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采购
南希愣了愣，她本来还以为，与眼前这位端庄优雅的天才侦探相处，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她才如此态度恭敬。
可没想到，侦探小姐居然会做出这样……有趣的举动。
也难怪，哪怕洛伦娜前辈看起来再怎么高冷，其实也只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
南希扑哧一笑，揉了揉洛伦娜递给她的夏尔。
还真别说，这只小猫揉起来挺舒服的。
“还好小姑娘平时不怎么与人交际……”夏尔在心中暗道。
要是见人就塞小猫，那他这位外交大使的脑门岂不是都要被摸秃噜？
“拜伦小姐，要不还是让我开车送你回家，我们在路上聊聊天？”
南希再度提出了送洛伦娜回家的邀请，不过这一次，她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那就麻烦你了，南希。”
外面的雨其实已经缓缓停息，已经不需要靠坐车挡雨了，但洛伦娜还是接受了南希的邀请。
先前拒绝，是因为和这个女孩不熟，贸然搭车有失礼节。
现在都把小猫塞给她撸了，那就算是熟人了，自然可以搭一搭便车。
……
路上，二人聊起了洛伦娜以前解决的那些疑案。
这些疑案并不是每一件都登上了报纸，但布莱克警长无一例外地参与其中，经由父亲的讲述，南希也知晓其中不少细节。
虽然这些案子都是由洛伦娜侦破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南希在说话。
她以自己父亲的视角，把那些案子讲得绘声绘色，仿佛是在口述一部精彩的侦探小说。
看样子，这位女警员先前的话语并不是虚伪的恭维——她是真的相当崇拜洛伦娜，是个实打实的小迷妹。
“麻烦停一下车”
路过集市的时候，洛伦娜忽然两眼放光，叫停了汽车。
距离“拜伦侦探事务所”上一次采购食物，已经过去很久了。
而如今，随着警局的咨询费发放，一日三餐都是土豆糊的日子，暂时可以结束了！
“走，南希，陪我去买菜，顺便帮我提点东西。”
洛伦娜高兴地说道，把夏尔往怀里一揣就下车了，顺带不忘带上刚结识的南希当壮丁。
“好的，拜伦小姐。”南希笑着答应道。
这份笑容差不多在走过集市的三分之一后便消失了。
此时离下车大约过去了十五分钟，女警员的手头已经攥上了大大小小四五个布袋，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蔬果——当然，其中半数是土豆。
“那个……拜伦小姐，您买这么多蔬菜水果，一般是用什么方式避免腐烂呢？还是说您只喜欢吃素呢？”
南希吃力地扛着袋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知道洛伦娜是一个人独居，除非这位侦探小姐一日三餐顿顿吃素，才有可能在腐烂之前解决这些蔬果——当然，土豆除外。
因此，南希觉得洛伦娜有特殊的防腐方式，亦或者是素食主义者。
“对哦。”侦探小姐略显惊讶，“我该怎么防腐？”
洛伦娜既没有防腐小技巧，也不是素食主义者。
之所以买这么多蔬果，只是因为，洛伦娜大厨食物采购的规划水平和她的厨艺旗鼓相当。
“不过没事，我不会浪费食物的，虽然我一个人吃不完，但我的房东太太和我的小猫都很喜欢我做的蔬菜汤，他们会帮我分担的。”
上辈子从小背着《悯农》的夏尔一听这话，感觉天都塌了。
他不是本着爱惜食物的原则才坚毅地把那些菜叶子给吃光的吗？怎么到小姑娘嘴里，就成他喜欢蔬菜汤了？
这张小嘴吸猫时不是挺柔软温暖的吗……为何现如今能说出这么坚硬冰冷的话！
至于房东玛德琳太太……
她或许是把洛伦娜当作自己孙女看待了。
不然夏尔真的无法理解为何这位慈祥的老妇人每次都能乐呵呵地喝完蔬菜汤，然后感情饱满而又真挚地夸赞洛伦娜一番。
“那看来，您的厨艺一定非常精湛，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能来事务所品尝一番吗？”南希有些憧憬地问道。
拜伦小姐就是拜伦小姐，连做饭都这么厉害！
“当然可以。”做饭很厉害的拜伦小姐同意道。
聊着聊着，两人一猫走到贩卖海产品的区域。
看到琳琅满目的鱼类与海鲜，小猫两眼发光，一时把蔬菜汤的痛苦回忆抛诸脑后。
“鲱鱼！新鲜的鲱鱼！渔船刚打捞上来的！”一个鱼贩吆喝着。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鱼是真的新鲜，他随手从身边装鱼的木桶里取出一条，高高举起。
银亮的鲱鱼在他的手中不停翻腾，看上去就像是从海里刚捞出来不久。
与那些只能买到腌鱼的内陆城市不同，杜兰市是一座沿海的港口城市，集市上是能见到活鱼的。
洛伦娜也没怎么细看，看到这个鱼铺离自己比较近，便走过去想买几条犒劳一下小猫。
可夏尔定睛一看，便发现了猫腻。
那只鲱鱼头上，是空气。
可如果这鱼是鲜活的，那它头上的“死亡倒计时”呢？
并非他的能力失效了，他看得到那个鱼贩头顶有着“37年”的寿命。
于是，夏尔皱着眉毛嗅了嗅——这鱼如果让他用“死亡重现”，看到的场景估计都是几天前的了。
那么很显然，这条鱼能宛如秽土重生了一样摆得那么欢，全靠鱼贩的手艺精巧。
“嘶嘶！”
严格把握进口标准的小猫，朝着这个骗子的摊位哈气道。
洛伦娜看到夏尔哈气了，便停住脚步，拍着背哄了哄。
“你不喜欢这个摊位的鱼吗？”
洛伦娜想了想，在挑鱼这件事上，自家小猫应该比自己权威，于是转身向下一个摊位走去……
最终，夏尔依靠“哈气否决法”又排除了几家骗子，顺利带领自家小姑娘找到一家几乎每条鱼头上都挂着“死亡倒计时”的良心摊位。
南希看着这只还会挑鱼的小猫，很是惊讶。
“不愧是拜伦小姐的助手……”
这处集市除了卖食物以外，还有不少卖杂货的摊位，洛伦娜在其中某家停下了脚步。
她并不是被那些璀璨夺目的仿制珠宝吸引了注意，而是看着摊位上的扑克牌若有所思。
半响，她对夏尔问道：
“小猫，你是不是很聪明？”
夏尔自信地点了点头。
揉了揉猫猫头，洛伦娜想了想，自家小猫好像一直都跟别的猫不一样，不但听话懂事，有时候的表现甚至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思考一样。
莫非，自家小猫还真是个猫猫天才？
洛伦娜微微一笑。
若是果真如此，那她某个很有趣的想法就可以付诸实践了……
“老板，那副扑克牌多少钱？”
夏尔一愣。
小姑娘又是问他聪不聪明，又是买扑克牌……
难不成，是想找自己打扑克？
可他的猫爪子不太灵活，夹不住牌啊，最多只能玩点“小猫钓鱼”这样的简单玩法。
正当小猫寻思着该怎么用猫爪打扑克时，洛伦娜悄悄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夏尔，我要教你说话，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