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渔夫
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是陈意浓。
看出谢枕弦的为难，陈意浓主动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谢枕弦让出位置，“麻烦你教我一下了。”
陈意浓过来看了一圈，锅碗都洗干净了，今天买的东西谢枕弦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不知道做什么好。
脑子里想了不少菜式，但是想做的时候，就不知道步骤了。
陈意浓看了一眼食材：“现在天热这肉没法放太长时间，今晚先把肉处理了。”
鸡蛋可以放几天，这没什么。
“先把这些食材处理干净，肉切好，米和菜洗一洗，然后生火。”
米饭要蒸，菜要炒，一个一个慢慢来。
谢枕弦洗菜切肉，又去淘米，做好这些，陈意浓教他拿起那些干木柴，然后又去弄了些干草过来点火。
木柴劈开塞了进去，点燃的干草放在里面，转瞬间冒起了烟，变得十分呛人。
谢枕弦咳了两声，看向陈意浓。
“先蒸米饭。”
等火烧了起来，烟小一些，谢枕弦往锅里倒水，把准备好的粟米放进去。
水量多少是陈意浓教他的。
“一个人这样就可以了。”
盖子盖上，看着跳跃的火光，谢枕弦觉得很是新奇。
“现在等一会儿就好了。”
陈意浓支着下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外祖教她做饭的时候，谢枕弦是个不错的徒弟，学得很快。
案板上的菜和肉分开放，谢枕弦等了一会儿，饭香味飘出来。
再过一会儿，饭就熟了。
米饭被盛出来，谢枕弦迅速刷锅倒油，按照陈意浓说的把肉先放进去。
烧热的油噼啪炸开，落在谢枕弦的手背上，谢枕弦被烫了一下缩回手，忍不住皱眉。
“翻两下。”陈意浓在旁边说着。
谢枕弦点头，拿起铲子开始翻炒，有陈意浓指导，他越来越熟练，最后把菜放进去，撒了些调味品。
没多久，一道品相看着还不错的炒肉就出锅了。
谢枕弦在青阳县的第一顿饭，他盛了一碗米饭，坐下来尝一口菜。
“怎么样？”陈意浓有些紧张看着，这可是她教出来的，应该不会太差。
谢枕弦嚼了嚼，咽下去之后才回答：“有些淡，不过还可以。”
他也是饿极了，捧着碗开始狼吞虎咽，陈意浓眉眼弯弯，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夕阳西下，仲世昌目送着那些狱卒和侍卫往驿站去，小厮走过来。
“县令，你不知道那个谢枕弦有多可恶，此人性格跋扈，还差点出手伤了我，这人都跟死刑犯没什么区别了，还那么嚣张。”
仲世昌看他一眼：“当真那么嚣张？”
小厮眼底划过一抹心虚，但很快语气就坚定起来。
“是啊！县令，你打算给他安排什么活计？”
要想谢枕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自然是仲世昌给他安排一切事情比较妥当。
只不过仲世昌对于要让谢枕弦去做什么一直都没透露过。
“你管他去做什么，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行，别跟他扯上关系，不然死都没地方死。”仲世昌转身回了县衙。
在青阳县的第一晚，谢枕弦睡得很不安稳，陈意浓在离他十步之内的地方坐着，成了鬼魂之后，她入睡的时间就变少了，看见谢枕弦梦中蹙着眉，陈意浓默默叹了口气。
但愿后面的事情一切顺利。
已经离开宣京三个多月，安阳长公主不曾给回信，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懂谢枕弦那句话的弦外之音。
次日天刚亮，谢枕弦起来煮了一个鸡蛋，又熬了一些粥。
他趁着熬粥的间隙，把院子里的杂草处理了一下。
陈意浓站在院门那边，瞧着天边的曙光，今日谢枕弦就要去县衙那里。
杂草处理了一半，粥已经好了。
他喝了两碗，又把鸡蛋吃了，填饱肚子之后锁上院门，朝着县衙那边过去。
清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穿过街市，谢枕弦停在县衙门口。
仲世昌正巧要进去，瞥见谢枕弦，谢枕弦拱了拱手，姿态恭敬，倒没有小厮说的那般嚣张跋扈。
“先进来吧。”
仲世昌带着谢枕弦进去，陈意浓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青阳县的县衙。
“青阳县靠海吃海，圣上把你送来这边，我也不能瞧着你身无分文地生活，打算让你跟他们一起出海打渔，你觉得如何？”
仲世昌翻开书卷，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既然说了，就没给谢枕弦拒绝的机会，这谢枕弦要真是不去，那他是死是活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到时候他交差也有理由。
“多谢县令。”
仲世昌抬头，两条厚厚的眉毛扭动一下，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这位顺兴王世子他也是有所耳闻，如今一见，还真是和传闻中大不相同。
“行，杨浪！你来！”
外头走进一个衙卒，黝黑的脸上带着笑容。
“县令有何吩咐？”
仲世昌指了指谢枕弦：“你带他去蔡叔那边，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留在蔡叔那里打渔。”
杨浪打量了一下谢枕弦，看着是壮实，但这人真的会打渔吗？
暗暗腹诽几句，杨浪没说出来，只让谢枕弦跟着自己走。
看着两人一同出了衙门，仲世昌放下书卷，让顺兴王世子去做渔夫？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世事无常，真是世事无常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仲世昌脸上的笑容收敛，埋头拿起毛笔。
走到半路，杨浪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会打渔吗？”
谢枕弦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
陈意浓走到两人中间：“我会啊！”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谢枕弦弯了弯唇角。
杨浪纳闷，不会打渔还笑，这人傻了不成？
“那你可惨了，蔡叔很严格的，你要是不能尽快学会，肯定得挨骂。”
蔡叔才不管你什么身份，更别说谢枕弦现在这个尴尬的处境。
杨浪摇了摇头，就谢枕弦这样的，估计坚持不了几天，就得被蔡叔骂得不想干了。
说话间，他们到了海边，咸腥的海风吹过来，第一批打渔的人已经出发了。
今日天气不错，风也不大，蔡叔穿着一双草鞋指挥他们把船放下去，扭头就看见杨浪带着一人过来。
蔡叔擦了擦汗，昨天仲世昌就跟他通过气，说是今天把谢枕弦给送过来。
“蔡叔，人来了！”
杨浪跑过去，蔡叔正在打量他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