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丈原卧龙逢生,建千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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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跳出思想的禁锢

不是?这什么情况?

诸葛尘盯着那泛黄的帛书,尽管隔着一层薄膜,可这依旧让他无意识摩挲下巴,大脑短暂的陷入一片空白。

作为川大历史系的学生,他是懂古董鉴定的。

他也曾见过太多珍贵文物,可是…眼前的这一件,不,准确的说,是眼前的这一封信,如果是真的,那…

诸葛尘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仿佛只这样,他才能大胆的继续去推演他的想法。

要知道,倘若这封信是真的,那势必将颠覆整个三国,特别是蜀汉六出祁山相关的所有研究…

这是对往昔所有既定事实与观点彻底的颠覆!

“咕咚”一声,又是吞下一口唾沫。

诸葛尘严谨且小心翼翼的分析,“墨是松烟墨,颗粒粗大,有明显汞元素残留;朱砂纯度极高,符合汉巴蜀涪陵丹砂的特征,还有这载体…确实是汉末的丝帛,纤维结构…虽需要检测,但大抵看来是完全吻合的。”

越是分析,诸葛尘越是汗流浃背。

严谨是历史专业所要求的;

可历史的谜团与真相,既定历史的推翻…往往又是所有历史从业人员执着与痴迷的。

这时,魏宏教授开口了:“字迹的话,也吻合吧?”

闻言,诸葛尘深吸口气,视线重新落到那墨迹上。

吁的一声,尽管已经努力平复心情,可此时此刻,诸葛尘的心跳不可避免的宛若擂鼓。

诚然,诸葛亮传于后世的字迹很少。

诸如赫赫有名的《远涉帖》,乃是宋代摹本,笔法已带唐宋时期的风格与特点;

至于《出师表》,现存更多的是明清人临摹的墨迹本,带有显明的清馆阁体特征;

甚至成都武侯祠所藏《诸葛亮手书》也均为纪念性题刻。

可以说,诸葛亮传世的真迹…几乎没有原件。

庆幸的是,在诸葛八卦村中留存了几封先祖的手书,虽年久破败,但隐隐也能窥探出他字迹的一些特点。

而诸葛尘从小耳濡目染,对这字迹再熟悉不过。

“介于严谨隶书与实用章草之间,正是先祖处理军政文书时的风格。”

一边分析,诸葛尘一边不自觉的描摹着字迹的走势,“这笔势转折,对得上,完全都对得上,哪怕是不想承认,的确是先祖的笔法,是真迹——”

然而,最让诸葛尘笃定这信如假包换的还不是这字迹。

是帛书末尾那方朱印:

——汉丞相武乡侯印

铜印鼻钮、阴刻文字!

每一个细节都与族内保存手书中的印绶完全一致。

可以说,这封先祖亲笔的帛书…

简直,太开门了——

“魏教授,这…不是…这…”

诸葛尘有些语无伦次,他不是无法接受先保存完好的先祖真迹在别人家的族谱里。

此时此刻,他唯独在意的是,这封信的内容。

这信的内容大有问题啊!

什么叫“紫微未黯,遂以禳星之术暂延残喘——”

什么叫“前令「诛延」之计,即刻作废——”

什么叫“今亮犹在,可制其锋——”

什么叫“天机不可泄,待亮归营,自当重整乾坤——”

这信笺中每一个字都在表明,他的先祖没有在五丈原殒命,这更像是一个…一个巨大的圈套,巨大的战略欺骗,在一步步的引诱敌人上钩。

“咳咳…”

一声轻咳过后,诸葛尘郑重其事的接着问:“晚辈斗胆想要问问这封信的细节,准确的说,在魏教授族谱记载的先祖小传里,可曾提到…那时的诸葛武侯!究竟是生是死?”

这是诸葛尘最关切的问题…

也是这一切谜团指向的真相。

只是…这个…

魏宏教授很明显迟疑了一下,“小尘哪,你熟读历史,应该能察觉到,这封信的真伪其实与我祖辈魏延的平反息息相关。而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更多的证据,也请教了许多专家,得到了一些线索,正因为你是诸葛后人…我才拿出来这些与你分享。”

说到这儿,魏宏教授顿了一下,他试着分析:“小尘哪,会不会真的有这种可能,诚如这信中提及的,建兴十二年秋的五丈原,诸葛丞相真的没死…或者说,他遇到了什么神医,或是有什么神奇的际遇,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可能!”出于对历史的敬畏与下意识的判断,诸葛尘立刻否认。“这个假设与《后汉书》、《三国志》的记载完全相悖,就是退一万步说,倘若先祖没死,那曹睿怎么会立刻罢黜司马懿?这不符合情理!”

不等诸葛尘把话讲完,魏宏教授的声音再度传出,“历史从来都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历史也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我想说,小尘…试着跳出你原本思想的禁锢,我们试着去推想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五丈原发生的一切,本就是诸葛丞相解决司马懿这个难题,然后再行暗度陈仓的计略呢?”

呃…

诸葛尘一怔。

恍然间,他觉得魏教授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那不就是他在华西医院的病房里,那老道士,呸…是那老骗子没醒之前,诸葛尘与黄华聊起过的,那个既定前提根本无法实现的…关于丞相北伐唯一的胜机!

诸葛亮诈死陨命——

子午谷天降神兵——

这,呵呵,诸葛尘忍不住苦笑…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他的路子啥时候也变得这么野了!

这不好…不严谨!

可是…

“魏教授的意思是,我先祖诈死设计…骗过曹睿,换了那司马懿?”

“没错,这是最基础的逻辑,也是最合理的推断!”魏宏教授重重的颔首,“事实上,就在蜀军西退,我那先祖魏延惨死后,司马懿也的确被罢黜了…那将是曹魏边陲最懈怠,最疏忽大意,最破绽百出的一刻!”

军帐中,司马懿宿醉未醒,趴在案上。

六年了,这是他最痛快的一夜,也是他整个人彻底释放的一夜。

释放了…压制在心头六年的紧迫感彻底释放了——

总归是听到了脚步声,原本还昏睡的司马懿,警惕的睁开眼睛,却见来人是曹睿派来的心腹使者。

司马懿认得,是“曹篡”…

这曹篡,乃是曹休大将军的次子,曹睿的宠臣…

宠到什么程度,那是「1」和「0」的程度!

见到此人,司马懿不敢怠慢,连忙起身,“不想钦使到了,失礼,失礼…”

曹篡力大无穷,举起帐中一把极重的斧钺,一边把玩,一边笑着说,“大都督立了不世之功,如此庆功宴下,多饮几杯又何妨?我本不该这时候叨扰大都督…只是,陛下有旨,还是需得问大都督几句话?”

司马懿一怔,忙躬身肃立:“将军请讲。”

却听得“嘭”的一声,曹篡将那斧钺重重的抵在地面上,伴随着剧烈的声响,他的话也同时问出。

“陛下问大都督,大都督除掉诸葛亮,为大魏消除心头大患!”

“可大都督已经位极人臣?陛下还能怎么封赏大都督呢?”

很明显,在提及“心头大患”这四个字时,曹篡加重了语调。

也是这四个字,让司马懿“啪嗒”一声就跪了。

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