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机关重重
凌羽的指尖刚触碰到青铜门，整面墙壁突然发出蜂鸣，无数细小的齿轮在石缝中转动，墙面如活物般扭曲成复杂的星图。苏瑶的净化印记骤然亮起，映出星图中暗藏的淬毒箭矢轨迹：“是九宫星陨阵，每道星芒都是致命机关。”
萧天策的罗盘在掌心疯狂旋转，指针始终指向正北：“根据古卷记载，星图的生门在‘天枢星’方位——凌羽，三息内击碎第七块咒印！”
凌羽的星辰剑化作流光，精准刺向星图中闪烁的北斗第七星。剑刃与咒印碰撞的瞬间，整面墙壁突然坍缩成星空隧道，数以百计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苏瑶的净化之光在两人头顶凝聚成盾，却见箭矢在接触光盾的刹那分化成毒雾，顺着缝隙渗入。
“屏住呼吸！”凌羽抱起苏瑶纵身跃起，星辰之力在足底凝聚成风刃，强行切开隧道顶部的石板。阳光从裂缝中洒落，却照亮了更令人窒息的场景——隧道上方是倒悬的青铜迷宫，每根梁柱都刻满噬灵宗的禁咒，梁柱之间悬浮着数百具傀儡，胸口嵌着与苏瑶魔纹相同的黑色玉珏。
“是‘千机傀儡阵’。”苏瑶的声音卡在喉间，“每具傀儡都封存着守护者的残魂……”
傀儡们的眼窝突然亮起幽蓝火焰，整齐划一地转向三人。凌羽将苏瑶护在身后，星辰剑在掌心嗡鸣：“萧天策，找阵眼！苏瑶，用净化之光干扰傀儡行动！”
净化之光如涟漪扩散，最近的三具傀儡突然僵住。凌羽趁机斩落它们的玉珏，却见玉珏碎开时溢出的黑雾迅速融入其他傀儡，反而让它们的动作更加灵活。苏瑶的瞳孔骤缩：“它们在吸收同伴的力量！”
“试试用你的血！”萧天策突然喊道，“玉珏认主于灵墟血脉，你的血能唤醒残魂！”
苏瑶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最近的傀儡胸口。黑雾中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容，正是苏寒记忆中的灵风谷长老。他的声音带着解脱的颤抖：“孩子，去中央祭坛……那里有打开时空核心的钥匙……”
傀儡们的动作突然停滞，眼窝中的火焰转为温暖的金色。凌羽抓住机会，星辰剑划出弧线，将悬在头顶的梁柱一一斩断。青铜迷宫开始崩塌，三人在坠落的傀儡群中狂奔，终于在迷宫中央找到旋转的青铜祭坛。
祭坛表面刻满与苏瑶魔纹相同的咒印，中央凹槽闪烁着微光——正是为玉珏准备的卡槽。凌羽刚要将玉珏放入，地面突然裂开，喷出腐蚀性的黑泉。苏瑶的净化印记与黑泉接触的瞬间，祭坛发出蜂鸣，凹槽中升起一枚水晶钥匙。
“小心！”萧天策的罗盘突然碎裂，“暗月殿的人追来了！”
数十道黑影从迷宫入口跃下，为首者正是新任殿主，他的胸口嵌着从遗迹中夺得的玉珏碎片。殿主的嘴角勾起冷笑：“凌羽，你以为破解机关就能拿到核心？没有苏寒的血，你们连祭坛的边都碰不到！”
凌羽这才注意到，祭坛四周的咒印正在吸收苏瑶的血气。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指尖的鲜血不受控制地飘向祭坛：“他说得对……灵墟的机关需要血脉之力催动。”
殿主甩出长鞭，鞭梢缠绕着噬灵宗的毒雾：“把玉珏和那女人留下，我饶你们全尸。”
凌羽将苏瑶护在祭坛后方，星辰剑与长鞭碰撞出火花。毒雾顺着剑刃渗入他的经脉，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灼烧。苏瑶看着他额角的冷汗，突然想起在小城的药庐里，他为了替她压制魔纹，曾连续三日运转星辰之力，最终晕倒在药炉旁。
“羽哥，接着！”苏瑶将净化之光凝成利剑，“用我的血唤醒祭坛！”
她的指尖在祭坛边缘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咒印的瞬间，祭坛爆发出刺眼金光。所有傀儡同时跪地，眼窝中的火焰组成箭头，指向祭坛下方的密道。凌羽趁机斩断殿主的长鞭，抱起苏瑶跳入密道。
密道内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两侧墙壁上嵌着会移动的噬灵水晶，每一步都会触发不同的机关。凌羽刚踏上第三块青砖，头顶突然砸下千斤巨石，他本能地将苏瑶推向右侧，自己却被巨石擦过肩膀，鲜血染红中衣。
“凌羽！”苏瑶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净化之光迅速治愈他的伤口，“别再这样不要命了……”
凌羽勉强一笑：“你忘了？在灵风谷的试炼中，我曾发过誓，要护你一世平安。”
密道尽头是一扇刻满星图的石门，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不同的机关。苏瑶的净化印记与星图共鸣，轻声道：“按北斗七星的顺序，从‘摇光’到‘天枢’。”
凌羽的指尖依次点过星芒，石门应声而开，却见门后是一片悬浮着无数齿轮的虚空。每个齿轮都刻着不同的咒印，中央位置漂浮着苏寒的虚影，她的第三只眼映出一行血字：“唯有同心，方能破阵。”
“是‘心魔幻境’。”苏瑶握紧凌羽的手，“每个齿轮都是内心恐惧的具现。”
最近的齿轮突然放大，化作暗月殿的血色祭坛，苏瑶的身影被绑在中央，魔纹爬满全身。凌羽的瞳孔骤缩，星辰剑差点脱手——那正是他最害怕的场景。
“别信幻境！”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正的我在这里。”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只有两人知晓的星纹，那是他们在小城后山看星星时，凌羽为她编的星语。幻境中的齿轮突然崩裂，露出后方同样场景的齿轮——这次，祭坛上被绑的是凌羽，而苏瑶正举着匕首走来。
“苏瑶……”凌羽的声音颤抖。
“对不起，羽哥。”苏瑶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但我们必须一起面对。”
两人同时挥剑斩向各自的幻境齿轮，净化之光与星辰之力在虚空中交织，形成太极图案。所有齿轮应声而碎，露出中央悬浮的时空核心——那是一枚跳动的光茧，表面缠绕着与他们掌心相同的星芒印记。
“那是……初代灵墟之主的神魂。”苏寒的虚影渐渐透明，“当年我将她的神魂封入光茧，唯有血脉共鸣者才能唤醒。”
殿主的身影突然从虚空中显形，他的玉珏碎片与光茧产生共鸣：“把光茧给我，我可以让苏瑶摆脱魔纹！”
凌羽冷笑：“暗月殿的话，我早在三年前就不信了。”
殿主的眼中闪过狠厉，突然掏出染血的玉珏，刺向苏瑶心口。凌羽本能地转身，星辰剑挡住致命一击，却被玉珏的力量震飞。苏瑶看着他胸前的伤口，魔纹突然不受控制地蔓延，指甲化作黑色利爪。
“苏瑶，稳住！”凌羽挣扎着爬起，“还记得我们在小城的约定吗？等回去就办喜事，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苏瑶的瞳孔闪过一丝清明，净化之光与魔纹在体内激烈碰撞。她突然抓住殿主的手腕，利爪刺破他的皮肤，鲜血滴在光茧上。光茧突然发出强光，殿主的身影被吸入其中，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
“成功了？”苏瑶踉跄着倒入凌羽怀中。
凌羽看着光茧缓缓降落，发现里面悬浮着一枚玉简，玉简表面刻着苏寒的字迹：“灵墟的终极秘密，藏在星陨海的深处。当七星连珠时，带着玉珏与净化印记前往……”
时空核心突然发出蜂鸣，密道开始崩塌。凌羽将玉简收入怀中，抱起苏瑶冲向石门。当他们跌出密道的瞬间，整座青铜迷宫在时空乱流中扭曲成诡异的几何体，最终坍缩成一颗闪烁的星尘。
雪不知何时停了，极北之地的天空露出黎明的微光。苏瑶靠在凌羽胸前，看着他掌心的星芒印记与自己的净化印记交相辉映：“羽哥，你说星陨海会是什么样的？”
凌羽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不管是什么样，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远处，萧天策正对着破碎的罗盘叹息：“看来，下一站是星陨海了。”
苏瑶突然想起在镜渊回廊看到的初代虚影，她掌心的星芒印记与他们的如出一辙。或许，灵墟的机关与诅咒，从来都不是为了阻挡他们，而是为了让真正的血脉共鸣者，在重重考验中，学会如何并肩而立。
“等回到小城，我要让父亲给我们酿最好的桂花酒。”苏瑶轻声说，“还要告诉母亲，她的女儿找到了愿意用生命守护她的人。”
凌羽望着她脖颈处淡去的魔纹，突然发现那里多了一枚细小的星辰印记——那是他的血与她的泪，在灵墟的机关中，共同刻下的、永不分离的誓言。
机关的轰鸣渐渐远去，三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愈行愈远。那些曾以为无法破解的迷阵，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瞬间，都在彼此交握的掌心中，化作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而在星陨海的深处，一场关于灵墟真相的终极考验，正等待着这对历经机关重重的恋人。他们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危险，但至少此刻，他们的手紧紧相扣，如同星芒与月光，在永夜中彼此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