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国民军会战保定界 明顶山结识李瑞祥
二赖子和姚梦琪两人过着幕天席地、饭糗茹草、阴阳颠倒的日子，饿了，看到有人的村庄就进去讨一口吃的，但大部分时间只能寻找玉米棒子、马齿苋、荠菜或者野果等充饥，累了，找个隐蔽的地方，两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醒来了，借着夜色继续找小鬼子打。
这样折腾了一些日子，倒也有惊无险。
在此期间，二赖子也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小鬼子，但二赖子还是觉得不过瘾。他在南苑是见过阵势的，虽说南苑保卫战失败了，但那种轰轰烈烈杀小鬼子的场面，让他觉得热血沸腾、酣畅淋漓。
况且，这些日子的劳累奔波，吃又吃不香，睡又睡不稳，姚梦琪已经面呈菜色，一个美若天仙的素利妹子，硬是瘦了一大圈，二赖子看着心里就隐隐作疼。
他决定还是去投军，这样，至少吃的问题就不用操心。
只是如何才能找到29军他实在是伤透了脑筋，莫说找不到29军，就是其他国军部队也找不到，虽然也曾向人打听过这方面的消息，但被问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
二赖子和姚梦琪由于消息不灵，不知道此时的形势是小鬼子占领北平和天平津后，已经决定扩大侵略战争，向华北增派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二十八万。
8月31日，小鬼子大本营下达了“挫伤敌之战斗意志，获取结束战争之局势，应迅速歼灭HEB省中部之敌”为主要任务的临参命第88号令，9月4日，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在天津下达进攻命令。陆相杉山元这次改口，疯狂叫嚣要在三个月内武装灭亡中国。
随着小鬼子侵华战争的扩大，为抵抗侵略、保卫中华，国民政府于8月16日在南京召开国防会议，决定成立抗战大本营，由蒋介石任陆、海、空军大元帅。会议确定了《战争指导方案》及《华北地区作战计划》，决定在全国设立5个战区，HEB省及山东北部为第一战区，由蒋介石兼任该战区司令长官。8月上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成立保定行营(后改为石家庄行营)，任徐永昌为主任，林蔚为参谋长，督导河北作战，任宋哲元、刘峙为第1、2集团军总司令，分负津浦、平汉路北段作战指挥之责。至此，中国历史上力量对比悬殊、空前惨烈的涿保会战开始了。
为了实现“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中国军队在平汉路方面的部署是，以第26路军孙连仲部、第53军万福麟等部为第一线防御部队，防守房山、周口店、琉璃河、码头镇、固安、永清一线，保卫保定前哨涿州；以第52军关麟征部为第二线防御部队，防守新安、漕河、满城一线，拱卫保定城；以第20集团军和独立第46旅为第三线防御部队，固守石家庄以北之正定。
从8月1日起，小鬼子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猛扑我窦店、琉璃河阵地，经过惨烈的拼搏，终将小鬼子击退，只是战斗仍在继续。
找不到中国军队，小鬼子却越来越多，满山遍岭都是像蝗虫一样的小鬼子部队，时刻都有可能遭遇小鬼子，二赖子和姚梦琪陷在小鬼子窝里了。
二赖子现在不敢轻易行动，小鬼子实在太多了，打起来肯定跑不掉。
亏本的买卖二赖子可不做。
每天都可以看到小鬼子的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每天耳边都是枪炮声，二赖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能打小鬼子心里实在憋屈得慌。
二赖子就对姚梦琪说：“小妹，看来只能便宜这些小鬼子了，我们不能轻易对小鬼子下手，如果枪声一响，肯定会招来四面八方的小鬼子，我们就会被包围，到时逃都逃不掉。”
姚梦琪说：“哥，那我们怎么办？”
二赖子说：“这里到处都是小鬼子，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免得‘偷鸡不着蚀把米’，那就不划算了。”
姚梦琪说：“那好吧。”
两个武艺高强的人要跑路还是很容易的，二赖子和姚梦琪从小鬼子的缝隙中像泥鳅一样钻来钻去，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终于跑出了小鬼子的包围圈。
他们对这儿的地形根本不熟悉，他们绕来绕去，也不知道是到了哪儿。
没有了小鬼子，他们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感到疲劳已极。
在山上采摘了些野果填了填肚子，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两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睡了一觉。
他们是被枪炮声震醒的。
二赖子就像一只警醒的豹子一样跳了起来，拉着也已经醒来的姚梦琪，猫着腰来到山头打眼一望，只见远处一座山头硝烟四起，枪炮声越来越激烈。
二赖子说：“我们赶快过去看看，说不定那是我们的部队。”
姚梦琪说：“好。”
他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而且肚子现在又在咕咕叫。但他们顾不得这些，两人手拉着手朝着枪炮声跑去。
到了那座山下，他们继续往上爬，到了半山腰，就见到处是穿着各色军服的国军伤兵，军服有黄色的灰色的蓝色的，有的穿布鞋，有的穿军靴，还有穿草鞋的。这些伤兵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满脸是血，有的低声呻吟，有的大声嚎叫，脸上都露着痛苦的神情。
姚梦琪也见过战场上惨烈状况，但见了这种惨烈的场面，还是花容失色，低着头紧偎着二赖子，不敢再看。
二赖子却心头大喜，他知道找到了国军部队。
大家都在忙碌着，并没有人管他们。两人穿过战地救护站爬上山头，就看见一条长长的战壕里趴着正在射击的国军。
二赖子兴奋异常，终于找到自己人的部队了，终于又能打小鬼子了。
他对姚梦琪说：“我们也打他狗入的吧。”
姚梦琪小脸涨得红红的，显然也很激动，她点点头说：“好！”
他们顾不得耳边“嗖嗖”飞过的子弹，低着头赶快跳进战壕，找了个空位，也射击起来。
看着山下蜂拥而来的小鬼子，二赖子眼睛都红了，他瞄着小鬼子，一枪一个，一枪一个，打得不亦乐乎。
姚梦琪的射击技术也很高，虽然用枪的时间并不长，但她跟二赖子一样，很小就学会了打猎。火铳是没有准星的，但她仍然能一打一个准，枪有准星，自然准确度更高。
因为战斗异常激烈，二赖子和姚梦琪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旁边的士兵虽然发现两个穿着老百姓服装的人，也顾不得询问，他们正自顾不暇呢！
山下蜂拥而来的小鬼子单兵素质都很强，射击技术也很高，又悍不畏死，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又冲上来，小鬼子离战壕越来越近了。
二赖子和姚梦琪两人的射击技术，令小鬼子很是胆寒，他们专打小鬼子的头，一枪就能将小鬼子的头击穿。因为二赖子和姚梦琪使用的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这种枪穿透力强，一枪打过去就是对眼穿，打其他地方不一定打得死小鬼子。
两人面前的小鬼子越来越少，因为两人射击的速度非常快，打死一个小鬼子后，拉枪栓退弹壳推弹上膛击发往往只要三四秒钟，后面的小鬼子来不及补上前面小鬼子的空档又被打死了。
二赖子和姚梦琪前面的小鬼子就像禾巴子一样纷纷倒下。
这种现象终于引起了国军一个军官的注意，他跑到二赖子和姚梦琪身边，大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二赖子打死了一个小鬼子，拉了一下姚梦琪缩了下来，对那军官说：“你没看见吗？打小鬼子的！”
那军官一脸兴奋，也顾不得二赖子的回答他其实不满意，只说：“你们的枪法很好，请你们专门打小鬼子的军官和机枪手。”
二赖子和姚梦琪就专拣穿军官服的小鬼子和机枪手打，看不到小鬼子军官和机枪手时他们才打普通小鬼子。
战斗异常激烈，二赖子和姚梦琪身边的国军也一个一个倒下，鲜血染红了战壕。
小鬼子终于冲到了阵地前，那军官大吼一声“上刺刀，杀狗入的！”，就率先冲向小鬼子。
二赖子和姚梦琪也冲向小鬼子。他们没有用刺刀，而是用的虬髯大汉送的小剑。小鬼子挺着刺刀刺过来，二赖子就微一闪身让过刺刀，眼疾手快地抓住小鬼子的枪身一带，小鬼子立身不住，一头栽过来，二赖子顺手就将小剑刺入小鬼子的胸膛或肚腹，一个小鬼子就报销了。
姚梦琪开始还是运用她的巧迷刀术杀小鬼子，见二赖子的杀法很实用，也学二赖子的样，将小剑插到了小鬼子身上。
但她没有二赖子的膂力大，杀了几个小鬼子，就觉得气力不支，只好用巧迷刀术与小鬼子周旋，瞅空子一剑，小鬼子就去见他们的天照大妖去了。
二赖子一边杀小鬼子一边留神姚梦琪，他生怕姚梦琪有个好歹，好在姚梦琪身手敏捷刀术精湛，三五个小鬼子还奈何不了她。
但国军其他士兵就不行了。日军很注重拼刺刀的训练，在日俄战争中，日军靠大规模的白刃冲锋击垮了占数量优势的俄军后，白刃格斗被极度地强化了。侵略中国之前，日军士兵基本要经受一年以上的拼刺训练，而我们的士兵除了个别老兵，上战场的时候连枪都没打过的大有人在，更不要说训练拼刺刀了，基本上在白刃战中，一个日本兵可以轻松地对付三到五个中国士兵。
看到身边的国军士兵一个个倒下，二赖子急红了眼，他从一个倒下的国军士兵的身上抽出一把大刀，右手持刀，左手持剑，对着小鬼子横砍竖斫，拦挡的小鬼子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
忽然二赖子看到那个国军军官被三个小鬼子围住。那军官也十分了得，开始还将手中枪舞得飒飒生风，不要几个来回就刺死一个小鬼子，看架势也是一个练过武的。
小鬼子看他厉害，就有三个小鬼子围了上来，两个专门对付他手中的刺刀，一个朝着他的胸膛刺去，眼看就危险了。
二赖子一见，顾不得找小鬼子拼杀，连蹦带跳，几个腾跃就到了小鬼子身边，右手一挥，就将那小鬼子砍死了。
拔出大刀，趁着另两个小鬼子被那国军军官缠住，左手的小剑又将另两个小鬼子刺死。
谁知黄雀在后。也是二赖子太专注了，只顾解除那国军军官的危险，没想到身后又涌来五个小鬼子，其中一个鬼子挺着的刺刀就刺进了二赖子的后背。
好在没有刺中要害部位，二赖子感觉后背一凉，忍住痛右手回手一挥，一颗小鬼子的人头就飞上了天。
二赖子怒不可遏，忍痛回手从身上抽出那小鬼子还留在身上的刺刀，回头纵身一跃，又一刀劈下一颗小鬼子人头。
剩下那三个小鬼子见二赖子如此神勇，吓破了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腿，赶快向后就逃。
二赖子此时后背鲜血淋漓，疼痛得厉害，但他哪肯就此罢休，他咬着牙，腾挪纵跳，就向那三个小鬼子追了过去。
跑得慢的那一个首先见了阎王，被二赖子赶上一剑削去了半边脑袋。
二赖子又向另两个小鬼子追去。
那边姚梦琪其实也是一边与小鬼子拼杀，一边留意二赖子，见二赖子受伤，“啊”地尖叫一声，“唰唰”逼开身边的小鬼子飞快来到二赖子身边，见二赖子正将小剑插进一个小鬼子后背，就也将小剑插进另一个小鬼子后背。
转身只喊了一声“哥！”就满眼是泪。
二赖子连忙安抚说：“没事，小妹。”
这时，那个国军军官也来到二赖子身边，看二赖子负伤了，顾不得感谢，急得连连道：“兄弟，你负伤了，我送你下去赶快包扎。”
二赖子咧嘴一笑，说：“没事，就蚊子咬了一下。”说完，又找小鬼子厮杀去了。
姚梦琪和那军官怕二赖子再出差错，只得紧跟其后，与二赖子背靠背向小鬼子杀去，他们三人配合得很好，就像一台推土机，在小鬼子群中绞来绞去。
但国军已成溃败之势，被小鬼子逼进了战壕，好在这时候国军的预备队赶到了，好一阵鏖战，终于将小鬼子这轮进攻击退了。
战斗一结束，那国军军官连连喊：“卫生兵，卫生兵！”一个背着救护箱的卫生兵跑来，那军官指着二赖子说：“赶快给他包扎。”
救护兵脱下二赖子上衣，见二赖子后背血糊隆咚，用酒精擦拭过了止住了血，又用急救包紧紧包裹了一番，说道：“得赶快送战地医院，否则会感染的。”
那国军军官就要叫人用担架将二赖子抬下去，二赖子急了，叫道：“这点伤算什么，现在正是杀小鬼子的好时机，我怎么能下去！”
姚梦琪也劝二赖子，二赖子就是不肯。
那国军军官见二赖子横竖不肯，只好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得去清点伤员人数。”就离开了。
姚梦琪说：“哥，这包扎行不行啊，要不还是将金创药敷上吧。”二赖子和姚梦琪下山时两个师父早就给他们备下了内服外敷的金创药，二赖子上次受伤之所以没用，是二赖子想节省着用。
现在正在作战，没有时间寻找草药，二赖子已经身受两处伤，二赖子怕影响到打小鬼子，又想到金创药的神效，就点点头，说：“好吧。”
姚梦琪就从身上背着的包袱里取出金创药，解开二赖子的绷带，敷上金创药，又重新包扎了一番。
连带肩膀上的伤也敷上了药，还服用了两颗药丸。
一会那个国军军官又来了，也躺在二赖子身边休息。
一旦松懈下来，姚梦琪在二赖子耳边轻声问：“哥，你饿不？”
听姚梦琪如此说，二赖子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就对那国军军官说：“大哥，有吃的吗？我们今天还没吃东西呢！”
军官一听，连忙说：“有，有，你们等着。”就跑开了。
一会那军官回来了，手里拿着六个窝窝头，对二赖子说：“对不起，只有这个。”
二赖子和姚梦琪已经许久没有正经吃过饭，现在见了窝窝头，就像见了山珍海味一样，连忙说：“很好很好。”
一边吃着窝窝头，二赖子一边问国军军官：“你们是哪部分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国军军官说：“我们是26路军31师的，这里是明顶山。”
二赖子又问：“你知道29军吗？”
国军军官说：“29军我知道，我们26路军还收容了一部分29军的部队呢!”
二赖子连忙咽下口里的窝窝头，欢喜道：“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我们师也有，但我们团绝对没有，这我知道——呃，你问这干嘛？”国军军官早就对二赖子两人产生浓厚兴趣，如今见二赖子问及29军，心里更是大感讶异。
听国军军官说他也不知道29军具体在哪里，二赖子很是失望，就说：“不瞒你说，我们原是29军的。”
“啊，你们是29军的，不会吧？”国军军官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两个穿着老百姓衣服的大孩子会是29军的。
“怎么不会？”见国军军官不相信他们是29军的，二赖子有点不高兴。
“听说29军拼白刃都是用大刀的，而你们却用剑，而且你们也没穿军服，所以我……”国军军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在南苑一战中也是用大刀的，后来撤退时嫌不方便就扔了。”二赖子没有解释为什么没有穿军服，因为在29军他们压根就没有换装，后来在蘑菇岭倒是换了装，却是红军的。
听说二赖子参加了南苑保卫战，那国军军官心中立刻心生敬意，说道：“我想不到你们会是29军的，29军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英雄，你们小小年纪就参加了南苑保卫战，真了不起。兄弟，你快跟我说说那一仗你们是怎么打的？”
国军军官殷切地望着二赖子。
“都把南苑丢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二赖子想起南苑一战，不但没有守住阵地，赵登禹师长还以身殉国，任思杰连长和陈晓瑞也牺牲了，梁元下落不明，心中十分悲愤，遂沮丧地说。
“呃——怎么能这么说呢？南苑丢了怎么能怪你们，你们打出了我们中国军人的气势，大长了我们中国人的志气，你们是虽败犹荣。你还是跟我说说吧。”
二赖子见那国军军官一脸敬佩殷切之色，不忍扫了他的兴，只得简要地叙说了一下南苑保卫战。
国军军官听了，见二赖子仍是一脸悲愤，沉默了一会，便转移了话题，说道：“兄弟，看你们年纪好像都不大，而且南腔北调，怎么会是29军的？”
二赖子苦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在29军也只待了一天。”
“这怎么说？”国军军官惊愕道。
二赖子就将负师命下山，一路北上投了29军，赶上南苑激战，激战一天就南撤，最后到了明顶山，等等。
听了二赖子的叙述，那国军军官咋舌不已，他想不到二赖子和姚梦琪这两个大孩子竟然有如此离奇的经历，就起了结交的心思，便说道：“我是31师3团上尉参谋，名叫李瑞祥，兄弟你们呢？”
二赖子看了看李瑞祥，说道：“我叫闾克强，你叫我二赖子或者赖子就行。”
又指着姚梦琪说：“她叫姚梦琪，是我小妹。”
李瑞祥高兴地说：“认识你们兄妹是我的荣幸，我建议你们不要找29军了，就在我们团吧，这样我们今后就能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二赖子本是想找29军的，现在听李瑞祥一说，觉得也无不可，29军认识的人除了鲁礼熙和梁元外再无他人，梁元还不知道在哪里，鲁礼熙也不知找不找得到，其他人都不认识，就是找到了29军谁知会怎样，还不如就在31师，至少还有李瑞祥这个投缘的人。就说：“行，我听李参谋的。”
听二赖子这么一说，李瑞祥高兴极了，说：“太好了，从此后我们兄弟就能在一起了。”
又说：“兄弟，我的命是你救的，你以后在私人场合就不要叫我李参谋，叫我大哥就行。”
二赖子说：“这行吗？”
李瑞祥说：“这有什么不行？就这么叫。”
二赖子只得说：“好吧，我遵命就是。”
说完，二赖子将第三个窝窝头还剩下的一小半扔进嘴里大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