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密出手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有一人穿着普通短打衣裳，头戴斗笠，裹着面巾，从后门悄悄出了贾府。
正是贾琮。
他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鱼龙混杂的市井小巷，这里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处。
很快，他在酒肆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暗中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是他第五次出府。
经过连日观察，他盯上了一个身形瘦削、行事机灵的中年男子。
不知为何，他觉得此男子身上有股神秘感，直觉告诉贾琮，找此人没错。
这男子看似游手好闲，整日里在酒肆间闷着喝酒。
但贾琮发现此人实则做事滴水不漏，沉稳有度。
“掌柜的，来个包厢，请那位大哥来一叙，就说有人请他喝酒。”贾琮捏着嗓子，指向那瘦削男子。
“好嘞。”酒肆掌柜陪笑应道。
不一会儿，男子便进了贾琮所在的包厢。
“哪位爷？无故请我喝酒?”男子刚一落座便问，面色倒也不惊讶。
贾琮微微点头，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和两封信，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我有一桩美差给你。”
“美差？说吧。”男子翘起二郎腿，自顾自斟酒。
贾琮见此，开门见山道：“你拿上这两封密信去应天府，一封交给应天府门人。”
“记得拿银子开路，务必托他送到应天府尹贾大人手中。”
“还有一封，送至江南道监察御史手中。”
“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两银子的报酬。一路住宿吃穿用度都算我的。”
那男子没接银子，而是眼睛一眯，“这位爷，这可不是一般的活路，容易惹火上身。再说你我素不相识，怎敢委托与我？”
男子并不蠢，一听便知贾琮口中的美差是件麻烦事。
“我看你与我有缘，再说你是聪明人。”贾琮笑道：“正因为你不认识我，我才找你办一般人办不了的事。”
“出了这酒肆，你如何找得到我？”
“哈哈哈哈，好一个有缘。”男子接过银子，嘴角十分玩味，“有意思，我接了。只是这点银子不太够，一百两！我包贾府尹和江南监察御史能看到信。”
“做不到，我如数奉还。”
“成交。”
“好，干。”男子举起酒杯，“爷怎么称呼？”
......
贾琮回了贾府，有些心疼那一百两银子。
万一肉包子打狗，该如何是好？
但不赌也得赌了。
想了想，他决定还要秘密找人送信至都查院。
最后的手段便是找人在京城四处散播薛家、王家勾连应天府尹贾雨村，试图操纵人命官司一事。
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我倒要看看，你薛家乃至四大家族能否在金陵和神都一手遮天？
站的位置高了，总有政治对头的。
为了一个丫鬟，值不值得耗费祖上的香火情。
神都，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寻常百姓家宅中，有三人席地而坐。
“有意思，竟叫我遇上这事。反正也是闲着，不如遂了他愿，正好去江南看看故人。”一道声音响起，正是贾琮此前找上的神秘男子。
“霍香主，什么趣事，竟劳神您要去江南，可否说来听听。”居该男子右手的一名青年男子好奇问道。
“无需多问。”那男子转头对左边的老头平静道：“明日我带上四个莲芯启程去金陵。这里的事就交给你暂且打理了。”
“遵命，只是您离京之事是否要报堂主知道？”老头垂眸问道。
“我已经向他老人家汇报过了。”
“那就好。”
次日凌晨，天色尚暗，霍姓男子就带着四名身手矫健的下属悄悄出发前往金陵。
贾府。
贾琮足足买了几麻袋的书，临时雇了两个小厮搬回宅中。
上到天文、下知地理，乃至诸子百家，应有尽有。
还有琴棋书画等各类杂书名谱。
没来到红楼世界前，前世作为京大汉语言专业博士，读研究生的时候，就曾写了一些剧本赚点零花钱。
他的父亲是位非常热爱传统文化的老干部，对他影响很深。
故他自小在父亲身旁耳濡目染，琴棋书画算得上是样样精通。
围棋早已业余九段，真实实力若按职业定段的话，应也有个五六段之多。
绘画一道更是天资聪颖。
他将其作为业余爱好，自小师承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师，学了数十年。
来到红楼后。
贾琮早已想好，要出人头地，科举是最佳明路，但有些缓慢。
或许，依靠琴棋书画，特别是画，出出名，赚赚钱，结交他人为己所用，先壮大自身也是极好的。
如今这大靖王朝还算太平，开国已八十载，新皇登基不过一年多，正是励精图治之时。
从朝堂到民间，文风蔚然，书法、棋艺、绘画、诗词等皆蓬勃向上。
如北静王水溶，素有雅王之称。
其儒雅俊秀，广纳门客、结交文人，府中常聚高人雅士，一时传为美谈。
贾琮将买回来的书整理好后，翻开了一本厚厚的史书。
前身对国家大事和历史不感兴趣，记忆里一片空白。
翻开史书后，贾琮神色渐变。
原来竟是这般情形，他心里嘀咕道。
元末，陈友谅建立陈汉，于鄱阳湖一战大败朱元璋，后挥师北伐，将蒙古人赶回了草原，一统天下，定都燕京。
陈汉享国二百四十载，于内忧外患中灭亡。
紧接着，天下大乱。
出自长安世家大族的周景明聚拢人马，历经十五载，最终平定天下，立国号为靖，依然定都燕京，也称京兆府。
自靖太祖往后，大靖历经太宗、英宗二帝，接着丰德帝继位。
丰德帝在位四十余年后，大概是皇帝做腻了，便退位做了太上皇，将皇位传于四子周启元，也就是如今的乾昭帝。
如今，大靖看似太平，实则外敌环伺。
开国八十余年，尚武之风所剩不多。
观宁国府和荣国府这武勋后代之德性，就知大靖已有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东北方向有女真和高句丽。
正北方，蒙古人正在逐渐恢复元气。
西北方，西辽汗国与吐蕃同气连枝，时常搞些小动作。
东边沿海，倭寇时常骚扰。
唯独南边能好点，藩属国南诏年年上贡。
另还有西洋两国派了使者入朝觐见乾昭帝，请求开阜通商和允许传教。
朝廷或者说皇帝如何考虑的，目前还是机密，尚不可知。
放下书，贾琮心潮澎湃。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来都来了，不能只是救红颜，泡个妞吧？
且看我跃马扬鞭！
正抒发着豪气时，门外忽传来幽怨一声：
“琮表哥说话不算数，既出去买书，为何不叫妹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