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脸贾后
“来人！马上把这些市井之物，全部砸烂收纳，次日焚毁！从今天起，本太子，再也不碰这些东西了。”
年仅十二岁的司马遹转身，与母妃相拥，轻轻为谢玖拭去眼泪。
司马遹年纪尚小，心智还不成熟，的确极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带跑偏。
他这才意识到，陛下那日的忠告，有多么睿智和可贵。
父皇，竟然已经料到了，后宫会有人对他出手……
父皇的洞察能力，竟然已经接近于未卜先知……令他这个太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也感到非常汗颜。
“母妃，是儿臣错了！儿臣没能听父皇的话，也没有及时和母妃报告……儿臣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司马遹再一次意识到，这宫中的斗争，有多么残酷。
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
东宫的内臣们手脚很麻利，不到一刻钟，便将后苑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痕迹。
根据谢玖的指示，后苑里还摆上了练习射箭用的靶子，安排了好几个体格强一些的宦官，与太子练习双人格斗。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大太监的一声吆喝，贾南风突然踩着这个点到访东宫！
东宫所有人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原地迎接皇后的到来。
皇后人未到，声音便先到了，那声音极尽嘲讽之能事，“太子殿下……秤砣可还好玩？”
紧接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贾南风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
不过下一秒，她的面色全变，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不可思议，黝黑的脸竟变得煞白。
“这……”她看看董猛，董猛也不知所措，同样看着她。
谢玖恭敬行礼道，“皇后娘娘突然到访，臣妾有失远迎……方才，臣妾正陪着太子练习武技。”
谢玖一指太子。只见太子正挽力拉弓，向着十米开外的一个靶子努力射去。
咻——
箭头飞驰而去，命中靶子！
虽然没有命中靶心，但是以常居深宫的太子的标准来评判，已是不错了。
见皇后驾到，太子赶忙停了下来。他有些着急地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带着点气喘，向皇后行礼。
“儿臣忙于练习，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大家也知道，太子虽然自小聪慧，但久居深宫，体力是弱项。”谢玖在一旁说。
“即便如此，陛下难得有兴致举办一次宴会，太子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陛下在比武宴会上小露一手尽兴，不能扫了陛下和各位大臣们的雅兴。因此，这几日都在后苑中埋头苦练哩。”
谢玖脸上笑意盈盈，看似是在说太子深居深宫，疏于锻炼，实则是在夸赞太子有孝心。
随行的臣子们都不禁点起了头，“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又肯勤加练习，真是难能可贵啊！还真是应了先帝的那句话……”
“是啊，太子殿下不愧有高祖宣皇帝的神采！”
臣子们连连点头，皇后娘娘今天突然带他们来访，没有提前打招呼，看到的肯定是太子最真实的一幕。
之前有传闻说，太子近年品德不修，喜好市肆之乐，看来纯属谣言。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认为造谣的人实在是可恨。
这样的突击检查，可是演戏都演不来的。
贾南风气得牙痒痒，她方才明明接到眼线的消息，说太子已经中套，正穿着粗麻褐衣，在后苑大摆市井，满手牲油，全然没有一个太子该有的样子！
眼下正是过来揭短的最佳时刻。
于是贾南风立刻带了一群臣子赶过来。
如此一计，绝对能“将”死太子，一朝毁掉大臣们对他自小的姣好印象。
结果这一趟“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光是没让太子身败名裂，反而把太子的德行又往上抬了一个高度。
差点没把贾南风肺气炸，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于是贾南风很快就找了个理由，尴尬地带着大臣们离开了。
……
“处死。把那个眼线处死。”回到宫中后，贾南风就好像被冰霜冻住了似的，半天不说话。
许久，才恨恨地冒出这么一句。
她这样小心眼的人，受这么大窝囊，是一定要找个地方泄愤的。
“诺。”见此情景，董猛也不敢多说什么。
“贱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于本宫……”贾南风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董猛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老奴倒是认为，咱家的眼线绝没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敢欺骗娘娘。”
“兴许……是太子意识到了此举不妥，及时改正了。”董猛说。
“果真？太子竟聪慧至此？还是说……这都是谢玖的主意？”贾南风的脸色阴晴不定。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董猛声音小了下去。
“娘娘……现在，东宫的眼线，也越来越不好使了。杨骏派杨济担任太子太傅，有几个眼线已经被杨家发现，被秘密处死了。”董猛的语气中，很有些不甘心。
“董公公，依我之见，兵变之事，不能再拖了！再这样下去，杨家就要慢慢控制住整个朝野了！到时候，我贾家再想再和他们斗，绝是不可能了！”贾南风惴惴不安。
“娘娘，所以这次比武宴会，便是天赐良机！宴会期间，咱家就与孟、李二将沟通妥当，等宴会一结束，立刻就动手！”董猛的声音，像山间冰泉，寒冷，刺骨。
“好……就这么办！”
……
早朝。
晋武帝去世已经有将近一月，这是司马衷自登基以来，第一次临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
司马衷坐于太极殿鎏金御座。
他头戴白玉珠垂旒冕冠，前圆后方，象征“天圆地方、乾坤有序”。身着玄衣纁裳，“衣玄以法天、裳纁以法地”。
身上所穿御袍，更是以暗线刺绣了帝王专属纹样的“十二章纹”：日、月、星辰、山、龙、雉鸡、宗彝祭器、藻、火、稻穗、斧纹、亞形纹。
司马衷低头，俯视着匍匐在地上的群臣，看着他们恭敬的跪拜，心中不免一动，攥紧了拳头。
这便是当皇帝的感觉吗？天上天下，唯朕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