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崆峒派开始横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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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道行桃花

这时正值初春时节,西北苦寒之地,或许还有冰封千里之象,江南却已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春意浓浓,中人欲醉。

这桃花坞经历多个朝代的兴衰变迁,从来都是文人墨客吟诗作画、聚会雅集的场所,哪怕适逢乱世,也不乏一些市民、游客前来春游赏花。毕竟人间的苦难,各不相同。

云伯天根据途人所指,也加入了人流之中,就见花街柳巷,绣阁朱楼,人头攒动,既有商贾士人,也有贩夫走卒。

他挤在人潮之中,左右顾看,充耳有吴音软语,弹丝品竹之音,女子调脂弄粉之像更是满目不绝。

这让他眼花缭乱之余,却也感慨万千,时逢天灾人祸,西北之地哀鸿遍野,这江南繁盛之地受到的波及虽小,然而满清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之后,这江南盛地,恐怕也不比现在的秦晋鲁之地好多少。

他感慨之余,却也想着自己的做法真能起到作用吗?

云伯天终究是个凡人,他知道爱国救民的道理,却不知道如何实际操作,落实到实处。

这与武学一途,都是一样。

要知道武学之道,艰难之处不在领悟武学精义以及懂得套路招数,而是要将领悟出武学精义融会在身手和招数之中,发挥出来,克敌制胜。

一个人穷年累月的练武习功,乃是在增长内力、熟悉招数,但真正临敌之时能够随机应变,学以致用,方为重中之重。

人常说神功随念而生,这固然难得,但真正了不起的,却是身体反应比心念还要更快。

我还没想好怎么干,但身手已经施展出去了,这才更加恐怖。这也是武学大师、名家高手与一般习武之人最大的区别。

这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教导,无法复制的。

别说给你一本天下最厉害的武学秘籍,纵然是有天下第一的师父儿耳提面命,毫不保留的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也很难教出一群与自己一般的徒弟,哪怕有几个徒弟能得自己两三分本事,那就已经是难能可贵,凤毛麟角了。

比如王重阳、张三丰都是天下第一,也只能教出全真七子、武当七侠,虽也是一流人物,却只能有师父两三成本事,武学上永远不能臻至登峰造极之境。

周伯通、张无忌也能说是他们的传人,但他们都是天资过人,各有奇遇之辈,不能一概而论。

而像穆人清能够教出三个徒弟,都是第一流中的顶尖人物,简直堪称为武林奇迹。

现在的云伯天就面临着,满脑子想法,但实践起来是否能成,却没有把握。

毕竟一旦玩脱了,个人生死荣辱还算事小,连累门派才是大!

云伯天出神之际,忽觉肩头被人撞了一下,转眼瞥见一个身穿石青色缎衫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就听那人轻笑一声,朗声说道:“这年头官不像官,道不像道,世道算是坏透了!”

云伯天听这声音很是陌生,但又十分清脆,说的还是官话,又不似男子口音,但没看清长相,就淹入了人群。

他有大事要办,对这件小事浑不在意,还觉得这人说的对,继续前行。

走了十来步,忽觉香风拂来,一位浓妆艳抹,粉面堆欢的女子,一挥红巾翠袖,盈盈一笑,娇滴滴道:“道爷,你好面熟啊。”

云伯天不禁一呆,他没听懂这女子在说什么,说道:“你说什么?”

原来这女子说的是本地话,这苏州一带的土白乃是天下最难懂的方言之一,他一个北方人,自然听不懂了。

这时就见一个体态粉盈的女子也偎了上来,说道:“道爷,我是你的柳依妹妹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些女子都是妓女,什么人没见过,听他开口,就知是西北口音,便卷起舌头对他说起了官话。虽然不能尽皆矫正干净,但云伯天还是听出了些意思,心想:“这个时代的妓女都这么放的开吗?连我一个道士都要揽过去?”

他哪里知晓自己一身道袍,走在这烟花之地,格外引人注目。

毕竟有经验的,都知道,出家人要么不会来这里,一旦来了,比谁玩的都花。

那这钱也更好挣。

“是啊,道爷,我是艳红,你记得吗?”另一女子也挂住了他的胳膊。

两女这亲热劲就仿佛见到了相隔三秋的老情人,根本不顾道俗之分,云伯天此来可不是寻花问柳,双臂轻轻振开两女子,淡淡道:“贫道想见一见陈圆圆,不知她在哪座园子里?”

两女听了这话,笑容顿敛,也不知道是怨愤,还是懊丧。

那艳红哼了一声道:“又是找陈圆圆的,她就那么好吗?”

云伯天微微一笑,心想:“同行果真是冤家!”

不过凡是能令同行嫉妒者,都是每一行业的佼佼者,这陈圆圆被后人称为红颜祸水,岂是一般庸脂俗粉所能比?这女子嫉妒她,属实给自己找难受。

那柳依苦笑道:“没看道爷都是慕名而来吗,我们不如人有什么可说的。道爷,妾身说了几句,颇有些口干舌燥呢!”

云伯天是个懂规矩的,伸手探向腰间,想要给她掏出点茶水钱。

毕竟这个时代的妓女,说自己有个好赌的爹,得病的娘,上学的弟弟,那基本都是真的,不能让人家白白付出,哪知这手却迟迟拔出来了。

因为他的银袋子竟然消失了。

云伯天猛地记起,适才有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撞了一下自己,想必那时着了道。

这让他极为恼火。

毕竟钱袋里装的可不只是几两碎银,还有很多金珠。

这可是他跋涉千里,从一些山贼、土匪手里抢来的,如今却被一个小偷给偷了。

但他想着自己习武多年,武功也不是白练的,这贼能够顺走自己钱袋,竟尔不觉。如此手法,必然不是常人,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心中刚一坦然,继而又是一惊,心想这人若是给自己一刀子,岂非要了自己性命?

云伯天虽然出身名门,习武有成,可初出江湖,阅历毕竟浅薄。那人混在人群中,偷了他的银袋,让出神的他一时不查,但若想杀人,就是两回事了。

因为身体本就有应激反应,尤其习武有成之人,遇到危险,神功激发,立刻就会反应过来。

云伯天只能将一切归咎于乱花迷人眼,在这江南温润之地,让自己少了警惕心。

两女见他神气十分古怪,柳依笑道:“道爷,您想见陈圆圆,该不会连点茶水钱都不想拿吧?”她虽是在笑,心里却将云伯天看低了九分。

艳红更是不耐,挥起手绢,冷笑道:“就是一些王孙公子,达官显贵想看一眼陈圆圆,没有百两银子开路,也休想见得到呢。”

她话音刚落,云伯天忽地转眼望来,目光凌厉如电,在她脸上转了一转。

艳红只觉面皮发麻,心里一阵恶寒,云伯天不在理她,伸出右手,指节瘦硬修长,骨棱棱有如竹枝,捉住了柳依的手,说道:“姑娘,你去打听打听,你家玉真子道爷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失了一次手,陈圆圆究竟住哪?”

柳依感觉自己左手腕上仿佛套了一个铁箍,右手一指道:“道爷径直往前走,遇道往右拐,有一个高大门楼,写着’春香楼’,她就在那里。”她生怕云伯天听不清楚,还用手比划。

云伯天放了手,微微点头:“谢谢!”走过两女身旁几步,突听艳红骂道:“这年头说话都是响当当的,一到掏银子就发蔫了。”

那位柳依则是说道:“道爷,您可小心丢了魂哪!”

她们用的是方言,云伯天压根没听懂,却想:“她们肯定没好话,但骂也是骂的是玉真子,这又干我云伯天什么事?”

陈圆圆在明末清初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她却是个妓女。

云伯天自知他将要干的事,定然没人能够理解,自然不好以本来面目处事。

毕竟崆峒派乃是名门正派,找妓女属于犯戒,好在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云伯天觉得自己要行英雄之事,以“玉真子”之名行事,这个淫道也算积了大德。

嗯,正所谓乱世出土匪,但乱世更出英雄,可他还没见到英雄。

自己只好当仁不让了。

云伯天这样一想,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与肃穆。

……

PS:看来昨天我的某些话,戳了某些人的肺管子,竟然告状,真是服了。

还是那句话,你认为李自成破京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污蔑,我在扯淡,去看一下《碧血剑》原著第十九回“嗟乎兴圣主亦复苦生民”之后的注解。

因为这类人,几十年前就有很多,金庸引用了多处文献记载的出处,你去将那些人说的话一一驳倒即可,无需在我这里高谈阔论了。

拜托诸位通人学者,我这只是个同人小说,不是历史传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