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地四方，古往今来，镇压三花
西岐芦棚。
燃灯、陆压共玉虚十二仙看到了云霄摆下九曲黄河阵，不由相顾无言。
“不想截教之中也有如此高士。”广成子叹道。
“虽然师叔心慈，不择根行，皆愿收留，但有几位道兄的道行还是不差的。”燃灯道。
“老师，我愿去破截教之阵。”一位阐教弟子道。
燃灯看了看对方，有些无奈。
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他心道。
以你的修行，就是破绽明显的十绝阵，也十有八九破不得，何况眼前这个，连我都看不清楚破绽所在的奇阵！
在有些人看来，燃灯这个想法好着实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考虑这位阐教弟子的身份，燃灯的这个想法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人，是道行天尊的弟子，薛恶虎。
按《封神演义》的天命，他本该死在寒冰阵中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证得了仙道真髓的大神通者们，在某种奇怪思维的驱使下，竟然摆明车马地试探天命，他的生命竟被延续了许久。
但现在看来，天命有时候也会不耐，想着让该领盒饭的赶紧领盒饭。
想了一阵之后，燃灯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就派他去？
不，还是算了。
不是燃灯对薛恶虎的生命有多么怜惜，而是，没有意义。
以薛恶虎的修行，总是会死的。
但是他的天命应该不在这里。
这九曲黄河阵的天命对薛恶虎来说过于高了。
如此之高的天命只能是对付仙道真髓的。
“众位道友，我们入阵吧。”燃灯一摆浮尘，率先踏入了九曲黄河阵。
“谨遵老师之命。”玉虚十二仙齐声应诺，顶上现出庆云金灯，随燃灯踏入阵中。
“云霄道友，我们来了。”一入阵，燃灯就高声道。
事实上，以云霄这“虚空为河，群星为沙”的九曲黄河阵而言，普通的声音是根本传不出来的。
毕竟，所谓“虚空为河，群星为沙”，换一种说法就是，宇宙。
宇宙真空，声音当然不能传播。
但好在，燃灯也有燃灯的法。
同样是混沌中就存在的，宇宙虚空也还并不能禁止他的言语。
对此，云霄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微微颔首道：
“诸位道友请了。敢问诸位道友是一齐破阵，还是一对一的赐教？”
“道友这却是好大言。”燃灯道人摇头。
“同是混沌中便跟随我等师长修行的，岂有联手与道友一人斗法之理！”广成子也道。
“云霄道友，纵然你有阵法，我等却也未必就赢不了你。”赤精子大呼一声，率先拔剑向云霄冲来。
当然，他其实做足了准备，不只仗着手中宝剑，水火锋。
万法不侵的八卦紫绶仙衣、掌控生死的阴阳镜这两件看家的法宝，他也全都带好了。
尤其八卦紫绶仙衣，既然有万法不侵的特性，难道还护不住赤精子的法体么？
不管何等阵法，只要不能伤到赤精子本身，他自然立于不败之地。
现实也似乎真如赤精子所想。
九曲界河，虚空渺渺，群星轮转，却都不能将赤精子击落。
不过，赤精子也因此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他固然没有受伤，但也在变幻莫测的宇宙群星中找不到路了。
看来云霄的阵法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赤精子的情况被燃灯道人和其他玉虚仙人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不由得心中有些振奋。
“不对！”但转瞬，燃灯道人就突然一个激灵。
“确实不对。”跟在玉虚众仙身后的陆压也道。
“怎么？”广成子不解。
他希望得到回答。
燃灯道人也确实准备回答了。
但还不等他回答。
云霄那边就抬起了手。
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小斗熠熠生辉。
在《封神演义》中，混元金斗的设定颇有前后矛盾之嫌。
这宝物出场的时候逼格甚高，不止那句“此斗开天长出来，内藏天地按三才”的赞诗，更重要的是它的表现。
即使太上老君，也是颇为郑重地用出自己的法宝风火蒲团将混元金斗拿下，再送去玉虚宫的，与只是伸出袖子就收掉的金蛟剪完全不是一个待遇。
可金蛟剪，却已经是燃灯道人和陆压道人都无法对付，只能跑路的奇宝了。
但在后面，却将混元金斗比作人间之净桶，给初生的婴儿做净身用。
好吧，这事确实是很重要的，也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可就是与混元金斗出场时的逼格不符，让专喜好大场面的读者浑身别扭。
而在三界，真正的混元金斗却是与人间净桶没有多少相像了。
它的外形很小巧，更像是明清时期的酒斗。
从它敞开的斗口看下去，是一片光也不存的虚无黑暗。但这黑暗却给人一种，有什么东西要孕育而生的感觉。
不，不需要感觉。
因为下一刻，一道金光就从这黑暗中孕育而出。
这金光甚至很难说是光。因为它竟然比光更快，在诞生的下一瞬间就跨越了星河，笼罩了赤精子周身。
啊？赤精子大惊。
但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他的大惊就僵在了脸上。
在金光下，赤精子整个人变得灰白。
万法不侵的八卦紫绶仙衣竟然没有发挥一点作用，和赤精子一起变得灰白！
至于并不擅长防御的阴阳镜和水火锋，结果与八卦紫绶仙衣也没有丝毫不同。
“刷！”接着，云霄手腕一翻，便将已然灰白的赤精子摔入阵法之中，群星深处。
“……”见赤精子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拿走，燃灯道人也不禁悚然。
虽然他算出过一点东西，但真的看见，堂堂仙道真髓，开天辟地的道行就此而消，也实在是无法冷静。
“云霄休小看吾辈！”更冷静不了的是广成子。
他与赤精子相交无数年，怎忍见老友一身修行化为流水，当即越步而出。
当然，看了赤精子的下场，广成子也有了更多的准备。
得传自元始天尊的至宝，几乎是天下诸宝中最强攻击的番天印，立刻就被他祭起。
“咔嚓！”瞬间，虚空破裂，群星摇曳。
恐怖的威能不负番天印的威名。
可是……
“刷！”金光亮起。
广成子整个人也变得灰白。
道友，番天印虽强，我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可终究，在这九曲黄河阵中，你根本打不到我。看着灰白的广成子，云霄心中叹道。
“道友且慢！”见一下子失了两位同门，文殊广法天尊连忙越众而出。
他看出了云霄对番天印的躲避，一瞬间想出了一个计划。
以自家至宝遁龙桩让云霄躲避一下，然后好趁机救出，还没被丢远的广成子。
“刷！”金光亮起。
文殊广法天尊也变得灰白。
他弄错了一件事，不是所有的法宝都够资格让身处九曲黄河阵中的云霄躲避的。
比如遁龙桩就没有这个资格。
“文殊道友！”普贤真人连忙下场。
吴钩宝剑上寒星飞射。
不愧是杀伐之宝，吴钩宝剑，隔着星海，竟然能打到云霄之处。
但也仅此而已。
云霄只微微偏了偏头，便闪开了吴钩宝剑的寒星，然后……
“刷！”拿住了普贤真人。
“道友请了。”虽然同门接连战败，但慈航道人却没有丝毫惧意。
她现了三首六臂的法身。
那法身中有火，火里见金龙；耳内生金莲，金莲有瑞彩；足踏金鳌，祥云万道；手中托杵，紫气彻霄，更有如意、杨柳，毫光瑞气升腾不休。
就算你拿了我诸多同门，但我这开天辟地的道行，就真的挡不住你的道吗？
慈航道人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挡不住。
没有什么疑问。
赤精子、广成子、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的结局就在那里，慈航道人不信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云霄的道没有特别特殊。
她的九曲黄河阵，就是演化了一片群星之界的长河罢了。
得了仙道真髓的玉虚真仙们之所以会被她击溃，原因也很简单。
就是这片星河的完整度太高了。
同样是曾经试过开天辟地，陆压道人的开天辟地只有一道初火，他那循环往复的世界只是依托初火存在的次生物，完成度非常低，与云霄那几乎与宇宙一般无二的星河完全不能比。
几乎完整的宇宙，自然有着天地四方，古往今来，也即时空。
那么，仙道真随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最大强度，超脱自我的时间，也自然要在这受云霄掌控的时空之下，受到限制，乃至封印！
云霄的修行，确实比玉虚十二仙走得更远。
她对时空的理解，是十二仙所不能比拟的。
所以，十二仙在她手中，就被封住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道果，变成了一介“凡人”！
没错，在慈航道人之后，惧留孙、清虚道德真君、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玉鼎真人、黄龙真人，还有胖胖的太乙真人，也都被云霄拿住了。
这和《封神演义》一模一样。
在云霄强大的实力面前，十二仙既定的命运，没有丝毫变化的可能。
“二位道友，就剩你们了。”云霄看向燃灯和陆压。
“告辞。”本就在十二仙后面，借十二仙当挡箭牌的陆压立刻化虹而走。
可惜，他走的有点儿晚了。
在《封神演义》中，在九曲黄河阵成阵之前，陆压就曾被混元金斗拿过一次。
那一次因为三霄不知道陆压的跟脚，只是随便用符印镇住人体泥丸宫，再用绳子捆住，结果就被陆压跑了。
不过虽然是跑了，但陆压也见识到了混元金斗的厉害，什么九曲黄河阵，你还没摆，我就开溜了，自然也就没有遭劫。
但这一次，因为没有提前见识到混元金斗的厉害，也没有办法在云霄和劫气的扰动下观测到真实未来，陆压进了九曲黄河阵。
而在九曲黄河阵中，即使陆压的跟脚有些特殊，也是跑不掉的了！
“这是？！”陆压的惊呼在群星深处响起。
紧接着，开天辟地的初火，在群星中煌煌燎燃。
世界开始开辟，与原本就存在的宇宙发生激烈的冲突。
可惜最终依然无用。
初火的世界，比起云霄的星河来说，太渺小了。
不是大小上的渺小，毕竟理论上，只要烧得东西够多，初火的世界可以比宇宙更广袤，而是立意上的。
朴素的元素创世，当然是比不上云霄修行无数年，才理解到的广袤星河的。
“燃灯……”拿了陆压，云霄便看向燃灯。
“诶？”但下一瞬，她却惊奇的发现燃灯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攻过来了？
也没有啊？
他去哪了？
“他已经走了。”沈进看出了云霄惊讶的原因，解答道。
“走了？”云霄不解。
“嗯，就在陆压挣扎的时候。因为陆压的挣扎，阵法上好像出了个缝隙，他就顺势走了。”沈进道。
“是这样吗？”云霄下意识看向两个妹妹和兄长赵公明。
“不知道。”琼霄道。
“可能是吧，我也没太看清。”赵公明道。
“他这么说，那就应该是这样吧。”碧霄道，“大姐，你别看他修为不如你。但论观测手段，他大概比你还要强一些。”
“你见过吗？”琼霄挑眉。
她是真的疑惑。
你们难道偷窥过不该偷窥的东西，否则怎么这么确定？
“应该是这样。”但云霄却认同了。
“在沈道友的提醒下，我才能够提前到来。所以沈道友大概是真的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观测手段吧。”
嗯，虽然结果是对的，但论据却不对。听了云霄的话，沈进有些挠头。
他的人道道果，没有随时随地观测时间线的能力，但在专门使用的时候，是能够观测到一些仙道道果观测不到的东西，这确实是他的一些优势。
但给云霄的所谓提示，却只是当年他凭着《封神演义》口嗨罢了。
不过……
算了。
反正赢了，其他的无所谓！
沈进最终决定不深究。
他也真的没有什么深究的闲暇。
因为九曲黄河阵发挥威能的情节已经结束了。
所以，马上，或许就在这一两天，甚至可能已经是时候了，
元始天尊，混元教主，要在所有仙人都不敢相信的情况下，降临凡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