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9章 这是规则
他的瞳孔剧烈颤抖,眼中的暴戾和疯狂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遏制,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喘息。
“……诺……诺?”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诺诺没有后退,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路明非,够了。”
夏弥也缓缓放下手,低声说道:“师兄,你已经赢了。”
路明非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眼中的紫色能量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茫然。
同时虚空中的那只眼睛缓缓闭上,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血,有李玉的,也有他自己的。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同时。
远处巨龙的尸体突然开始蠕动,紫黑色的血肉如活物般扭曲,似乎……还在再生!
“什么?!”路明非瞳孔骤缩,而夏弥和诺诺也脸色大变。
“那药剂……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此刻——
“嗒”
木屐轻叩地面的声响穿透了死寂。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硝烟中缓步而来。暗红色彼岸花纹的和服下摆扫过碎石,漆木刀鞘在腰间轻晃。
女人每走一步,龙血汇成的溪流便自动分开,仿佛在畏惧她的到来。
她停在巨龙痉挛的脖颈处,左手拇指轻推刀镡。
“锃——”
三尺九寸的备前长船太刀出鞘,刀身映着血月泛起妖异的红光。
“噗嗤!”
没有任何犹豫,太刀贯穿龙鳞没入心脏。
刀尖刺入的瞬间,巨龙突然睁开残余的独眼,喉间发出垂死的咕噜声。女人手腕轻转,刀身在心脏中搅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响。
喷涌的龙血如瀑布般浇下,将她半边身子染成暗红。血珠顺着她低垂的睫毛滴落,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凄艳的痕迹。
当啷——
沾满龙血的名刀被随意掷于地面。她抬头望向路明非时,黄金瞳在血雾中亮得骇人。
“果然...”染血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就算是这种怪物,破坏了心脏也会死呢。”
“你……是谁?”
叶胜强撑着站起身,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的气息太过危险,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让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女人缓缓转过头,黄金瞳在血雾中如刀锋般锐利。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樱井七海。”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八岐家,执行局。”
酒德亚纪脸色一变:“日本分部的人?!”
樱井七海没有理会她的惊讶,只是迈步走向巨龙的尸体,靴底碾过碎裂的鳞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太刀,刀身上的龙血仍未凝固,顺着刃口缓缓滴落。
“这种药剂……不是普通的炼金产物。”她盯着巨龙扭曲的尸骸,语气冰冷,“有人在制造龙王。”
叶胜的呼吸一滞,瞳孔微微收缩。
“……龙王?”
樱井七海侧过脸,黄金瞳扫向他,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们学院的情报网,看来也不过如此。”
诺诺皱眉,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
樱井七海冷笑一声,刀尖挑起一块紫黑色的血肉组织,那东西仍在微微蠕动,仿佛具有生命。
“这种药剂,能让混血种强行突破临界血限,甚至……接近纯血龙类的力量。”她的眼神渐冷,“但代价是彻底丧失理智,沦为杀戮的怪物。”
酒德亚纪盯着那块血肉,表情罕见地凝重:“所以……李玉只是个试验品?”
樱井七海没有回答,只是收刀入鞘,转身走向硝烟深处。
“八岐家会彻查此事。”她的背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傲,“至于你们……最好祈祷,别再遇到下一个‘李玉’。”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满地龙血,和一片死寂的废墟。
这时,螺旋桨的轰鸣撕裂夜空,刺目的探照灯如利剑般劈开硝烟。
三架印有加图索家徽的黑色直升机从远处飞来,悬停在废墟上空,狂风卷起碎石与尘埃。
帕西·加图索踏着降下的绳梯缓步走来,银发在气流中微微拂动。
他身后,数十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高阶混血种沉默列队,胸前的金色狮鹫徽章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根据家族紧急会议决议——”帕西的声音像冰锥刺入战场余温,“失控的‘S’级专员路明非,即刻押回本部接受血统审查。”
凯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拖着受伤的左腿挡在路明非面前,狄克推多横在胸前尚在滴血。
“你管这叫失控?”他指向身后崩塌的巨龙尸骸,“如果没有他,你看到的就会是我的尸体!”
帕西微微躬身,这个标准的礼仪动作与他冷酷的宣告形成诡异反差:“您作为家主的立场我们充分理解。
但——”他抬起苍白的脸,冰蓝色瞳孔扫过路明非身上未消散的紫色能量,“徒手撕碎次代种级目标,这已经超出《亚伯拉罕契约》允许的范畴。”
诺诺突然冷笑出声。她染血的指尖戳向帕西胸口:“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怪物?你们加图索家族和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
空气骤然凝固。帕西身后两名混血种瞬间按住枪套,却被酒德亚纪的蜘蛛切抵住咽喉。
“都别动。”叶胜的沙漠之鹰同时抵住帕西太阳穴,“卡塞尔执行部还在现场呢。”
帕西连睫毛都没颤动。他注视着凯撒越来越阴沉的面容,突然从内袋抽出一卷烫金羊皮纸。
“元老院特别授权令。”火漆印上残缺的权杖徽记触目惊心。
“鉴于加图索继承人可能受到精神控制,同步启动对凯撒·加图索的庇护性监管。”
路明非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眼中的紫色能量如潮水般褪去。
他单手撑住膝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
但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加图索家?”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却带着不容错认的嘲讽,“什么时候我需要向躲在罗马的老头子们解释了?”
帕西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是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