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溯光痕

青铜傀儡初代的指尖划过霜华剑刃，冰晶沿着剑身急速蔓延。沈颜旋身后撤，发梢黑芒凝成三千鸦羽，却在触及对方衣袂的刹那化作青铜碎屑。

“你的招式都是我教的。”傀儡初代轻笑，额间青铜镜碎片映出沈颜十七岁时的模样，“连三茎莲都是我埋下的种子...”

云翊突然从侧翼突袭，掌心金纹交织成网。傀儡初代不躲不避，任由法则之网穿透身躯——那具身体竟是万千青铜镜碎片拼凑的虚影！

“小心！”楚清歌的箫剑突然横在两人身前。她左肩族纹灼灼发亮，竟在虚空中撕开道瞬移裂隙：“去倒悬山地脉！那里有...”

话音未落，她已被青铜锁链贯穿右腿。沈颜眼疾手快地将人拽进裂隙，余光瞥见云翊眸中闪过琥珀色流光——少年真灵在强行接管身体！

地脉深处的钟乳石泛着诡异青铜色。楚清歌忍痛展开初代手记残页：“三百年前...咳咳...初代将真灵分成了三份。”

沈颜突然按住她渗血的伤口。三茎莲的魔道之力在触碰到青铜毒素时，竟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别浪费灵力...”楚清歌推开她的手，“手记记载，当年天道化身自毁前，将真灵封入...”

“霜华剑。”云翊的声音忽变稚嫩。十五岁的魂影在他身后浮现，指尖轻点石壁某处：“在这里。”

剑锋撬开暗格的刹那，地脉开始崩塌。傀儡初代的尖笑从四面八方传来：“找到你们了~”

暗格中的玉匣盛着半块冰晶心脏，每下跳动都震碎大片青铜钟乳。沈颜伸手欲取，却被云翊的真灵拦住：“会死。”

“她不会得。”成年云翊突然夺回身体控制权，金血顺着手腕滴在冰晶上，“因为她可是师尊。”

冰晶心脏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沈颜（璃）眉心。识海深处，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涌现：

暴雨夜，初代沈璃跪坐在天道化身逐渐冰冷的尸身旁，将染血的三茎莲按入自己心口。霜华剑悲鸣着刺穿两人交握的手，剑穗上挂着的正是云翊今生的本命玉佩！

“原来我们...”沈颜周身爆发三色光焰，“纠缠了不止三世！”

地脉穹顶轰然炸裂。傀儡初代携着青铜瀑流倾泻而下，却在触及光焰时发出惨叫——那些青铜物质竟在还原成最纯净的灵气！

“不可能！”傀儡初代的脸庞龟裂，露出内部齿轮般转动的镜片，“天外天的转化是不可逆的...”

“但契约可以重塑。”沈颜踏空而起，霜华剑与三茎莲合二为一，“比如将你的污染...变成养分！”

云翊突然咳出大口金血。他腕间裂痕已蔓延至脖颈，天道之力正通过某种古老链接疯狂涌入沈颜体内。楚清歌的箫声忽然变调——瞬移族纹在青铜毒侵蚀下，竟映出初代沈璃殒身之地的星图！

“去...九溟深渊...”她呕出青铜色的血，“那里藏着真正的...”

傀儡初代的利爪贯穿她胸膛的刹那，云翊的真灵彻底苏醒。少年魂影与成年躯体重合，青铜灯残片从心口浮出，燃起前所未有的净火！

九溟深渊最深处，初代沈璃的冰棺悬浮在星髓池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中空无一人，棺底却刻着与三界戒同源的阵法。

“欢迎回家。”三百个青铜镜像同时开口，每个都是不同时期的沈颜，“我等了很久...”

云翊的天道之网突然收束，将镜像尽数绞碎。沈颜却僵在原地——星髓池水映出的不是她现在的模样，而是与初代沈璃完全重叠的身影！

“还不明白吗？”深渊中升起巨镜，映出天外天本相：那头青铜巨兽的心脏位置，赫然跳动着半颗冰晶心脏，“你才是初代最后的容器...”

沈颜的三茎莲突然暴走，魔道茎脉疯长出青铜纹路。云翊的净火勉强护住她灵台，少年真灵的声音在颤抖：“师尊，想想雪庐的梅花...”

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沈颜（璃）想起云翊筑基那日，少年笨拙地捧着被剑气削秃的老梅枝，眼眶通红地说要种遍三界赔给她。

“不是容器...”她突然握住刺入胸口的青铜茎脉，“是...母亲啊！”

那是母亲种的梅花……

星髓池沸腾了。初代沈璃的残魂从冰棺中升起，轻轻抱住濒临崩溃的沈颜。三百年的布局在此刻揭晓：所谓转世，实为初代将魔渊与三茎莲融合后诞生的新生命！

“活下去...”初代残魂化作光点融入沈颜眉心，“替我去看...真正的三界...”

青铜巨兽的咆哮震动三十三重天。云翊的净火突然暴涨，将他与沈颜包裹成茧。最后一刻，楚清歌的瞬移族纹裹着星髓池水撞入光茧——

“带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