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丹劫血誓

药神山的丹炉战车碾过剑冢界碑时，叶无尘闻到了熟悉的药香——那是母亲常用来熏衣的雪莲香。记忆中的香气与眼前景象重叠：老丹师手中的翡翠药鼎泛起涟漪，鼎身缺口处渗出暗红液体，竟与祖祠暗格的青铜残片形状完全吻合。

“小友何必紧张？“老丹师的笑容像揉皱的宣纸，“我们只是请令妹去药神山做客，顺便...解决她体内的剑脉反噬。“

叶无尘左眼金纹跳动，看见老丹师袖中藏着七枚人元丹，每颗丹药中都囚禁着一个与青璇年龄相仿的少女魂魄。那些魂魄在丹壳内哀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药神山就是这样待客的？“叶无尘将青璇护在身后，掌心“镇“字金光流转。镇岳剑印与断光阴残剑共鸣，在虚空划出淡金色剑痕。

老丹师浑浊的眼珠突然变得清明，他屈指轻弹药鼎，鼎中升起三千道药气锁链：“既然小友不识抬举，那就别怪老夫用强了！“

锁链未至，叶无尘已挥剑斩出。这一剑蕴含斩未来之术的余韵，剑光所过之处，药气锁链纷纷崩解。但诡异的是，崩解的锁链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漫天药雨洒落。

“小心！“青璇突然睁眼，瞳孔中闪过剑芒。她本能地挥动手臂，一道无形剑气将药雨冻结在半空。但仍有几滴药液溅在她手背，皮肤立刻浮现出丹纹。

老丹师见状大喜：“剑脉与丹纹共鸣！天助我也！“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药鼎缺口处飞出九条赤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叶无尘左眼刺痛，溯因之瞳看穿赤链本质——那是用九位丹道大师的本命精血炼制的“缚仙链“，专门克制剑修。他想要挥剑，却发现手臂被丹纹侵蚀，动作迟缓如陷泥沼。

“哥...用那个...“青璇艰难抬手，指向叶无尘怀中。青铜残片突然发烫，竟自动飞出，与药鼎缺口完美契合。

刹那间，天地色变。

药鼎剧烈震颤，鼎身浮现出被抹去的铭文：“九转逆天，丹劫血誓“。老丹师脸色骤变，想要收回药鼎却为时已晚。青铜残片与药鼎融合处迸发紫金光芒，将九条赤链尽数震碎。

“不可能！“老丹师喷出大口鲜血，“药神鼎怎会认你为主？“

叶无尘感觉体内多了一股陌生的力量，那是药神鼎反馈的丹道传承。他看见鼎内自成一方天地，九座丹峰环绕着一池血水，每座峰顶都插着一柄断剑。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药神山的人元大丹，是用剑修精血炼制的...“

老丹师突然发出非人嘶吼，身躯膨胀成三丈高的肉山。他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面孔，那是被他炼化的药奴残魂：“既然药神鼎认主，那就连你一起炼了！“

肉山碾压而来，叶无尘却纹丝不动。他左手持剑，右手结出丹诀，药神鼎自动飞到他头顶，倾泻出滔天血浪。血浪中浮现出九道虚影，正是被炼化的九位丹道大师。

“以吾之血，解汝之缚。“叶无尘念出丹劫血誓的咒文。九道虚影同时出手，将肉山撕成碎片。老丹师的本命金丹想要逃遁，却被青璇一剑斩碎。

药神鼎突然发出悲鸣，鼎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叶无尘看见鼎内血池干涸，九座丹峰崩塌，露出地底封印的青铜巨门。门上刻着八个血字：“丹道尽头，轮回起始“。

“哥...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青璇突然捂住耳朵，剑脉纹路在她皮肤下疯狂游走。她的瞳孔逐渐被剑光占据，声音也变得陌生：“太虚...归来...“

叶无尘大惊，立即催动药神鼎镇压青璇体内的剑脉反噬。但为时已晚，一道剑光从青璇眉心射出，在虚空凝聚成太虚剑帝的虚影。

“本帝等候多时了。“剑帝虚影伸手抓向药神鼎，“有了这尊鼎，就能炼化轮回井...“

叶无尘挥剑阻拦，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药神鼎的认主仪式尚未完成，此刻反而成了束缚他的枷锁。眼看剑帝虚影就要得手，青铜巨门突然开启，伸出一只缠绕着锁链的玉手。

“太虚，你越界了。“玉手的主人声音清冷，“轮回井不是你能染指的。“

剑帝虚影被锁链缠住，发出不甘的怒吼：“雪倾城！你背叛了盟约！“

玉手轻轻一握，剑帝虚影顿时崩解。青璇恢复清醒，茫然地看着四周：“哥...发生什么了？“

叶无尘还未来得及回答，药神鼎突然炸裂。青铜残片飞回他怀中，鼎内世界崩塌的余波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等烟尘散尽时，青铜巨门已经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一道剑痕。

“那是...母亲的剑意？“叶无尘抚摸着剑痕，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想起时墟中焚天魔帝的话，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远处传来破空声，天机阁的追兵正在逼近。叶无尘背起虚弱的青璇，朝着剑痕指引的方向奔去。在他身后，药神山的丹炉战车残骸中，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你们逃不掉的...“那人影发出沙哑的笑声，“药神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