统空间巫术的理解中。
精神海中，代表“相位披风”修复方案和“简易空间置换阵列”的数个精神力模型，在艾伦的刻意引导下，与新获得的空间感知相互印证、调整。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以往构建模型，像是在绘制一张精密但抽象的地图，依靠计算和推演来确定能量流动的路径与节点。
而现在，他仿佛多了一种模糊的“方向感”和“距离感”，能更直观地“感受”到模型中哪些连接是顺畅的“通途”，哪些是可能导致能量淤塞的“弯道”或“陡坡”。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轻轻“拨动”模型中感知到的不够顺畅之处，精神力模型的线条便随之发生微调，结构变得更加简洁、高效。
这天下午，艾伦正沉浸在这种新旧知识碰撞融合的奇妙状态中，反复优化着一个用于短距离物品传送的微型阵列核心。
这个核心基于蛇人骨刺上天然的空间能量回路，又结合了霜月祭典时观察到的银月学派星轨共鸣原理，原本存在几个能量损耗过大的关键节点。
此刻，在那种新感知的引导下，他正尝试用一种更曲折但更符合空间本身某种“纹理”的符文组合来替代原先的直线连接。
实验室的铁门无声滑开。
维勒登导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略显黯淡的灰袍，六重瞳孔在实验室恒定的幽光下缓缓旋动，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艾伦实验台上那闪烁着微芒的阵列核心模型上。
“能量回路的冗余压缩有进展了？”
导师的声音直接响起，省去了所有寒暄，目光锐利地穿透了模型外围流转的光晕，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艾伦正在优化的关键节点。
艾伦停下手中的精神力勾勒，恭敬回道：“是的，导师。结合了一些新的感知方向，尝试优化几个节点的连接方式，降低无谓的逸散。”
维勒登走近几步，并未触碰那悬浮的模型，只是用目光“审视”着。
“嗯……放弃了部分线性效率，换取与底层规则更深的契合度。思路不错，虽然目前效果提升有限，但方向是对的。规则层面的理解，是压缩冗余的根本。”
他简短地评价道，随即话锋一转。
“关于‘灵魂擢升仪轨’项目，主世界那边的资源调配已经初步到位。下一阶段的实验，需要更精细的操作和对能量流变更敏锐的感知。你在能量感知和控制方面，近期表现很稳定。”
他灰袍的袖口微动，一枚只有鸽子蛋大小、通体暗紫色、内部仿佛有液态星光缓缓流淌的微型水晶球飘向艾伦。
“这里面是下一阶段实验的部分基础构型和非核心参数。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参与与否，取决于你自己。
如果决定加入，你的任务是协助稳定次级能量回路的节点共鸣，以及记录实验体在特定波频下的灵魂震颤阈值。每周占用时间不会超过你目前研究时间的四分之一。”
维勒登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提前接触更高阶的能量操作，对你理解自己的空间模型，或许也有助益。”
艾伦接住那枚微凉的暗紫色水晶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其内部缓缓流淌的液态星光仿佛蕴含着某种深邃的韵律。
灵魂擢升仪轨……这个项目背后潜藏的风险，艾伦从未忘记。
维勒登导师虽然声称改进了安全性，但涉及灵魂本质的改造，其凶险程度不言而喻。
然而，导师的话也点中了要害——“提前接触更高阶的能量操作”，“对理解自己的空间模型有助益”。
艾伦目前的空间研究，无论是修复相位披风，还是优化那个微型传送阵列，都卡在了一个瓶颈上。
他对空间规则的“感知”是全新的、近乎本能的，但如何将这种感知与稳定、可控、可复现的巫术力量相结合，形成自己的东西，这需要更深厚的基础和对能量更深层次的理解。
参与仪轨项目，近距离观察甚至操作那些远高于学徒层次、涉及灵魂层面的复杂能量流动，无疑是打开更高视野的捷径。
风险与机遇，从来都是孪生子。
更何况，维勒登导师给出的定位很明确：协助稳定次级回路、记录数据。
这是外围且相对安全的工作，每周四分之一的时间也在可控范围内。
艾伦摩挲着那枚微小的水晶球，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迥异于学徒层次的能量韵律，片刻后，他抬起头，迎着导师那六重旋动的瞳孔，清晰地说道。
“感谢导师给予机会。我愿意参与下一阶段的辅助工作，学习更高阶的能量操作经验。”
维勒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旋动的瞳孔似乎微微停顿了一瞬。
“很好。”他简单地吐出两个字，仿佛这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水晶球里的内容，三天后给我一个初步的阅读反馈。具体参与时间，等实验场准备就绪再通知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出艾伦的实验室。
艾伦握紧了手中的暗紫色水晶球。
冰冷的触感下，是隐隐搏动的、属于更高层次巫术世界的脉动。
荆棘还是坦途，唯有踏入方知。
他将水晶球小心收起，目光重新投向实验台上那个闪烁的微型空间阵列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