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二十银月币?
雷恩揉着肩膀,疼痛如针刺般钻进骨头。他咬紧牙关,目光冷冷地锁在那架停下的豪华马车上。
车门半开,“你是怎么赶车的?这么窄的路也敢乱冲,现在撞到人了!”那声音娇滴滴的,像在撒娇,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甜腻中藏着锋芒。车夫低头站在一旁,粗糙的手紧握缰绳,声音细若蚊鸣:“小姐,是这小子挡了路,我没来得及刹住……”
“挡路?”车厢里的人轻哼一声,语气软了几分,像在嗔怪,“你是瞎了还是手断了?我都说了路这么窄,你不会慢点赶吗?撞了人还在这儿跟我找借口!”车夫被骂得头更低,嘴里嘀咕着什么,却不敢再顶嘴。雷恩听着这对话,心想这小姐还挺讲理,嗓音甜得腻人,骂起人来却毫不含糊。
车门“吱呀”一声彻底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下来。借着油灯的光,雷恩看清来人——是个女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容貌美得惊艳。她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裙,裙摆绣着细密的银线花纹,腰间系着丝带,勾勒出纤细得几乎不盈一握的腰肢。乌黑的头发随意挽成髻,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衬得那张脸白皙如玉。眉眼弯弯,笑时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意,嘴唇涂着淡淡胭脂,轻轻一抿,像含苞的花朵。可这张脸出现在泥泞的集市街头,却像精致的瓷器落入尘土,格格不入。
女子下了车,目光扫向雷恩,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像猫儿盯上了猎物。她轻掩嘴“哎呀”一声,声音软得像要化开:“这不是撞得挺惨吗。”她几步走来,裙摆摇曳生姿,蹲下时故意歪了歪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她的手指纤细如葱,涂着淡淡蔻丹,轻轻搭在他胳膊上,温热中带着点挑逗,和他冰冷的皮肤相触,烫得他心头一跳。
“小哥哥,你没事吧?”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像裹了蜜糖,尾音拖着娇嗔,“肩膀疼不疼呀?还能动吗?”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他,眼波流转,睫毛轻颤,像在撒娇。可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像是盯着猎物的猫。
雷恩愣了片刻,低头瞥了眼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对上她的目光。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像随时能滴出泪来,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咳了一声:“没事,死不了。”他试着动了动肩膀,疼得龇了下牙,但还是硬撑着站起身,顺势推开她的手,“不用扶,我自己能起来。”
女子站直身子,轻拍手上的泥,娇媚地笑了一声:“哎呀,小哥哥脾气还挺硬呢。”她歪着头,咬了咬下唇,语气软得像在哄人,“刚才是我家车夫笨手笨脚,撞了你,我心里可过意不去了。你要是哪儿疼,我让人给你瞧瞧,医药费我出,好不好?”
雷恩弯腰捡起散落的破布包,抖掉上面的泥,铜币已捡不下了,散了一地无人问津。他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漠:“不用,我没那么娇贵。”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管好你的人就行,别随便撞人。”说完,他转身迈步,靴底踩在泥里发出“啪嗒”声,背影透着一股倔强。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眼角微微一弯,笑得更媚了。她轻声喊道:“哎,小哥哥,别走嘛!”她几步追上来,裙摆晃得像朵花,挡住他的去路,声音软得像撒娇,“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雷恩脚步一顿,回头瞥她一眼:“找活计干。”他没多解释,语气透着不耐烦。被撞了一下已经够倒霉,他可没心思跟个娇滴滴的小姐在这儿耗时间。
“找活计?”女子眼睛一亮,像发现了宝藏,轻轻拍了下手,娇声道,“哎呀,那可太巧了!我家正缺个仆人呢,小哥哥要不要来呀?”她歪着头,笑得一脸天真,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一个月二十银月币,管吃管住,怎么样呀?”
雷恩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二十银月币?一个月?他一天在酒肆累死累活才八铜币,一个月撑死两银多一点,这女的开口就是二十银月,等于他一年的工钱还多。
雷恩眯起眼,打量着她那张媚态横生的脸,心想这事没那么简单。这女人笑得像狐狸精,随便撞个人就给这么高的工钱,要么疯了,要么有猫腻。
但二十银月实在诱人,他忍不住问:“二十银月币?干啥活计?”
女子咯咯一笑,手指掩住嘴,声音更软了:“也没什么重的啦,就是跑跑腿,帮我处理点小事。我家不缺粗使仆人,就缺个机灵点的嘛。”她顿了顿,眼波流转,笑得像朵花,“再说,你不是被我撞了嘛?这工作就当是补偿啦,省得你觉得我欺负人,可不好呢。”
雷恩沉默片刻,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扫了眼那架豪华马车。二十银月一个月,三个月就是六十银月,不但够买魔息药剂,还能剩下一大半。他攒了三年才十五银月,这活计要是真的,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可他心里隐隐不安,这女人的娇媚劲儿太假,像在演戏,但演得还挺像回事。
“想好了吗?”女子见他不吭声,娇嗔地催了一句,“机会可不等人哦,小哥哥来不来嘛,不来我可就找别人了哦。”她转身作势要走,裙摆一晃,腰肢扭得如柳枝,故意慢悠悠地撩人。
雷恩咬了咬牙,心一横:“干。”他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决然。管她有什么算计,二十银月摆在这儿,他没理由不接。至少有了这钱,他就能买到魔息药剂,离魔法公会考核近一步。至于别的,他一个北境来的野种,还怕什么?
女子转过身,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太好了!”她回头朝车夫娇声喊道,“把车赶过来,这位……对了,小哥哥叫什么呀?”
“雷恩。”他简短地回了句,没多说。
“雷恩?”女子念了一遍,点点头,娇笑道,“好名字呢。我叫妮卡·瑟兰,你以后就跟着我啦。”她朝他抛了个媚眼,“上车吧,别在这儿站着啦,满身泥回去多不好看呀。”
雷恩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车夫已将马车赶到旁边,低着头不敢吭声,显然刚才被骂得不轻。雷恩上了车,车厢里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与外面的泥腥味截然不同。妮卡坐在他对面,裙摆铺开,像朵盛开的花。她靠着车壁,懒洋洋地打量他,眼底闪着诡秘的光:“小哥哥真有意思,满身泥还这么硬气。说说,你为啥这么急着找活计呀?”
雷恩靠着车厢,肩膀的疼痛让他皱了下眉。他没看她,声音低沉:“攒钱。”他没打算多说,妮卡这女人娇得过头,跟他这种泥地里爬出来的人不是一路,聊多了只会更烦。
“攒钱?”妮卡挑眉,娇声追问,“攒钱干嘛呀?买房子还是娶媳妇呀?”她身子微微前倾,笑得一脸好奇,眼底却闪着让人不安的光。
雷恩瞥她一眼,没接话。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颠簸声,他低头捏了捏破布包的边缘,指节上的泥还未干透。妮卡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娇媚地嘀咕:“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问呢。”
马车缓缓朝集市外驶去。雷恩靠着车壁,目光落在窗外渐远的灯火上,心里却翻腾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