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架
秦可打量她一眼，没在意。
秦瑞云要是敢算计她，她就能让秦瑞云后悔算计她。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正好有同村的卢大哥赶着驴车要去地里。
金元村跟南辰村相邻，中间隔着金元村的庄稼地。
村里能买得起驴的人家不多，卢家就有一头，不过是卢大哥他爹死前买的，卢大哥他爹死前留下话，说这头驴是给两个儿子一起用，可多数时候都是卢家老二在用，卢家老二都是赶着驴车在外头偷摸做生意。
卢大哥比他弟大了七八岁，他弟基本是他带大的，他也没跟弟弟争。
今天正好他弟没出去，他就趁着驴在家，赶紧去地里收玉米，驴车能一次性全拉回来。
姐妹两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卢大哥聊天，不到一刻钟，就看到了南辰村。
卢大哥心好，干脆将秦家姐妹送到南辰村村头。
秦可下车前，塞了两个包子给卢大哥。
一个肉馅的，一个素菜馅的。
卢大哥忙推拒，“我家里也有，早上还吃的包子呢，你快收起来。”
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米面都得省着吃。
就在他说完，秦可跟秦瑞云就听到卢大哥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
卢大哥挠头，一脸不好意思，“一早我还没饿的，我想着先收了玉米棒子，回头再吃。”
秦可将包子塞到卢大哥手里，“卢大哥，我包里还有，你别客气。”
卢大哥两手黝黑，人也瘦，他不知所措地拿着包子，还想还给秦可，秦可已经大步离开。
秦瑞云撇了撇嘴，跟上秦可。
“你干嘛要给他包子，还给两个，家里都没剩几个了，我都舍不得吃，你还给别人。”秦瑞云嘟囔，“他饿肚子也是怪他自己，谁让他捡那几个孩子的？”
秦可了然。
刚才她看张大哥面相，发现这人明明是命中无子，却又有子孙缘。
秦瑞云还在说：“就因为他捡了三个孩子，都没人愿意嫁给他，他今年都四十了，还光棍一个，三个孩子里还有一个是瘫痪的，不累他累谁？”
村里这么多人家，别家怎么没捡？
这年头忍饥挨饿的人多着呢，都捡回去，苦的还是自己。
“要我说，那孩子亲爸妈为了回城，就把自己亲生孩子扔了，不管是饿死冻死，那都是孩子的命，他捡回来，人家回城的那两人也不会感谢他，说不定还怪他多事。”
毕竟多个孩子就多个把柄。
秦可沉默，心里却越发奇怪，这本书到底是从哪方面考虑，才选了这秦瑞云做女主的？
靠她的冷血自私？
秦瑞云没听到秦可的回答，脚步一顿，脸有点白，她是习惯性的抱怨大姐，忘了大姐跟以前不一样了。
好在秦可没理会她，催着她赶紧走。
一大早被秦可揍过，恐吓过，威胁过，这会儿秦可面容平静，秦瑞云竟然觉得受宠若惊。
望着秦可背影，秦瑞云脸皮扭曲了一下，她跨着步子，擦过秦可的肩头，走在秦可前头。
南辰村比金元村要小点，张小舅家好找，就在靠北的第二排路边。
“发展，你要去哪？”还没到张小舅家，一个面容还稚嫩的年轻人兜头跑了出来，秦瑞云喊住表弟张发展。
年轻人慌忙将手背在身后，“可可姐，瑞云姐，你们怎么来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秦瑞云伸长了脖子，想看张发展的身后到底藏了什么。
张发展扭了扭身体，不让她看，“没什么。”
张发展今年十八岁，就上过三四年学，之后死活不愿意去学校了，整天在家招猫逗狗的，经常被张家舅舅拿着皮带抽，这孩子虽然没个正经事做，有他爸看着，人倒也没学坏，对大姑家两个姐姐也亲近。
“可可姐，你们快进屋，我爸在晒谷场那边，我去找他回来。”
张发展一边说还一边后退。
“过来。”秦可朝他招手。
张发展没动，“可可姐，我很快回来。”
说完，人掉头，同时将手中的东西往衣服里一塞，人就要跑。
只是他还没跑出去一步，就被一只手勾住了后衣领，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秦可轻松将人转过来，朝他伸手，“东西拿出来。”
“可可姐，你，你力气怎么这样大？”
秦可没应他，仍旧伸着手，“我数到三。”
虽然是头一回见，秦可对张发展这孩子有一种本能的亲近，她觉得这孩子能救。
“可可姐，真的没啥。”张发展虽然这样说，却没敢看秦可。
“一二——”
‘三’还没说出口，张发展一脸颓败，还是将东西拿出来了，竟然是一把折叠刀。
“发展，你拿刀做什么去？”秦瑞云凑过来，“你要去跟人打架？”
这个时候法制还不健全，打架斗殴的事常有，也出过人命。
张家小舅耳提面命地嘱咐过张发展，别跟那些流氓混。
“没，我没打，是海峰要的。”张发展忙说。
两个村子离得近，秦瑞云又经常来南辰村，对南辰村的年轻人有了解，她脸色变了，“他要你就给啊？你不知道那许海峰是什么人啊？”
要说张发展是皮猴子，那许海峰就是真的坏。
那人十岁就差点杀了人，被逮去关了好几年，去年才放出来。
“你跟着他混，要是让舅舅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我没跟他混。”张发展急赤白脸地解释：“海峰就想看看我家里的这把刀。”
他这群孩子在一起的时候难免吹牛，他告诉村里的玩伴，这折叠刀是他爸的，他爸当过几年兵，折叠刀是从部队带回来的。
许海峰估计是从张发展的玩伴口中得知的。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拿这刀杀人了，你也得去坐牢？”秦可收起刀，问张发展。
“啊？”张发展没想到，“真的啊？可是不关我的事。”
“他让你拿刀，就是要拖你下水，你这点脑子可不够他玩的。”秦可不留情地说，“到时不光你会被抓，小舅也得被带去公安局问话。”
听到‘公安局’三个字，张发展差点吓尿。
“他为什么要你拿刀过去？”
“就是海峰的女朋友被人抢了，海峰要去跟那人决斗，把女朋友抢回来。”张发展不敢瞒了，“海峰说他就是拿着刀吓吓那人，不会真的杀人。”
“你信他的话？”秦瑞云气的使劲戳张发展的脑门，“他要吓人，怎么不拿自己家菜刀？他就是想拖你下水，你怎么这么笨？”
“那，那我不去了。”张发展的脸煞白，“可海峰还在等我，他要是没等到，就来我家拿了。”
“那你还不去把小舅找回来！”
“哦。”
张发展还没走，又被秦可叫住，“路上要是遇着有人让你帮忙，别去。”
张发展没听懂。
秦可也没解释，“照我的话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