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通讯恢复
瞬息间，先前的柔弱气质被一扫而空，月见雪姬的眼底绽放出寒芒。
“给我......滚开！”
月见雪姬的足跟后移半步，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后仰避开了青女房的黑色利齿。
唰的一声，抬腕速度快得拉出残影，枪管划破空气，竟发出一阵低沉锐响。
准星死死咬住前方的深渊巨口。
砰——！
霎时间，枪火迸发，满载着净化物质的子弹旋转着，直直贯入青女房的口腔之中。
弹头在利齿间毫无保留地炸开，燃起白焰。
砰，砰！
两发子弹几乎同时射出，瞬间贯穿上颚的血肉。
黑血如溃堤般喷涌，青女房溃烂的面孔也随之痛苦扭曲。
“不够，这还不足以将它瘫痪！”
月见雪姬死死咬牙，瞳孔中倒映着炸开的火光，眼底燃烧着比弹火更炽烈的怒意。
砰，砰，砰！
青女房的叫声愈加惨烈，被冲击力撞得仰起的头颅尚未回落，连续数发子弹已接踵而至。
接二连三的净化物质在它口中炸开，在痛苦的呜咽声中，它引以为傲的黑色利齿损毁大半，一片血淋淋。
它甚至已经维持不住倒挂的姿势，无力地掉落到地上。
但即便如此，青女房却依旧没有消亡，挣扎地支起仅有的上半身，冲着月见雪姬的胸口扑去。
“这可不兴咬啊，人家本来就小！”
关键时刻，旁观已久的剑崎律踏步上前，拇指轻推刀镡，鞘中木剑弹射而出。
几乎是瞬息间，烈日般的金芒爆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惊心动魄的轨迹。
青女房的前扑的身形猛然僵住，头颅被凌空劈成两半。
残破的头颅在空中翻滚，尚未落地就开始急速消散，连同它的身躯，以及天花板上的淤泥一起。
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
自它头颅消散的地方，出现了一枚灰扑扑的徽章。
剑崎律心中一动，将其拾起。
【脏污的校徽】
【描述：构成表层鬼域的基底，同时也是通向最深层的鬼域的三大钥匙之一，蕴含着无穷的怨念】
【注意：三大钥匙已经集齐，已能前往深层鬼域】
“哈啊，哈啊......”
月见雪姬长舒一口气，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畅快的弧度。
就该是这样，这才是她！
她注意到，女鬼消亡的瞬间，桌上的童话书页也恢复了原貌，自行闭合上，也不再渗出黑血。
“律君，我的任务提示完成了，而且不再有新的任务。”
月见雪姬扭过头，就看到剑崎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啪，啪，啪！
他用力鼓掌，称赞道：“这才是我的副课长啊......我就知道，在绝境中，你是能自我觉醒的。”
“你说，自我觉醒？”
迷障破除后，月见雪姬的思维重新活跃起来。
她很快意识到事情的真相，浅笑道：“果然，刚才你是故意不出手相助的，为的就是让我自行走出迷惘。”
剑崎律点点头，“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你醒悟，担心打草惊蛇，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在生死危机中突破恐惧，自我觉醒。
事实证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
月见雪姬脸上微烫，下意识避开他满怀笑意的眸子。
“别夸我，我都已经够丢人的了，”她双手抱胸，嘟起嘴巴道，“早在图书馆时，你就察觉到了吧......说说，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看着满脸疑惑的月见雪姬，他耸了耸肩，“你被厉鬼选为了复活的容器，在图书馆时初现端倪，并且同化进度一直在缓慢增长。”
“......？”
银发女孩状态栏上的“厉鬼同化15％”格外醒目。
剑崎律一字一句道，“在放下童话书后，同化进度更是直接飙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幸好你刚才觉醒，又将进度拉低了下去。
可惜，即便你现在凭意志力将它压制，却也没法停止同化，进度条还是会缓慢涨回去，直到将你完全侵蚀。”
“......啊？！”
月见雪姬傻眼。
她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情的严重性仍超乎了她的预料——
这只厉鬼竟想将活人作为祭品，去赢得重返人类世界的机会。
试问，一个拥有合法身份与正常肉身的厉鬼，将会在人类社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轻咬贝齿，语气很是不爽：“野心可真大，但为什么是我呢，它又是怎样在无形中进行同化的呢？”
若非这厉鬼的影响，她也不至于屡次出现失误。
“在发现你异况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现在，我已经差不多理清了。”
剑崎律对月见雪姬解释道，“你和她都是女孩子，年龄应该也大致相仿，这就是她选中你的原因，即便是厉鬼，想必也不愿使用胖大叔的身躯。
至于她同化你的方法......也并不难解释，因为你被赋予了学生职责。”
学生职责？
沉吟片刻后，月见雪姬恍然大悟。
“我懂了，无论是去教室报到，亦或是换上校服等任务，我的行为都在一点点接近女高中生......换而言之，就是它生前做过的事情。”
“聪明，你的脑子总算灵光了，”剑崎律点头。
“你完成的任务越多，它就越容易侵蚀你的思维，你先前性格的异样，可能就是厉鬼生前性格的具现化。”
“......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月见雪姬沉默，最终摇头叹气道：“与我曾经遭遇的厉鬼相比，这只厉鬼简直是聪明过头了。
从教学楼到图书馆再到行政楼，每个地点都有它精心布下的死局，甚至连我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遭了殃。”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口气，歉意地看向剑崎律：“抱歉律君，或许我就不该自作主张掺和进来。没有我的话，你一个人也能逃脱......哪像现在，你还被我的事拖累。”
并非客套，而是诚心致歉。
鬼域中危机四伏，在应对各方灵异时，剑崎律还得分心观察她的情况。
这让月见雪姬在满怀愧疚的同时，更添了一分沮丧。
“哈哈哈哈哈——！”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剑崎律的放声大笑。
“你你你笑什么，我在诚恳道歉呢！”月见雪姬气得跺脚。
笑声过后，剑崎律直勾勾地看向她的脸，“我只是你觉得你很会说笑，你当然是有价值的。”
“咦，怎么说？”
月见雪姬脸上微喜。
“若是没有你，鬼域将会维持在二人以下，那可危险多了。”
女孩的脸色顿时垮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价值仅仅是‘凑满人数开游戏’吗？”
月见雪姬气得鼓起小脸，张牙舞爪道：“剑—崎—律！不带这么羞辱人的啊！”
剑崎律笑着躲开粉拳。
“咳咳，也没那么没价值，你一路上帮了我不少忙的啊，”他轻咳两声，“若是没有你，我收集三把‘钥匙’的速度也将大大减慢。”
他的语气温和，露出如邻家大哥哥般的笑容：“所以，你没必要妄自菲薄，当机关里的人都默认我死去时，你却孤身犯险来救我——
见到你冲入教室的那一刻，实话说，真的非常开心。
谢谢你，雪姬小姐。”
月见雪姬一愣，耳尖“唰”地染上绯色，原本绷紧的俏脸闪过片刻慌乱。
“唔......”
她急急别过脸去，小声嗫嚅道：“算，算你还会说人话。”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为什么？
对，一定是厉鬼还在影响我的性格......
就在她内心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丝细微的震动声。
来自剑崎律的裤兜。
呆愣片刻后，她瞪大美眸，激动地攥紧拳头：“律君，这声音莫非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剑崎律也是笑着点头。
那是他的耳麦在发出呼唤。
“在机关里，也有着关心我的人，即便希望渺茫，也在不断尝试啊......”
自进入鬼域后，剑崎律知道无法通讯，干脆就收了起来。
“堇小姐，好久不见。”戴上耳麦，他轻笑开口。
“二课剑崎律、月见雪姬——确认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