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飞龙在天之崭露头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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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死士皆是河西流民之后,他们的父母兄弟姊妹大多死于匈奴寇边。这种血海深仇,使得他们对匈奴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这种仇恨转化为他们战斗的强大动力,让他们在面对匈奴时毫不畏惧,勇往直前。
他们心甘情愿,跟随班超,在艰苦的环境中坚守,为了实现收服西域、打击匈奴的目标,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在面对强大的匈奴军队时,他们没有丝毫退缩,而是坚定地跟随班超,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
在班超决定夜袭匈奴使团驻地时,他们毫不犹豫地跟随班超深入虎穴,最终全歼匈奴士兵,展现了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忠诚。
这些死士虽然出身流民,但在班超的带领下,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实战的磨砺,具备了过硬的军事素质。他们擅长各种战术,如火攻、伏击等,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在后来的伊吾之战等战役中,他们与主将班超融在了一起,按照班超的部署,各司其职,成功完成了任务,为战斗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战斗中,他们服从班超的指挥,不计较个人得失,为了整体的胜利,不惜牺牲自己。在夜袭匈奴使团驻地时,他们明知任务危险,但仍然毫不犹豫地跟随班超执行,最终取得了胜利。
这种牺牲精神和服从指挥的品质,使得他们成为了一支不可战胜的队伍,与主将班超成为了一体,成为了刺向匈奴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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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士徐干大步走进帐中,递上名册,他的指间布满老茧,与班超相触时,传递着一种坚韧与决心:
“某等在敦煌等了十年,就等这把刀血染胡虏血。”
假司马班超缓缓展开舆图,手指划过蒲类海畔的天山缺口,目光如炬:
“诸君,征战沙场,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呼衍王在此设伏,我们要比他更快,让听到奸计,化为泡影。”
他蘸水在案上画出三道弧线,声音沉稳而坚定:
“田虑率十人,携火油绕北山,徐干带二十弓手,扼守隘口,余者随我正面佯攻,诱惑敌人。”
“佯攻?”田虑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假司马班超,拾起一枚炭块,用力一捏,炭块啪地裂成两半:
“我们汉军的主力大军仍在凉州诸地,呼衍王见我等兵少,必以为诱饵,疑神疑鬼。待其全军追击,两军交战,勇者胜。便是火攻破敌之时。”
众人听闻,眼中皆露出敬佩之色。
田虑和徐干疑虑顿消,拱手领命,转身出帐,去安排各自的任务。
夜,愈发深沉,假司马班超站在帐外,望着那片即将成为战场的戈壁,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伊吾的得失,更关乎大汉在西域的尊严与未来。他握紧环首刀,仿佛握住了整个大汉的命运,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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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蒲类海畔。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地上,滚烫的沙丘仿佛被置于火炉之上。
假司马班超伏在沙丘后,忍受着烈日的炙烤与干渴的折磨,目光却如鹰隼般紧紧盯着远处匈奴营地升起的炊烟。那袅袅炊烟,在他眼中,是敌人嚣张的象征,更是他心中必除的祸患。
大风吹过,吹散了他鬓角的霜色,却吹不冷他头上、身上以及胸中的滚烫。
这滚烫,是四十载笔墨生涯积累的壮志豪情,是多年蛰伏后终于得以在沙场上挥洒热血的激昂。此刻,那四十载的笔墨生涯,都化作了掌中刀柄的温度,那温度,是信念,是决心,是对大汉的忠诚。
“司马大人,火油已布妥。”锐士田虑如雪豹般悄无声息地潜回,他的皮甲上还凝着热气与血迹,那是执行任务时与恶劣环境搏斗的痕迹。田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自信与果敢。
假司马班超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对田虑的赞许。他缓缓解下腰间笔囊,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
这笔囊,是出征前夜,兄长班固托人送来的。那是一个特殊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营帐之上,班超的心中既有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又有对兄长牵挂的感动。
笔囊之中,有一方帛书,上面写着太史公旧句: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惟愿仲升,也能青史留名,名留丹青,兄长心无所憾,不负仲升抱负!”
班超的手指轻轻抚过帛书,仿佛能感受到兄长的殷切期望与深沉爱意。那字字句句,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他的心间,给予他无尽的力量。
他想起自己多年来,虽饱读诗书,却一直渴望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为大汉开疆拓土。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他怎能不珍惜?怎能不全力以赴?
“田虑,此战关系重大,我们定要成功。”班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田虑挺直了身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司马大人放心,我等定当以死相拼,不负大汉,不负大人期望!”
班超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的匈奴营地,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果敢。
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但他毫不畏惧。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环首刀,那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传我命令,各部按计划行事,今日,我们便要让这蒲类海畔,成为匈奴将士的葬身之地,成为我们建立首功的大宴厅!”班超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回荡在蒲类海畔的上空。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三十六死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如同一群饥饿的狼群,朝着匈奴营地悄然逼近。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在这片炽热的土地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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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司马班超,单膝跪在滚烫的砂石上,炽热的地面仿佛要将他的膝盖烤焦,但他浑然不觉,指尖轻轻掠过骆驼刺叶片上的露珠,那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他心中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希望。
昨夜那场突然降临的倾盆大雨,如天河决堤般冲刷着这片大地,将原本干燥的砾石间冲刷出几道深浅不一的辙痕,那辙痕向西延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班超心中明白,这是匈奴军队运送武器粮食的车队留下的痕迹,就像一条无形的线索,指引着他们走向匈奴的巢穴。
随行的耿恭部曲、吏士徐干,突然压低声音对班超说道:
“假司马快看!右手方向的天空有秃鹫盘旋,必有人或动物的尸体出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兴奋,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班超顺着徐干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只秃鹫在天空中盘旋,它们那尖锐的叫声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班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深知,这秃鹫的出现,意味着附近有匈奴的尸体,而匈奴的尸体,很可能是他们与匈奴军队交战后的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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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司马班超,急忙从怀中掏出西域商贾进献的琉璃镜片,镜片边缘镶嵌的青铜卡槽发出细微摩擦声。
镜中景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二十丈外的断崖下,五具匈奴斥候的尸体,被倒吊在枯树上,咽喉处插着刻有狼头的骨箭。
“这大概是车师人的手笔。匈奴军队的辎重部队,必定距此不远。
徐干,你带几个人,悄悄摸过去查看一番,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班超的声音低沉而果断,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他心中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能通过这些尸体获取匈奴军队的情报,那么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就多了一份胜算。
徐干领命而去,带着几个身手敏捷的士兵,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沙漠之中。班超则继续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期待着徐干等人能带回有价值的情报,紧张着匈奴军队是否会突然出现,打乱他们的计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更加猛烈地烘烤着大地。班超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眼神紧紧盯着徐干等人离去的方向。
终于,徐干等人回来了。他们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徐干快步走到班超面前,低声说道:
“假司马,我们发现了匈奴将士的尸体,从他们的伤口和装备来看,这支匈奴军队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而且损失惨重。我们还找到了他们的粮草营地,就在前方不远处。”
班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好,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传我命令,全体将士做好战斗准备,我们今晚就夜袭匈奴粮草营地,让他们尝尝我们大汉军队的厉害!”
随着班超的命令下达,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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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司马班超的拇指缓缓抹过弩机的凹槽,那凹槽里还残留着前日突袭时沾染的骆驼血,已然干涸发黑,却如同一道耻辱的印记,时刻提醒着他匈奴的残暴与大汉边境所遭受的苦难。
“传令下去,午夜开始行动。”班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果敢,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徐干抱拳领命,带着十名勇士迅速离去,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鬼魅般穿梭,目标直指北坡,准备截断敌军退路。田虑则领着五名善射者,朝着周围的制高点奔去,他们要占据有利地形,看清敌人阵势,伺机给予匈奴致命一击。其余人则卸甲轻装,准备随班超攀岩前进,直捣匈奴老巢。
子夜刁斗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如同一曲悲壮的战歌。假司马班超,率三十六骁勇骑士乘着夜色掩护潜入白龙堆。戈壁的夜风裹着砂砾,如冰冷的刀刃般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但班超和他的将士们毫不畏惧,他们咬紧牙关,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班超咬住短刀,手指用力抠进风蚀岩的缝隙,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攀爬。岩壁上凝结的盐霜在月光下泛着惨白,像极了三日前窦固帐中那幅西域地形图的纹路。那幅地形图,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而如今,他正带着兄弟们在这真实的西域大地上,为了大汉的尊严和荣耀而战。
月光如水,泼在流沙上,给这片死寂的沙漠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假司马班超解下腰间五铢钱串掷向夜空,铜钱落地竟排成北斗阵型的模样。这奇妙的景象让他心中一动,这正是太学时代他与耿恭等太学诸生常常研究的“星斗辨向法”游戏。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这古老的智慧仿佛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更加坚定了胜利的信念。
“田虑,取弩来,我好好检查检查。”班超解下腰间水囊,将最后半口清水,浇在弩机上,仔细地擦拭着弩机上的污渍。铜铸一般的望山,在夜色中泛起冷光,十分模糊。他眯起眼睛,望向三箭之地外的砂岩。三块风蚀岩呈品字形排列,中间夹杂着几簇枯死的胡杨,那里,就是匈奴的营地,也是他们今晚要攻克的目标。
率领三十六位勇士,班超悄无声息地慢慢向山崖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匈奴的守军。他们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催促着他们前进。
终于,他们来到了距离匈奴营地不远的地方。班超示意众人停下,他仔细观察着匈奴营地的情况。营地里灯火通明,匈奴士兵们有的在巡逻,有的在休息,毫无防备。班超心中暗喜,他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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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十六位勇士的鹿皮靴,踏上了那陡峭的崖顶时,夜风呼啸着掠过他们的发梢,带来丝丝凉意。而下方谷地中,匈奴人的篝火正熊熊燃烧,那跳跃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匈奴人嚣张气焰的象征。
班超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谷地中的一切。三十辆牛车围成环形,车辕上架着淬毒的弩机,那冰冷的箭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召唤。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心中暗叫不好。
再看第三辆牛车的麻布下,竟露出半截青铜浇筑的攻城锤,那攻城锤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却让班超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这是匈奴军队将士向汉军偷学的攻城的利器!班超深知,匈奴人向来以游牧作战为主,攻城器械并非他们所长。如今他们竟然掌握了攻城锤这种利器,必然是有所图谋。而自己率领的这三十六勇士,原本是打算趁着夜色突袭匈奴营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如今这谷地中的布置,显然是匈奴人早有防备,甚至可能已经设下了陷阱,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司马大人,这情况有些不对啊!”吏士徐干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握着刀柄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锐士田虑也凑了过来,神色凝重:“匈奴人似乎早有准备,我们若贸然冲下去,恐怕会陷入他们的埋伏之中。”
班超微微点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应对之策。他知道,此刻不能慌乱,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找到破敌之法。
他再次仔细观察着谷地中的情况,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牛车上。那些牛车虽然围成了环形,看似坚固,但牛车之间的空隙却可以利用。而且,那些淬毒的弩机虽然厉害,但运作缓慢,只要能够迅速靠近,就能减少它们的威胁。
“徐干,你带十人,绕到谷地东侧,寻找机会从侧面突袭,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田虑,你领五名善射者,占据东侧的山坡,一旦徐干他们发动攻击,你们就全力射杀匈奴的弩手。”班超迅速下达了命令,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让众人的心中都安定了几分。
“其余人,随我从正面发起攻击。记住,一定要迅速靠近牛车,利用牛车作为掩护,突破匈奴人的防线。”班超说着,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刀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准备行动。班超深吸一口气,望着下方谷地中的匈奴人,心中暗自发誓:今日,一定要让这些匈奴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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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匈奴营地号角长鸣,那低沉而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北匈奴汗国呼衍王金帐中奔出数骑,马蹄声如雷,直扑汉军斥候所在地。
假司马班超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心中暗叫不好:
“大事不妙,徐干暴露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擂鼓!点火!出击!”
他大声下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十六支火箭同时窜天,如璀璨的流星划过夜空,照亮了这片黑暗的战场。战鼓猝然炸响,那激昂的鼓点仿佛是战斗的号角,激励着每一位汉军将士。三十六人齐发长啸,那啸声震天动地,充满了无畏的勇气和必胜的信念。
班超策马冲下山坡,他身姿矫健,如同一头猛虎下山。环首刀在他手中挥舞,劈开第一道夜幕下,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匈奴骑兵冲去。
匈奴骑兵蜂拥而至,他们骑在马背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贪婪。
然而,就在他们逼近时,纷纷马失前蹄。原来,徐干早命人凿洞为陷,这些陷阱在夜色中难以察觉,却让匈奴骑兵吃了大亏。
一时间,匈奴骑兵阵脚大乱,战马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汉贼狡诈!”呼衍王怒吼着,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他率领主力追击,势要将汉军一网打尽。
班超且战且退,他深知此刻不能与匈奴主力硬拼,必须寻找有利地形进行反击。
终于,他们退至山崖隘口。山崖隘口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峰,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是天然的防御屏障。
班超站在隘口前,望着追来的匈奴主力,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兄弟们,今日我们就在这天山隘口,让匈奴人知道我们大汉男儿的厉害!”班超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隘口中回荡,激励着每一位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