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真相与抉择
刺眼的白光透过眼皮，林悦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她的鼻腔，混合着某种金属的冰冷气息，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的生命体征稳定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说，声音里带着专业性的冷静。
“那个U盘呢？“另一个声音问道，带着一丝急切，“破解进度如何？“
“已经交给技术部门了，正在全力破解。初步分析显示，里面的数据量非常大，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林悦努力集中精神，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瑾最后的微笑，陈默倒下的身影，还有那颗击中自己的子弹。她的心脏猛地揪紧，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刺眼的日光灯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她躺在一张军用担架上，周围是忙碌的医护人员。各种仪器的嘀嗒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演奏一首生命的交响曲。
“她醒了！“一个护士喊道，声音里带着惊喜。
很快，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他的肩章显示他是一名上校，胸前的名牌上写着“李“。
“林悦小姐，“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我是李上校。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悦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护士递来一杯水，她小口啜饮着，感觉意识逐渐清晰。水的温度恰到好处，让她想起苏瑾总是细心地为她准备温水。
“你带来的U盘，“李上校继续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悦，“里面存储着非常重要的信息。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得到它的吗？“
林悦的手微微发抖，水杯里的水泛起涟漪。她闭上眼睛，苏瑾最后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那个雨夜，苏瑾将U盘塞进她手中时的触感仿佛还在掌心。
“是苏瑾......“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她给我的。“
李上校的表情变得严肃，他示意护士离开，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向你解释。苏瑾博士是我们军方最优秀的病毒学家之一。三个月前，她自愿潜入张教授的实验室，调查一起非法基因实验事件。“
林悦愣住了，水杯差点从手中滑落：“博士？可是......她只是我的学姐......“
“那是她的掩护身份。“李上校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意，“我们原本计划在一个月前就接应她撤离，但她坚持要拿到关键证据。那个U盘里，存储着张教授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所有数据，以及......“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病毒样本的基因序列。“
林悦感觉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病毒？你是说......“
“是的，“李上校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背，“这场灾难并非自然爆发。张教授的实验室一直在进行基因改造实验，试图创造出超级士兵。但实验失控了，病毒泄露，导致了这场灾难。“
林悦的手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发白。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些扭曲的面孔，那些曾经是邻居、同学、老师的丧尸。原来这一切，都是人为的灾难。
“那苏瑾她......“林悦的声音颤抖着。
“她还活着。“李上校的话让林悦的心猛地一跳，“但情况很不乐观。她被注射了实验性病毒，现在正在隔离病房。“
“我要见她！“林悦挣扎着要起身，但被李上校按住了。
“现在还不行，“他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你可以通过监控看到她。“
他示意技术人员打开墙上的显示屏。画面中，苏瑾躺在一个透明的隔离舱里，身上连着各种仪器。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林悦注意到，苏瑾的手腕上还戴着那条她送的银色手链。
“根据U盘里的数据，“李上校继续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悦的脸，“苏瑾博士在被捕前，成功研制出了病毒抑制剂。但她选择将最后一份样本留给了你。“
林悦想起那个小药盒，想起苏瑾虚弱却坚定的眼神。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现在，“李上校的声音变得严肃，“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是唯一一个接触过抑制剂的人，你的血液中可能含有抗体。我们需要你的同意，进行一些检测和......“
“我同意。“林悦毫不犹豫地说，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检测过程漫长而痛苦。抽血、化验、各种仪器扫描......但林悦咬牙坚持着。每当她感到疲惫时，就会看向监控屏幕。苏瑾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让林悦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
“你的血液中确实含有抗体，“李上校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而且，我们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调出一组复杂的基因图谱，投影在墙上。那些螺旋状的图案在林悦眼中就像天书，但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重要性。
“你的基因序列中，有一些特殊的标记。这些标记......“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和苏瑾博士的基因序列完全吻合。“
林悦愣住了，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苏瑾总是若有若无的保护，她对自己特别的关注，还有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不可能......“林悦喃喃道，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是唯一的解释，“李上校说，他的声音里带着科学家的冷静，“苏瑾博士一直在进行基因技术研究。她可能是为了......“
“为了保护我。“林悦突然明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她知道张教授在找她，所以......“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整个实验室陷入一片红光中。一个士兵冲进来，脸上带着焦急：“报告！张教授的部队正在向基地逼近！他们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李上校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他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启动一级防御！保护实验室！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
林悦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让我去见她！“
李上校犹豫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林悦和监控屏幕之间游移。最后，他点了点头：“跟我来。“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警报声中显得格外急促。沿途，林悦看到士兵们正在构筑防御工事，各种重型武器被推到了指定位置。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终于，他们来到了隔离病房。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林悦终于看到了真实的苏瑾。她的脸色苍白，但依然美丽得惊人。各种仪器的管线缠绕在她身上，像是束缚天使的锁链。
“她听不到你，“李上校说，“但你可以用这个。“他递来一个通讯器。
林悦颤抖着按下按钮：“学姐......“
苏瑾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落在林悦身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那个笑容，和林悦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知道了......“她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依然那么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
林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苏瑾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也是我最爱的人......“
警报声越来越响，李上校催促道：“我们必须走了！他们马上就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了！“
林悦摇头，她的手指紧紧贴在玻璃上：“不，我要留下来。“
“林悦......“苏瑾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听我说......你的血液是制造疫苗的关键......你必须活下去......“
“可是......“
“没有可是！“苏瑾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林悦泪如雨下，但她知道苏瑾是对的。她最后看了一眼隔离舱中的苏瑾，转身跟着李上校离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她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当他们跑出实验室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林悦回头，看到实验室的方向升起浓烟。她的心猛地揪紧，但李上校拉着她继续跑。
“她会没事的，“他说，“我们有应急计划。“
他们登上了一架直升机。当直升机升空时，林悦看到整个基地已经陷入火海。但在那片火光中，她似乎看到了苏瑾的微笑。
“我们会回来的，“李上校说，“带着疫苗回来。“
林悦握紧了手中的U盘，那是苏瑾留给她的最后礼物。她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但只要有希望，她就必须继续前进。
因为这是苏瑾的期望，也是她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