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个无声的警告
最后两字很轻，林檎心头一凛——安全？他在担心苏家的人？
两人默契配合，穿梭于图书馆、画廊、历史展厅。林檎观察敏锐，顾屿博学联想。很快，特殊墨水符号、画作角落图案、仿瓷底款记号、调酒师口中古诗……七条线索入手。陆辰那组则运气稍差，仅得三条。
“还有半小时，剩三条。”林檎看表，眉头微蹙。
顾屿沉稳道：“别急，线索有关联。第七条线索，那个青花碗底的特殊记号，我在一本明代官窑烧造记录的残卷上见过，指向当时一个负责监造的太监。”
“明代监造太监？”林檎立刻反应，“他们可能私藏贡品，甚至与失传国宝有关？”
“有可能。”顾屿颔首，“去顶层拍卖预展厅看看，也许有和这个太监或记号相关的拍品。”
两人立刻改变方向，直奔位于邮轮顶层的拍卖预展厅。厅内布置奢华私密，水晶灯璀璨，红丝绒围栏隔开艺术品和古董。参观者衣着考究，低声交谈。他们的出现引来一些目光，显然通过直播已被认出。
两人无视旁观，仔细搜寻。
“找到了！”林檎忽然停在一件明代端砚前，砚台侧面赫然刻着和青花碗底一模一样的特殊记号！
“第八条线索！”她有些兴奋。
顾屿走近，仔细看了看砚台和旁边的拍品说明。“起拍价不低，来历不简单。”他若有所思。
“等等，”林檎的目光被端砚旁边的一把清代玉如意吸引了。玉质一般，雕工也算不上顶尖，起拍价却高得离谱。更让她在意的是，拍品说明旁的小卡片上用花体英文写着：“特别拍品，仅供特定藏家预览。”
“这把玉如意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林檎不解。
顾屿的视线也落在那玉如意上，沉默几秒，缓缓压低声音：“这把玉如意，曾属清末一位重臣。据说上面隐藏着一个关于皇家宝藏的秘密。”
皇家宝藏？林檎一怔。
“更重要的是，”顾屿继续道，声音更低，“这位重臣的后人和苏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件拍品，很可能是苏家特意放出来的诱饵。”
诱饵？诱谁？林檎的心猛地一跳。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展厅入口处那几个盛世集团的黑衣人，正不动声色地朝着他们这边靠近。
同时，她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的短信，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
短信内容比上次更短，只有三个字：
“小心他。”
小心他？
他是谁？顾屿？苏家人？还是……另有其人？
林檎抬头看向顾屿，他正专注地看着那把玉如意，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她又看向那些正在靠近的黑衣人，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林檎。
这个所谓的“守护者的抉择”，果然不是简单的游戏。这艘船，这个拍卖会，隐藏着远比她想象中更深的漩涡。而她已经身处漩涡中心。
她握紧手机，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三个字，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身边这个刚刚赢得比赛与她并肩作战的男人，到底是她的守护者，还是……将她推向深渊的手？
她无法判断。
耳边传来顾屿低沉带着警告意味的话音：“有人过来了，我们该去找下一条线索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檎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复杂难辨！
喧闹的音乐和灼人的聚光灯下，林檎握紧了那座象征“国宝守护者”的冰凉奖杯，心也如同坠入冰窟。
主持人的溢美之词、现场掌声和直播间的“恭喜”弹幕，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而失真。
她瞥向身旁的顾屿。
他正举杯致意，微笑完美，无可挑剔。
但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快得让她险些以为是错觉。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顾屿的话在耳边回响。
疲惫感袭来，林檎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谢谢节目组，谢谢各位老师，也谢谢搭档顾屿老师。”她声音平静地对着话筒说完，微微侧身与顾屿拉开距离，快步走向后台。
顾屿看着她仓促的背影，笑容淡去，眼底掠过一丝暗芒。
后台。
陆辰已换好衣服等着，见林檎出来立刻迎上：“林檎，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林檎勉强笑了笑：“有点累。你的事怎么样了？”
“税务和走私基本没问题了，多亏你和张律师。”陆辰面露轻松，“但玉佩的事没进展，警方似乎认定是赃物。”
林檎心头一沉：“别灰心，总会找到证据。”玉佩的疑云，终究指向顾家，指向皖南山区。
“对了，”陆辰想起，“下一期特别企划在邮轮上，邀请我做嘉宾。你知道吗？编导说和流失海外的国宝有关。”
林檎点头：“刚接到通知。”
陆辰皱眉：“邮轮？公海？国宝？赞助商还是苏家……这听起来很不对劲，可能是圈套。你确定要去？”
“我知道有风险，”林檎看着他眼中的担忧，“但如果是真的国宝……”
“你的安全更重要！”陆辰急切打断，“苏家睚眦必报，苏承运虽被查，家族势力还在，公海动手脚太容易了！你不能去！”
“陆先生，谢谢关心，但我决定了。”林檎态度坚决，“我会小心的。”
陆辰叹气：“那你务必小心。如果遇到危险，随时联系我，不管怎样我都会……”
“林檎，准备走了吗？”顾屿的声音传来，他走了过来，视线在两人间扫过，落在林檎身上，“车在外面。”
陆辰看了顾屿一眼，眼神复杂，只对林檎点了点头：“保重。”随即转身离开。
林檎看着陆辰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走吧。”顾屿说。
车内，一路沉默。
林檎望着窗外夜景，思绪纷乱：苏家的圈套、流失的国宝、顾屿的态度、陆辰的担忧……
“在担心邮轮的事？”顾屿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