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午夜太平间

林夏雨站在值班室的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窗玻璃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身后惨白的日光灯。已经是凌晨两点，整层楼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中央空调嗡嗡的运转声。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又到了巡查的时间。作为实习医生，值夜班是必修课，但她始终无法适应医院深夜的寂静。那种寂静不同于普通的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让人喘不过气来。

拿起手电筒，林夏雨推开值班室的门。走廊的灯光比白天暗淡许多，投下长长的阴影。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走到护士站，值夜班的张护士正在打瞌睡。林夏雨没有叫醒她，轻手轻脚地翻看着病历本。突然，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那里是太平间的方向。

林夏雨的手顿住了。她记得很清楚，今天下午太平间应该只有三具遗体，而且都已经登记在册。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在那里。

声音又响了一下。

她的后背开始发凉，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理智告诉她应该回去叫醒张护士，但好奇心却驱使着她往走廊尽头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太平间的门虚掩着，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林夏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冷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太平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她手中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束。光束扫过一排排不锈钢柜，在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有人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

她走到登记册前，借着手电筒的光翻看。突然，她的目光凝固在最新的一行记录上：204号柜，无名女尸，23岁，死亡时间：今晚23：47。

林夏雨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记得很清楚，今天下午交班时，太平间只有三具遗体，而且都是男性。这具女尸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手电筒的光开始闪烁，她用力拍了拍，光束却越来越暗。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金属柜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缓缓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204号柜上。柜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一股寒气从里面渗出来。

林夏雨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手电筒的光忽明忽暗，她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柜门缝隙中垂了下来。

“啊！“她惊叫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墙角。太平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她摸索着想去捡手电筒，却听到“咔嗒“一声，204号柜的门完全打开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她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玫瑰。

就在这时，备用电源启动了，惨白的应急灯亮起。林夏雨看到204号柜里的景象，差点尖叫出声。

一具女尸正缓缓坐起来。

那是个年轻女子，长发披散，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她的皮肤白得发青，嘴唇却是诡异的鲜红色。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漆黑如墨，直勾勾地盯着林夏雨。

林夏雨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生了根。女尸慢慢转过头，她看到女尸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

“救...救我...“女尸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

林夏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谁？“

女尸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太平间的角落。林夏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就在这时，太平间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应急灯也同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林夏雨听到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还有水滴落地的声音。

“滴答、滴答...“

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手臂。

“啊！“她终于尖叫出声，转身就往门口跑。黑暗中她撞到了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她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太平间。

走廊的灯还亮着，她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太平间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林医生？你怎么了？“张护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林夏雨抬起头，看到张护士正快步走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她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颤抖着手摸出来，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血红色的字迹写着：“不要相信他们。“

“林医生？“张护士已经走到她面前，“你脸色很差，发生什么事了？“

林夏雨把纸条攥在手心，强装镇定：“没...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张护士关切地问，“刚才太平间的备用电源好像跳闸了，我已经通知维修部了。“

林夏雨点点头，跟着张护士往值班室走去。走到拐角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太平间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裙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林夏雨就去了档案室。她要查清楚那具女尸的来历。然而，当她翻到昨天的记录时，却发现204号柜的登记信息消失了。

“奇怪，“她喃喃自语，“难道是我记错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昨晚那个张护士。

“林医生，你在找什么？“张护士微笑着问。

“哦，我在查昨天太平间的一具女尸...“林夏雨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张护士的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