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她要嫁给和尚
南梦在睡梦中醒来,窗户纸隐约透着些许光亮,她蹑手蹑脚作一团,无声响的离开禅房。
屋外的天明将至,东方微微折出一点霞光,南梦偏偏往反方向的西面走去。
南梦借着天空洒下的微光探路,行走在后山的林子中。
不知走到何处时,她察觉着不对劲,直到走到西面的林子里,她落座于石凳上,才开了口:“小师父跟了小女子一路,若是旁人见去,指不定给你生出许多闲话。”
那一直藏于南梦身后的和尚这时才从远处走来,他目光低垂,拨弄捻珠。
这和尚原是出了竹居,去往佛殿,可不曾想到,在半道上遇见了昨日的女施主,他便警惕躲入粗树后,又随了她一路,想瞧瞧她要作甚,他原以为眼前的施主并不知晓,现在看来,他眼前的施主并非常人。
“阿弥陀佛。”
“施主的洞察力比过常人,贫僧猜想施主手指上缚的茧子是习武所致。”
“请问施主,来这作何目的。”
南梦摊开手掌,瞧了一眼手上的茧子,再瞧向眼前的和尚,又觉得这和尚一心修行之相,竟也是会细了心观察人,并不愚木。
想到这,她嘴角不由得吐露了笑意,便也直言把来意说了出:“墨相衍,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嫁给你。”
南梦双手撑在桌子上,抬眼望着身前之人,并无姑娘家的羞涩脸红,她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阿弥陀佛,罪过。”那和尚听见自己被调戏,气愤的倒退几步,赶紧拨弄手中的捻珠。“施主,贫僧不是你所说的人。”
“施主乃闺阁玉女,此话可不能乱说,着实荒谬。”
“真的!”南梦起身踏着试探的步子向他走去:“我真的是来嫁给你的,不信的话我带你去拿信物。”
那和尚四处张望的退步险些倒地,又被南梦顺势拉住了手,南梦的拉扯使他红了耳根:“施主死心吧,而我既已出家,就不会还俗了。”
南梦瞧见那和尚一脸红晕,越发没规矩的想要抱住他。
那和尚更是着急匆匆推扯开南梦的手,怕南梦再扑向他,语调则有些愠怒:“施主,还请自重!”。
南梦抬头仰视着和尚原是不可一世的神情,片刻间生出了阴霾般的厌恶,她便乖乖松开了和尚的衣袖。
和尚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又道:“贫僧真不是施主要寻的人。”
“算了算了,本将...姑娘会让你看见我的真心的。”
南梦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还是要步步为营的好,行军打仗的兵法她倒是看了不下数百卷,想必也相通的吧。
南梦退回了原先的位置上落座,依旧撑手捧脸,见那低着头和尚对她视而不见。
她也只好出此策:“这样吧,那告知我该如何称呼小师父,我便不打搅你了。”
“施主说话可要算话。”
南梦很是乖巧的点头。
“贫僧法号,无相。”
南梦既得知他的名讳,也就不好再多停留了,怕是真让小和尚生了厌恶,就太不好办了。
“小师父记住我,我叫南梦。”
说罢,南梦洋洋洒洒的留了一个背影给无相。
出了西面的竹屋外,不远处有一片山林处,坐落了一道观亭,那亭子左侧便是一道瀑布。
那瀑布垂落于崖壁,水花似银河,哗声也越来越近。
落入了心不在焉的南梦耳中。
她脑海中刚起的一点思绪,就这样被激起的浪声打断了。
这时候,若有所思的她,顿在原地,思前想后,又生出了别的计谋。
“36计哪一计呢?”
“美人计?感觉好像不管用。”
“擒贼擒王?不不不。”
南梦蹙着眉,徘徊了几步。
“欲情故纵?”
“好像...”
她忽的转身,撞上一道结实的胸膛。
“嘶,我的脑袋!”
南梦扶着额头抬眼看向身前人。
“实属对不住,萧公子,你没事吧!”
可萧云时第一反应,便是抬起了南梦的手腕查看了她的额头:“好在无碍。”
南梦在军营与南斐众将士称兄道弟,搭肩也是自然,唯独当下被萧云时触了一下手腕,她有些不自在了。
“我真的没事,倒是云公子你身子要是不适,快些去前边的竹屋好好检查一番才是。”
“不用送我的,你的身子重要些。”
南梦一边后退几步,一边向萧云时挥手,没退几步,她便小跑离去,她一息都不愿与萧云时独处。
南梦一脚刚踏至南面的禅房院落,便见紫莺站在院落生了大气,气鼓鼓盯着自己。
“南梦,站住!你还回来干嘛,都偷跑出去也不知会一声,心里怕是没有我这个姐姐。”
“反正你又不愿和我多说什么,我在你身边倒是成了多余。”
南梦又怎么会不知道紫莺与兄长两心相悦,更是把她当成了亲生的妹妹看待,紫莺想救她兄长之心不比她少,但是南梦决意以身做局,谁都拦不了。
“对不起,紫莺姐姐,我下次去哪,去做什么都提前和你嘛,你不要生气啦,梦梦知错了。”
“心急是救不了南溪的。”
南梦被紫莺说中了心思,她确实心急了,才去找了墨相衍。
说到有关兄长,便戳到南梦,一时间她眼眶微酸,暗自低着头向紫莺认错,又几次拉了她的衣袖作撒娇,紫莺这才理会了她。
“若还当我是姐姐,下次就不许独自担着了。”
“枉我揣着生气还给你端了吃食,你且吃完我再给你换药。”紫莺拉过南梦的手掌,语重心长又无可奈何低语:“这里不是军营,日后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都能做,你也小心些,虽说太子那边可能还查不到苍山寺,毕竟他的眼线多。”
离开军营的南梦在这苍山寺着实无聊,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便不习武,女子的女工琴棋书画,她样样不精通,倒是砍树做木剑,做弹弓,做弓箭,她一件不落的往精细里琢磨。
以至于,早膳过后南梦便后悔说出不打搅墨相衍的话,可是她转念细想,自己也没说是什么时候不打搅。
她在禅院里来回踱步一番,又记起上山时听见的乐声,便又偷偷溜至西面的竹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