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素云山中论武学，太极妙法显神通
张禾安在成功安全出逃之后，一路飞奔至医馆，匆匆拜过掌柜的，便急急忙忙奔回后院。待确认周围再无他人，他方才小心翼翼地自怀中取出符箓。只见其中一张已然暗淡无光，与其他两张相较，显得格外不同，张禾安心中不禁暗自惊讶。
“这符箓怎么会这样？方才我安然无恙，肯定它的功劳。”张禾安心底暗想，“那人还说我身上闪着黄光，肯定就是这符箓的功效，只是不知它还能否再次起效。”
他眉头紧蹙，思绪犹如一团乱麻：“这符箓也太过神异，剩下这两张得给我爹防身。我要是能学会这本事就好了，也不晓得谭先生愿不愿意教我。”
继而又想到，又想到，那无赖真是死缠烂打，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万一以后跑到家里去，我爹可对付不了。
-----------------
这一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县尉陈鸿带着随从踏入了素云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金色的细丝般钻了进来，微风轻拂，地上的光影如水般流动，伴着一阵又一阵轻柔的叶鸣。陈鸿一行人行走在蜿蜒的山道上，一只小巧的麻雀立在路边的树梢上，歪着头，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许久不曾来此，这素云山愈发青翠了，眼看都快入冬，却不见半片叶子泛黄。”陈鸿望着满山的葱郁绿叶，感慨地说道。
“大人，走过前方那块大石头，就到玄枢观了，那儿更是神奇，荷叶都还是青青翠翠的呢。”捕快贾翔在前头引路。
拐过一道山坳，一座古朴的道观静静矗立在那里。陈鸿定睛瞧去，只见左边有一湾池塘，几片荷叶悠然地在水面飘荡，池塘边三棵李树立在那里，满树绿意，仿佛身处春季。
贾翔快步走上前去叫门，刚到门口，门竟自行打开了。只见谭逸面带微笑站在门口，气质超凡脱俗，开口道：“麻雀前来报信，说有贵客将至，果然有贵客临门。”
众人这时才留意到，他的右肩停着一只小麻雀，正扭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真乃奇人也。”陈大人面上神色未变，心中却思绪翻涌。他微微拱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微笑，说道：“久闻素云山犹如神仙居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贾翔赶忙伸手介绍道：“谭仙师，这位是临安县县尉陈鸿陈大人。”
谭逸心中暗自盘算，这县尉也算县中的高官了，官府中人接触面更广，或许从他这里能打探出这世界的武力究竟如何，口中谦逊道：“当不得仙师之称，在下谭逸，不过是这山中的一介闲人，见过陈大人。”
谭逸将一行人引至院中的凉亭里，桌上早已布好了茶具，茶杯正好六只。那麻雀没看到新奇之事，自行飞到梨树上打起了瞌睡，引得众人侧目。
谭逸轻拂衣袖，为陈鸿斟上一杯茶，说道：“陈大人，请先品尝这山中野茶。”
陈鸿微微点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初时只觉茶香清幽，入口甘醇。然而，片刻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体内内力竟有了微妙的异动，这茶水似乎能引动内力。但陈鸿不动声色，将这份惊讶悄悄藏在了心底。
陈鸿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缓缓放下茶杯，说道：“谭先生这茶，滋味甚佳。不知先生在此素云山居住多久了？”
谭逸微微一笑，回道：“已在此处有些时日，只为寻得这一方宁静，感悟自然之道。”
陈鸿微微颔首，看似随意地说道：“方才一路走来，这山中景象四季如春，着实奇异。先生独居于此，想必有独特的法门吧？”
谭逸轻轻摆手，说道：“不过是略通五行之术，顺应天时罢了。”
陈鸿心中暗自思量，接着又道：“听闻这山中常有奇异之事，不知先生可曾遇到？”
谭逸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说道：“大人说笑了，山中生活平淡如水，倒也无甚奇异之事。”
陈鸿微微一笑，再次轻轻端起茶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含好奇地说道：“这茶当真与众不同，其滋味令人久久回味，萦绕心间啊。”
“大人有所不知，近些年来，这素云山常常云雾缭绕。这茶树受那缥缈云雾的润泽，又以甘冽的山泉水烹煮，自是更添奇妙。常人饮之，能驱邪避祟；武人饮之，可壮血气、增功力，虽说效用只是丝丝缕缕，却也堪称不同凡响了。”谭逸面带浅笑，缓声说道。
陈鸿听了之后，双手端起茶杯，满脸讶异之色，目光深深地看向杯中的茶。随从们也纷纷投来目光，眼中既有惊疑不定，又饱含羡慕向往。
陈鸿缓缓放下茶杯，神色郑重地说道：“不瞒先生，方才饮下这茶，我竟觉体内内力似有萌动之象。”
谭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顺势说道：“果真如此？在下方外之人，尚不知武学内功之分，陈大人可否解释一二？”
陈鸿略作思索，说道：“这武学一道，大体可分内外。外功者，注重筋骨皮肉之锤炼，力大势沉；内功者，修内气，聚丹田，绵绵不绝。就实力而言，有三流、二流、一流之别。三流武者，略通拳脚，仅能防身；二流武者，招式娴熟，内力初成；一流武者，内力深厚，招式精妙，已属难得。而在一流之上，更有先天高手，他们内力雄浑如海，已窥武学真谛，能以一当百，超凡脱俗。”
谭逸听得入神，问道：“那大人，这临安城中，可曾有此等高手？”
陈鸿轻轻摇头，说道：“先天高手，世间罕见。临安城地处偏远，能有一流武者已属不易。”
谭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先天之上可有更高一层？”
“不曾听闻，江湖传闻景国第一高手，静泉山长老叶承宣叶长老已至先天巅峰，一身武学出神入化。”陈鸿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叶长老之威名，如雷贯耳。但先天之上是否还有更高境界，实难定论。或许有那隐世高人已突破此境，只是未现于世间罢了。”
“此前曾听闻素云山有神仙出没，谭某久居此处却未曾得见。不知其他地方可曾有修仙术法之类的存在？”谭逸紧接着追问道。
“未曾有过。圣上曾经于都城广邀奇人异士，大多皆是江湖骗子之流。或许其中确有真有本事的，不过陈某就难以知晓了。”陈鸿耐心地回复道。
谭逸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知大人，这修炼至一流武者，所需年月几何？”
陈鸿放下茶杯，叹道：“天赋、机缘、勤奋，缺一不可。有人穷极一生，也难入一流之境；而有天赋绝佳者，或许十数年便可有所成。”
谭逸眼中闪过一丝向往，说道：“那大人如今功力如何？”
陈鸿微微一笑，坦然道：“我不过二流之境，武学之路，漫漫而修远兮。”
谭逸抱拳道：“大人能至二流，已非常人。”
闲谈片刻，陈鸿率先提及张禾安：“说来神奇，城中近来出了一位神童，名叫张禾安，不知谭先生认不认识？”
“张禾安？坎下村的，之前经常来我这里玩耍，可是出了什么事？”谭逸讶异道。
“非也，这小子可了不得，小小年岁，竟然一人逼退三个流氓无赖，传闻他习得一套拳法，可是与先生有关？”
谭逸微微颔首，说道：“那套拳法确实是我所传，这孩子勤奋好学，倒是将拳法练得有模有样。”
陈鸿目光中透着好奇，追问道：“先生所传拳法，想必有其独到之处，不知可否为我讲讲？”
谭逸思索片刻，缓缓道：“此拳法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教他也是为了强健体魄，不曾用来对敌，若是大人愿意指点，谭某可演示一二。”
陈鸿惊喜道：“指点不敢当，先生愿意演示，我等定当仔细观摩。”
谭逸起身走到空旷处，扎稳马步，缓缓起势，一招一式徐徐展开。只见他动作轻柔缓慢，却又蕴含着一种绵绵不绝的力量。
陈鸿目不转睛，边看边喃喃自语：“妙哉妙哉，看似绵软，实则暗藏劲道。”
演示完毕，谭逸收势。
陈鸿走上前，拱手说道：“先生这拳法果然精妙，不知此拳可有名称？”
谭逸微笑着回答：“此乃太极拳。”
“太极，太极。”陈鸿喃喃道：“好贴切的名字，不知可否向先生讨教一二？”
“当然可以，不过谭某可不曾与人交过手，陈大人可得饶我一二。”谭逸心中自是愿意，如此一来便知晓自身武力与江湖之中的差距。
陈鸿拱手道：“先生，请！”说罢，率先出招，一记直拳直冲谭逸面门而来。谭逸见状，脚步轻移，侧身避开，同时右手轻轻一拨，化解了这股力道。
陈鸿紧接着一个扫腿攻向谭逸下盘，谭逸心中一紧，跃起躲避，显得有些仓促。
几招过后，谭逸明显处于下风，他虽拳法精妙，但应对陈鸿的攻击时，略显慌乱，缺乏对敌的经验和应变之法。
此时，几个随从瞪大了眼睛，神情紧张，心中暗自为陈鸿叫好。其中一人心想：“县尉大人这几招凌厉迅猛，那谭逸怕是难以招架。”
然而，随着交手的回合增多，谭逸逐渐适应了节奏，太极拳法运用得越发熟练。他以柔克刚，每当陈鸿的攻击袭来，都能巧妙地将其力量化解或引开。
陈鸿久攻不下，心中也愈发急切，拳法愈发凌厉。谭逸却沉稳应对，只见他双手画圆，将陈鸿刚猛的拳势一一化解。
随从们看得目瞪口呆，原先的笃定逐渐消失，开始为陈鸿捏一把汗。有个随从忍不住嘀咕：“这谭逸竟如此厉害，能与大人周旋这么久。”
又过了数十回合，陈鸿已是打得满头大汗，而谭逸却越发从容。
最终，谭逸看准陈鸿的一个破绽，轻轻一推，陈鸿身形不稳，向后退了几步。
谭逸赶忙收拳，抱拳道：“陈大人，承让了。”
陈鸿站直身子，擦了擦汗，苦笑道：“先生拳法高明，是我自叹不如啊！江湖之大，果真人外有人，先生若非对敌经验不足，武学已经踏足江湖一流了。”
随从们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们原以为陈鸿必胜无疑，却没想到谭逸竟能反败为胜。其中一人小声说道：“这谭逸的拳法好生厉害，看来我们都小瞧他了。”
谭逸微笑着说道：“陈大人过奖了，您的拳法刚猛有力，若不是我侥幸，恐怕难以招架。”
陈鸿摆摆手，说道：“先生太过谦逊，今日能见识到这神奇的太极拳，实乃陈某之幸。来，几位兄弟，都过来，也请先生为你们讲讲这太极拳的精妙。”
谭逸便又为几位随从简单讲解了一番，随后说道：“诸位兄弟一路辛苦，也请过来饮上几杯茶，歇息歇息。”
众人纷纷道谢，围坐过来喝了几杯茶。
陈鸿眼珠一转，笑着说：“先生这茶叶如此奇妙，不知可否赐予陈某一小袋儿，让我回去也能时常回味。”
谭逸爽快地应道：“大人喜欢，自当奉上。”说着，便取来一小袋茶叶递给陈鸿。
陈鸿接过茶叶，连连道谢：“多谢先生，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谭逸说道：“大人日后若得闲，欢迎再来。”
陈鸿抱拳道：“一定一定，那陈某这便告辞了。”
谭逸也拱手相送：“大人慢走。”
陈鸿带着随从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谭逸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已然是思绪翻涌。他暗自思量着，这世间或许真的只是普通武学当道，压根没有修仙门派的踪迹，又或者它们隐藏得实在是太过深邃。不管怎样，小心谨慎总归是没错的。或许可以挑选一些人传授技艺，让他们出去闯荡一番，以此试探虚实。
张禾安？此子心思缜密，心智远超同龄人，且勤奋刻苦用功，确实应当是个不错的人选。谭逸紧锁着眉头，陷入深深的思虑之中。又该怎样让他接触到灵气呢？
《玉液凝神法》乃是自己存身此间的根本，可不能外传，之前苦心研究出来的五行术法路径不知是否可行，总归还得让人试上一试。谭逸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时而抬头望向天际，时而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