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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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婚姻的困惑

万芳走在大街上,两只眼睛不够使唤,看到啥都感到新鲜,都要问个底朝天。偏巧,小严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对万芳的提问有时也无法回答,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在便道上走着。

不一会儿,来到一家商场前。万芳看到橱窗内,身穿各种款式服装的道具模特,便又问:“小严,这几个漂亮姑娘咋站在窗户里?连眼睛都不敢眨,她们不累吗?这得挣多少钱啊!”

“嫂子,这是模特。”

“模特?”万芳看看严干事躲闪的眼神儿,便给自己解围地说:“哦,是不是我还得回去问你们营长?”小严笑了笑,点头说:“对,对,嫂子您还是回家问营长吧!”

万芳回到家里,放下包,便急不可待得问:“哎,我说娟儿她爸,咱晚点儿吃饭行吗?我问你几个事儿。”高山见妻子难得这样兴高采烈地跟自己说话,便笑着说:“呵呵,今天咋这么高兴?啥事,你问吧!”万芳神秘兮兮得靠近高山说:“今儿我可长见识了,有一家的灯装在外面,大白天的还亮着,三个色,还一直转着,你说新鲜不?”

“啥灯还转?你说清楚点儿好吗。”万芳推了高山一把,嘬一下嘴,说:“嗨,你这个人咋还跟我装糊涂,人家严干事都说,让我回家问你,说你啥都知道。”然后又小声地说:“我看严干事啥也不懂,我问他,他都不敢正眼看我。”高山更疑惑地看着妻子,问:“三个色的灯?”

“对,三个色的灯!”万芳肯定地点点头。高山大脑极速搜索着:“哦,是不是理发店啊!”

“对,对,对,就是理发店,没错!”万芳开心地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说道。高山“哈哈”地笑了起来:“哎呀,我的媳妇,理发店的灯都是转动的,世界统一的颜色。等晚上我给你讲,现在一句半句说不清。”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啥叫模特。”

“模特?模特咋回事?”妻子把橱窗里见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我的亲媳妇呦!那是根据人体设计的道具,穿上衣服展示,以此吸引顾客,不是真人。”

“人体设计?可那确实是人啊!”

“那是道具,不是真人。”万芳听后,迟疑地看着丈夫,高山问:“你还不明白吗?”万芳摇摇头,又像自语地说:“人怎么能成为道具站在橱窗里呢?是木乃伊吗?”高山看着妻子认真思考的样子,即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她知道在书本里学过古老的木乃伊知识,却不知道现代城市生活的巨大变化,不懂得道具模特与人的区别,也难怪与家属院里的太太们产生隔阂。

晚上,俩夫妻躺在床上,万芳用脚轻轻踹了一下高山,说:“你还没给我讲灯的事呢?”“灯?啥灯?”

“啧,看你这个人,晚饭时你答应,说给我讲灯为啥是三个色,还是转的原因。”高山大笑起来,搂了一下妻子说:“我媳妇这么认真,还记着白天的事啊!”

“你不是总说我见识少吗?那就多学点知识,免得大家瞧不起我。”高山听到妻子的话后,心疼地抱住妻子,心起五味杂陈。“哎,你干啥?抱得我生疼。”万芳挣脱着说。高山心情有些沉重,神情略显苦涩地说:“嗯,媳妇你听着,我这就给你讲。那是二战时期法国对理发师的纪念。法国一个理发师为了给撤退的法军打掩护,刻意用灯误导德军将领,让法国革命军得以脱险,他也因此光荣牺牲。二战结束后,法国为他举行了国葬,以法国国旗“红白蓝”三色所绘制的灯筒。后来,三色灯也就成了全世界理发店的鲜明标志。还有一个说法,三色灯是动脉、静脉和绷带的标志……”怀里传来妻子熟睡的呼噜声,高山抱着妻子,心疼地吻着那含有汗水味道的头发。

隔了好几天,高山没与婉秋联系,婉秋也不好多打扰。一天,高山发过来一篇很长的文字,高山这样写道,婉秋大姐您好:作为军人执行命令是天职。在深山里,为了拿到最真实可靠的第一手资料,勘探队员们风餐露宿,攀悬崖走峭壁,生活艰苦劳累,很危险,如稍不小心,生命会随时奉献给深山。

我妻不能体会我在外面的辛苦,和艰苦危险的工作性质,想什么时候向我哭诉,就打来电话。在一次攀崖中,因为妻子的一个电话,我失足掉进深谷,幸亏一根小松树在半山腰拦了我一下。我虽然保住性命,却被摔成脑震荡,腰椎骨折,在医院抢救三天后,才苏醒过来。首长让妻子在医院陪床,治疗半年才出院回家休养。

在家休养期间,妻子每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跟我唠叨,首长们来看望我,她也是念叨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后来,首长们为了逃避我妻子的唠叨,有事情时,就将我叫到自己家里去商量,可她却说我有被人的事情躲着她。

每次我俩发生口角,固执的她,总要争论个山高水低,只要我还说话,她就誓不罢休,逼得我不愿与她再多交涉。可是,我不说话也不行,将她自己凭空想象的理由,当成事实哭闹不休。每到此时,气得我就大发脾气,只有这样,她才能停下那张不知劳累的嘴。在家里,我感觉空气不流通,心脏随时都会窒息,这个家已经失去避风港湾的意义,我很想逃离出去,躲个耳根子清静。

大姐,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再往前延续了,婚姻正在一步一步地往坟墓走去。但是家庭的责任,军人的职责告诉我:“不行!我没理由那样做。”

一天,我求助地对她说:“万芳,你能不能少唠叨几句,多空出唠叨的时间,为咱们这个家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哪怕是,你能让我有一点点开心也好啊!”

“我让你开心,你让我开心了吗?凭什么只让你开心,要我为这个家做什么,那你为啥不为这个家做点儿什么?告诉你,不唠叨我就不开心,我说出来心里才痛快。你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家里的事情你做过什么?”面对这种“没理搅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主,我只能低头不语。

身体还没完全痊愈,我就要求返回深山工作,在深山里再苦再累,心里干净。再说了,有哪个男人愿意整天面对一个怨妇,听她那没完没了的唠叨?就在我要离开家里的那天晚上,万芳又拿出她那出老戏来唱:“你又要走了?你躲清静去了,如果谁再欺负我,你也不管了,孩子接送没有你的身影,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不但常年守活寡,还得受别人的欺负,自己的男人不拿媳妇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