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外天

雷云后的黑影逐渐凝实，化作遮天蔽日的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的不是魔气，而是某种更古老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那是...什么？”药王谷主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云翊抱着昏迷的沈颜，目光死死盯着巨门上的纹路——那些看似装饰的花纹，实则是无数微缩的锁链图案，每根锁链都束缚着一个小人。

“天外天。”他声音发冷，“所胃‘上界’的真面目。”

青铜灯悬浮在两人头顶，灯焰突然暴涨，在虚空中投射出震撼的画面：历代飞升者被锁链缠绕，如牲畜般被驱赶进巨门；他们的仙力被抽离，注入门后某个庞然大物体内。

“养蛊...”

沈颜不知何时醒了，虚弱地按住心口，“他们把三界当蛊...”

巨门突然开启一线，伸出的却不是神将，而是条布满吸盘的触须！触须所过之处，空间如玻璃般碎裂，露出后面扭曲的虚空。

“退！”云翊揽着沈颜疾退百丈，原处已被触须拍成黑洞。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净化”的魔种残渣正被触须吸收，转眼又喷吐出更狰狞的怪物——这次是融合了天道之力的魔物！

“它在学习...”沈颜咳出金血，“适应我们的力量...”

云翊突然将掌心按在她后背：“师尊信我吗？”

“废话。”

“那请暂时...交出身体控制权。”

沈颜尚未回应，就觉一股暖流涌入灵台。她的视野突然分裂——左眼看到现实世界，右眼却看到无数金色丝线交织的法则之网！

“这是...”

“天道视角。”云翊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看门缝。”

右眼聚焦处，巨门缝隙里隐约可见半张人脸——苍老腐朽，额心嵌着块与轮回镜同源的碎片。

“天外天主...”云翊冷笑，“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老贼！”

雪庐地窖深处，初代沈璃的冰雕突然融化。

并非自然消融，而是某种力量在主动解除封印。冰水汇聚成镜，映出正在外界发生的旷世之战。镜面泛起涟漪，竟传出初代的声音：

“时候到了。”

地窖墙壁应声剥落，露出隐藏三百年的壁画——正是初代沈璃当年发现的真相：所谓“飞升”，不过是天外天收割能量的骗局！

“他们害怕的...”冰镜中的初代轻抚壁画上某个符号，“是这个。”

符号形似并蒂莲，却多出一根花茎。若沈颜（璃）在此，定会认出这正是她心口印记的完整版。

与此同时，外界战况愈发惨烈。

云翊操控着沈颜的身体，将霜华剑运用得出神入化。每一剑都精准斩在触须的节点上，暂时阻止了更多怪物涌出。

“翊儿...”沈颜在识海中提醒，“青铜灯...”

青年恍然，左手虚抓，远处的青铜灯立刻飞来。灯焰触及剑锋的刹那，霜华剑竟开始蜕变——剑身浮现出与灯身相同的符文！

“原来如此！”云翊大笑，“这才是真正的...”

触须突然暴长十倍，如巨蟒缠来！这次它学乖了，表面覆盖着与沈颜黑晶同源的防护层。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身影横插进来，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初代？！”沈颜失声惊呼。

来者确实是初代沈璃，却只是具冰水分身。她回头对两人笑了笑，突然炸成漫天冰雾，暂时冻住了触须。

“走！”她最后的声音在风中消散，“去地窖...”

云翊毫不犹豫地抱起沈颜，瞬移回雪庐废墟。就在他们踏入地窖的刹那，整个栖霞山被触须拍成深渊！

地窖壁画前，沈颜颤抖着触碰那个三茎并蒂莲符号。

“这是...”

“三界契约。”云翊指着壁画解释，“人、魔、天三道本应平等共生，却被天外天篡改法则...”

他突然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沈颜这才发现他后背有个可怕的伤口——方才那击还是擦到了。

“别动。”她撕下衣袖为他包扎，“初代想告诉我们什么？”

“完整的契约需要三道代表。”云翊指向壁画角落的小字，“人道代表是初代，魔道代表是...”

“魔渊本体。”沈颜恍然大悟，“而天道代表...”

“本该是我。”云翊苦笑，“但当年我选择堕入轮回，导致契约残缺。”

沈颜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处，原本破碎的黑晶位置，新生出一朵奇异的花纹——正是缺了第三茎的并蒂莲！

“现在齐了。”她握住云翊的手，“你回归天道，我继承初代的人道之位，再加上...”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顶部开始坍塌。青铜巨门的威压即使在这里也能清晰感知——天外天主正在强行降临！

“没时间了。”云翊突然将沈颜推向壁画，“契约需要载体！”

她撞上壁画的瞬间，整面墙如水波荡漾。更惊人的是，她心口的花纹开始自主生长，第三根花茎缓缓成型...

“还差最后一步。”云翊咬破手指，在第三茎上点下金血，“以天道之名...”

地窖彻底崩塌的刹那，沈颜周身爆发出三色光芒。金、黑、蓝三股力量交织成网，顺着坍塌的缝隙直冲云霄，正中青铜巨门！

门后传来不似人声的惨叫。巨门剧烈摇晃着，开始缓慢关闭。那些被囚禁的飞升者魂魄趁机挣脱，化作流星雨洒向三界。

“成功了？”沈颜虚脱地跪地。

“不...”

云翊望向天空某处，“只是开始...”

在他们看不到的更高维度，无数青铜巨门正在虚空中显现。而最近的那扇门上，缓缓睁开了一只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