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临渊试锋

临渊阁前的青石广场泛着冷光，二十八根蟠龙柱按亢金龙、氐土貉方位排布，将演武台围作活的星图。林焰指尖抚过腰间青铜碎片，鳞片纹路与柱身的《步天歌》刻痕产生共鸣，忽见东南巽位的蓝衫少年腰间玉佩闪过血莲虚影——那是玄冥卫独有的「九幽引魂佩」。

“天澜试剑，首重观星。”执事长老的声音混着编钟响，“抽中‘星火燎原’签的弟子，可敢入离火阵？”

萧雪儿忽然贴近他耳畔，冰凰簪的碎光扫过少年手腕：“苏九离，青州苏家庶子，玉佩刻着改良版‘血莲噬心阵’。”她腕间冰晶镯映出幻象：少年曾在月黑风高夜，将活人推入养尸地。

林焰踏入离火阵的刹那，阵眼处的林家祖祠牌位突然泛出血光。九幽冥火化作父亲被穿魂钉贯穿的模样扑来，他脊骨的龙纹却在剧痛中逆走督脉——《地脉注》记载的「龙游浅水」局，需借离火淬炼坎水龙息。

“臭小子发什么呆！”酒葫芦破风而来，醉醺醺的灰衣青年踏着禹步闯入，腰间七枚青铜古钱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状，“离火生艮土，惊门在寅位！”

陆七的酒剑劈出冰棱，竟在火魔胸口映出「山火贲」卦象。林焰借机掐出「龙抬头」剑诀，龙纹与阵柱的角木蛟星位共鸣，离火阵轰然崩塌。苏九离的玉佩应声碎裂，露出底下刻着的「血河老祖」法号。

子夜・飞檐密谈

冰凌垂落临渊阁飞檐，陆七瘫坐在兽首檐角，抛来的竹叶青混着腐土味：“老子陆七，专掘养尸地的活死人。”他踢开青铜罗盘，盘面刻着苏家十七座祖坟的龙脉走向，“三年前青州大旱，苏家嫡女苏九儿被炼成旱魃，那丫头……”

话未说完，琵琶声裹着尸气袭来。苏九离怀抱白骨琵琶立于月下，银铃随弦音震碎三片屋瓦：“陆先生掘我苏家祖坟时，可曾见过这具琵琶？”琴弦上缠着的发丝突然活过来，化作蛊虫扑向陆七眉心。

“雕虫小技。”陆七甩出青铜铲，铲柄刻着的《葬书》箴言自动显形，蛊虫触之即僵。林焰趁机划破苏九离衣袖，半卷《青州堪舆志》坠落——“丙寅年七月初七，苏氏女九儿葬于龙眼穴，以镇龙冢气眼”的记载旁，画着与萧雪儿 identical的冰凰纹。

地宫・镇魂血咒

地宫石门在陆七的七星铲下轰然洞开，腐尸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青铜棺椁上的封条已撕去大半，棺盖刻着林焰的生辰八字，朱砂笔写的镇魂咒却用反字——这是《鲁班经》记载的“逆魂镇”。

“双生子现，七圣盟启。”澹台明月的卦签插入棺缝，帛书展开的瞬间，萧雪儿心口胎记骤亮，映出棺底暗格的冰凰尾翎。陆七用七枚古钱摆出“贪狼吞月”阵，脸色剧变：“咒文用的是林家人的心头血，至少持续了三代！”

苏九离的笑声从石门后传来：“家姐等你们三百年了。”蛊虫啃门声中，棺椁突然弹开——女尸面容与萧雪儿有七分相似，眉心嵌着的逆鳞泛着灰雾，颈间挂着的云雷纹玉佩，正是天澜长老袖口的图腾。

林焰的龙纹与女尸产生共鸣，脑海中闪过父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站在刻有相同玉佩的祭坛前。萧雪儿指尖凝出冰刃，却在触到女尸手腕时颤抖——那里缠着的红绳，与她从小戴的一模一样。

地宫顶突然浮现星图，与女尸眉心逆鳞共振。陆七的青铜铲指向棺底，那里刻着半幅《龙凰共生图》，缺口处正好能放入林焰的逆鳞与萧雪儿的冰晶吊坠。当两枚信物相触，女尸突然睁眼，眼瞳中流转的竟是陨龙渊底的归墟漩涡。

“走！”澹台明月拽住二人冲向暗河，水面突然浮出无数青铜锁链，链头刻着的甲骨文正是《地脉注》里记载的“七圣盟约”。苏九离的身影在石门后渐渐模糊，他举起的玉佩上，血莲纹路正在与女尸眉心的逆鳞形成某种诡异的共振。

临渊阁的钟声在子夜敲响，林焰望着怀里的《青州堪舆志》，发现苏九儿的葬期正是自己的生辰。萧雪儿摩挲着女尸留下的红绳，忽然轻笑：“原来三百年前，就有人替我们选好了祭品。”

暗河水流湍急，远处传来龙啸与凤鸣的交叠。陆七突然指着水面：“看！”波光中浮现出七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手持不同的法器，正围绕着一座巨大的龙形祭坛——那正是《地脉注》里记载的“七圣屠龙”场景。

当三人消失在暗河尽头，苏九离走到青铜棺旁，轻轻抚摸女尸的脸颊：“姐姐，双生逆鳞已经现世，七圣盟约的真相，很快就要揭晓了。”说完，他取出一枚血色玉简，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刻在上面，玉简的末端，赫然印着“幽冥殿”的图腾。

地宫深处，女尸眉心的逆鳞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与林焰和萧雪儿体内的逆鳞产生共鸣。远处的龙啸声越来越近，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尘封了三百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即将在双生逆鳞的指引下，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