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字节面包房

中山大学东门外的烂尾楼飘着焦糖香气，张闪闪用改装的示波器测试烤箱温控电路。陈星的海魂衫沾满面粉，正把摩托罗拉芯片碾成粉末掺入面团——这是他们研发的“可食用电路板“，咬开能尝到比特币钱包的十六进制序列。

“工商注册叫紫荆科技太文气。“林晓晓踩着油墨未干的《公司章程》，麻花辫扫过墙面的潮汐数据图，“王若愚说叫'字节跳动'容易让人想到舞蹈班。“

苏晚晴的高跟鞋陷进水泥地的晶圆碎渣，胸针蓝光扫过正在发酵的面团：“叫面包房吧，计算机协会说我们在烤制危险的数字甜点。“

开业典礼在暴雨中进行。沈墨用粉笔在危墙画出纳斯达克曲线当背景板，周晓芸的连衣裙是用《计算机世界》杂志缝的。陆沉操纵着五百架纸飞机从天花板俯冲，每架都印着windows3.1的盗版序列号。

“第一单生意是数学系的生日蛋糕。“张闪闪将晶振片嵌入奶油裱花，“要能用示波器唱生日歌。“王若愚的磁悬浮托盘突然失控，蛋糕砸中窗外的巡逻保安，巧克力涂层的集成电路板在雨水中闪烁。

深夜的烤炉映着代码蓝光。陈星用游戏手柄操控和面机，俄罗斯方块的背景乐里，面团自动排列成神经网络结构。林晓晓突然扯断电源：“教务处查到了晶圆采购单！“

张闪闪将发酵箱温度调至42.3度——这是人体细胞裂变的临界值。当保安踹开铁门时，二十个面包同时爆开，空气中浮动的酵母菌拼出“紫荆实验室“的全息投影。

“我们在研发新型烘焙技术。“苏晚晴的珍珠耳坠扫过保安的登记本，蓝宝石粉末在纸面蚀刻出深交所批文，“这是教务处支持的勤工俭学项目。“

暴雨停歇时，众人瘫坐在面粉袋堆成的沙发上。周晓芸用法语唱起《国际歌》，陆沉的油印机吐出焦糖味的公司章程。张闪闪切开残留的面包芯，芯片上的铜电路在月光下流淌成珠江支流，每个弯道都闪烁着1993不该有的IP地址。

中山大学礼堂的吊扇叶积满灰絮，张闪闪将五台小霸王学习机串联成音控台。当林晓晓掀开钢琴盖时，二十年前卡住的琴键突然流淌出《致爱丽丝》——这是他用军训时缴获的子弹壳改装的击弦机，每个音符都带着327国债的K线震颤。

“物理系报幕员吃坏肚子了！“周晓芸提着裙摆冲进后台，法语版《雷雨》剧本散落一地。张闪闪把任天堂光枪塞给陆沉：“你上，用莫尔斯电码报幕。“

绛红色幕布在电流声中抖动。沈墨编写的分形算法突然暴走，舞台灯光在观众席投射出Windows95的蓝天白云。王若愚的磁悬浮装置失控，五百只纸鹤绕着苏晚晴的珍珠耳坠盘旋成银河系模型。

“接下来是计算机系原创节目——《二进制天鹅湖》“陆沉的电子合成音从光枪迸发。陈星按下启动键，二十台386主机风扇齐鸣，散热孔喷出的雪亮纸带在追光中化作天鹅群。

林晓晓的足尖点过触控地板，每个落步都激活隐藏的晶圆传感器。当她的白纱裙摆扫过第四排座位，张闪闪的编程手套突然失控——舞台后方升起巨型俄罗斯方块，落下的“L“型积木恰好拼成深发展的股票代码。

苏晚晴的蓝宝石胸针开始高频闪烁。她端着果盘走向控制台，荔枝壳上的露水在键盘上导电。舞台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台积电的晶圆厂俯瞰图，王若愚的磁悬浮纸鹤撞破虚拟画面，散作深交所的涨停红绿柱。

“切备用带！“张闪闪扯断林晓晓头纱里的光纤，发丝间坠落的晶振片在钢琴踏板炸出蓝焰。沈墨抓起灭火器喷射，干粉在追光中形成DOS命令界面——format C:/的进度条恰好遮住后台起火的音响设备。

终场节目是量子力学诗朗诵。周晓芸的法语混着陈星的粤语，陆沉用油印机实时翻译成盲文。当张闪闪按下总控键的瞬间，礼堂吊灯突然坠落，五百根钨丝在磁悬浮场中重组为“1993→2025“的光轨年轮。

散场时暴雨倾盆，众人挤在道具间烘干演出服。张闪闪将烧焦的编程手套浸入液氮，裂纹里浮现出林建军教授年轻时的军装照。礼堂外，苏晚晴的伞尖正划过潮湿的“字节跳动“涂鸦，蓝宝石粉末在雨水中流向正在施工的腾讯大厦地基。

中山大学布告栏的糨糊还没干透，张闪闪的侧脸剪影已经印满《羊城晚报》头版。照片里他悬在舞台钢索上调试全息投影，腰间别着的任天堂光枪被错认成新式乐器。宿管阿姨收缴了三百封情书，摞起来正好挡住宿舍漏雨的窗缝。

“计算机协会要你当形象大使。“林晓晓把聘书拍在泡面箱上，麻花辫梢沾着油墨味，“条件是每周帮他们破解教务处选课系统。“

苏晚晴的高跟鞋踩过满地情书，胸针蓝光扫过窗台发芽的土豆——那是王若愚用磁悬浮装置培育的服务器散热器。“校长室刚来电话，“她拈起张闪闪演出服上的晶振片，“让你给院士代表团表演全息粤剧。“

珠江边的露天电影场挤满慕名者。张闪闪调试自制的激光投影仪时，陈星的海魂衫被女学生扯成流苏状。当《大话西游》的月光宝盒在榕树冠上展开，人群突然发出海啸般的惊呼——紫霞仙子手里握着的不是金铃，而是摩托罗拉芯片。

“我要这个女演员的联系方式！“物理系主任的保温杯砸中控制台。张闪闪抹去溅到眼角的电解液，发现至尊宝的脸被病毒替换成林建军教授的军装照。沈墨在后台疯狂敲击键盘，投影幕布上的牛魔王突然念出深交所的收盘指数。

生物园暖房的门槛快被踏破。周晓芸的法语脏话词典新增了“技术宅崇拜“词条，陆沉的油印机日夜赶制《张闪闪语录》。王若愚在磁悬浮托盘上贴出收费合影告示，每次快门闪光都会激活隐藏的比特币挖矿程序。

“今晚七点，游泳馆设备间。“林晓晓用粉笔在暖气管上画拓扑图，“我给你装了个信号屏蔽器。“她的帆布鞋碾碎三颗晶振片，“除非你想继续给校舞蹈团当人体灯光架。“

张闪闪的电子表在午夜发出警报。他翻进游泳馆时，苏晚晴正泡在恒温泳池里看财报，蓝宝石胸针在氯气中泛着毒苹果般的光泽。“教务处要你带团队参加全国挑战杯，“她甩出的水珠在瓷砖上拼出327国债代码，“冠军能进清华科技园孵化器。“

防潮箱突然爆出电火花。林晓晓抱着信号屏蔽器撞开消防门，湿透的《计算机导论》教材正巧盖住苏晚晴的深交所密函。两个女人的目光在潮湿空气中相撞，张闪闪的编程手套突然过载，整座游泳馆的照明系统开始跳霹雳舞。

晨光穿透游泳馆的落地窗。张闪闪瘫在跳台上，身边堆着七种语言的商业计划书。陈星用海魂衫兜来食堂的叉烧包，每个咬开都露出晶圆形状的豆沙馅。当校园广播开始播放他昨晚即兴创作的电子乐时，五百只白鸽掠过泳池上空——那是陆沉的油印机订单折成的纸鸟，翅尖沾着苏晚晴的蓝宝石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