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前辈还真是冷漠啊
几乎是一息的时间，陈饮冰就将拳头迅速松开，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是有这么一件事。”
“……”
不得不承认，裴宝珠这句话出来的一瞬间，是真让他有点失态了。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所谓上乘武学，练气也练形，精元转化的同时，整个人的形体和气质都会有一定转变。
虽说不出手时，这感觉微不可察，但于裴宝珠这样的水准来说，看出来倒是不难。
裴宝珠低眉看了他的双手一眼，又抬起头道。
“你不必担心，我并未派人去偷学或者偷看你练拳。”
这句话一出来，反而比刚才那句更让陈饮冰愣住了。
自己一个乡下画匠，无缘无故得了上乘武学，她第一反应不是去质问或者胁迫他交出来，而是来了这样一句？
想想也是，裴宝珠的行事风格，从请他作画这一件就能看出一二，无论是报酬，还是自己把画弄丢后的安排，都可以称得上正派甚至可以说是宽仁了。
这姑娘，还真有点名门正宗的气度在身上啊。
“心正意正，剑心如一。”裴宝珠道“我的行事为人，你可以放心。”
“裴姑娘太客气了。”
这话倒不是奉承。
这样一个弱肉强食，刀背藏身的世界，以裴宝珠的实力和势力，这样说话是真的太客气了。
反观她的侍女青漪，行事就刁钻蛮横的多，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才是这些高位者的常态。
“那我们聊正事吧。”裴宝珠朝前走了两步。
“嗯。”
“你从连花村来，和熊罢武，熊管事的关系如何？”
“还算可以。”陈饮冰如实相告。
“你对他，了解多少？”
“要说这个……那还确实不多。”
熊管事虽然看着还算豪爽，又对他态度还算不错，但这样江湖上常年行走的人，面善心黑是很正常的，陈饮冰要是这真把他的话当真，哪天背后被捅一刀也是很正常的。
嗯，其实不当真也是有可能被捅的。
“这两天的时间，他在外面的差事就要办完了。”裴宝珠道“等他回来，我会安排他继续照顾你这边的事，而且，会同你住在一个院里。”
“……”陈饮冰稍微挑了挑眉。
“你也不必做其他的什么，只每天注意他出去和回来的时间，以及每次见你的神情和气色即可。”
“气色？”
“嗯，你只需每天记在脑子里，不要用笔记，我或者青漪问起时，你一一叙述出来即可，这对你来说不算难吧。”
“……”
裴宝珠见他不说话，道：“报酬的话，三十两银子，可以吗？”
陈饮冰还没来得及答复，裴宝珠却是跟着再一句道。
“我也不是叫你出卖他。如果他于裴家无害，那自然是好……”裴宝珠顿了顿。
“但如果他勾结外人，暗害裴家，那就是应杀之人，你不必有负担。”
裴宝珠说到手里，手中佩剑翻转，放出轻微的杀意。
“……”
陈饮冰点了点头，把我能有什么负担这句话憋了回去。
他和熊罢武的关系，说到底也不过公事公办而已，甚至实在要说的话……熊罢武还欠他人情，毕竟他是真的给陈稚含写了信，让她帮忙照顾一下熊罢武的女儿来着。
“所以依照安排，这半个月我依然不会去找你，你自在裴家待着便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或者是难以解决的麻烦，你可以直接以青漪的名义去说，府内自会有人帮你办妥。”
……
跟着青漪回镇守府的路上，陈饮冰的脸色微沉，一点也没有因为三十两银子的进账而喜悦。
这钱拿着烫手啊。
不管是客栈里亲耳听见的那一起命案，还是后续两个管事的询问，以及裴家各种人心惶惶的传言，这些事情都表明，裴家应该是遇到些麻烦了。
而现在这件事更是直接牵扯到了裴宝珠，甚至是让她找到他这么一个外人亲自会面，就更是说明了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这镇守府，如今是个是非之地啊。
……
见完裴宝珠这一面，回到镇守府，陈饮冰更是感觉到气氛的不对。
不要说裴家人和管事，连普通丫鬟和小厮们一个个都是愁容满面，一个个每天低头接耳说着什么。
但陈饮冰毕竟只是外人，上前问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更何况这些丫鬟小厮也未必就真的知道什么，多半乱传而已。
熊管事的确如裴宝珠所说的那般在几日后回来了，并且和他住在了一个院里。
陈饮冰每日都能看到他早出晚归，忙得汗流浃背脚步虚浮，一回来沾床就睡，呼噜冲天。
二人见面也就是一早一晚互打个招呼而已。
就这么又是五六天过去。
陈饮冰终于听到了苏管事被杀的消息。
甚至看到了苏管事被镇守府亲兵抬出去的场景。
回到院中，陈饮冰盘腿坐在榻上，长吁一口气。
不能这样下去了。
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他本来想着只要给裴宝珠画完像，再把熊管事最近的情况告诉她，自己就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但如今看来，绝非如此。
甚至于说，他隐隐有种预感。
等裴宝珠回到府内，让他画像时，才是危机真正爆发的时刻。
到时自己的性命，绝不能交在外人手中。
裴宝珠再一身正气，也是以裴家利益为先，不可能帮自己太多。
自己要在那之前，拥有自保能力！
看着依旧停在【初窥门径】瓶颈的龙蛇形意拳，陈饮冰下定了决心。
下了床榻，来到书柜边上，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酒坛。
整整半坛，一饮而尽。
感受着醉意渐渐涌上心头，陈饮冰回到床上，打开面板。
看着逐渐开始飙升的进度条，陈饮冰强撑着意志，站起身来写了一张闭关勿扰的纸条贴在门口。
接着紧闭门窗，回到床上躺下。
甚至还把被子好好地盖上，找了个完美舒适的睡姿。
打开面板，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往上涨。
【100％】
【您已被踢出游戏】
“前辈？”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陈饮冰缓缓睁开双眼，居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