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5章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此刻,王姓道士已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庄前辈,小道并不知他们......”
庄不染含笑的摆了摆手:
“无妨,你先在旁等一等。”
“是。”王姓道士快步退到一边。
“你可知我等为了今日,努力了多久?”杨过面无表情的道:
“庄阎罗,托你的福,让我三岁丧父,十一岁丧母,从小到大,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听你说话的语气,对杨康是有极深的感情,想来是一直陪你到三岁,致使能有这般父子情。”庄不染一脸平和。
“我父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我娘是无辜的,就因怕你找上门,便带我四处奔波,她还要为生计日夜操劳,最终病逝。”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报所谓的父母大仇。”庄不染眸光落在武修文等人身上:
“你们几个,习武资质比不上他,功力又没他深厚,怎就想不开,非要来寻死?”
“庄阎罗,你竟如此小看我等。”武敦儒咬牙切齿道:“你又怎知我等为报血仇,废寝忘食到何种程度。”
“有吗?庄某在你们几个身上实在是看不出来。”庄不染眸光移至杨过身上,淡道:
“分明就是突发奇想,不像他一般处心积虑,先是私底下混入全真教,得到我留下的功决,之后彻底躲起来,苦练了几十年,终是觉得学有所成,这才来报仇雪恨。”
“现今一副断臂模样,明显是打算等会趁庄某不备,来一记狠的。”
众人闻言,不由地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杨过。
“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想用我创的功决来杀死我,却问我如何发现的。”庄不染哑然:
“你简直如你父一样天真。”
杨过不再言语,周身冒出白色的炁,满头黑发瞬间转白,眼眸也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接着空荡荡的袖袍猛地伸出一条胳膊。
庄不染颔首:
“不差,已将第二重修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哼,你所创的《逆生三重》,不过是一门看着很像仙诀的武功罢了,也就能力特异了一些,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成仙也只是痴心妄想。”
杨过嘲弄道:
“所谓第三重,全身炁化,化为先天一炁,将有望飞升成仙,达到超凡入圣的状态,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庄某草创这门功决时,百无聊赖的臆想,你竟还信了!”青袍少年轻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着实不错,如此居然没有练残练死。”
杨过眉头大皱:
“武学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你竟还胡乱臆想。”
“练残练死,与庄某何干。”庄不染似是不解:
“我又不曾强逼他人来修习我所创的功决。”
“果然,所谓的仙人,只是你外衣,魔头方是你的本性。”杨过冷冽道。
庄不染哂笑:
“打从一开始,庄某就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又何言什么救世仙人。”
话落,武修文等人忽然身躯一僵,“砰砰砰”的几声,皆倒地不起。
“啧啧,都说了为何非要来寻死,就是不听劝,当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杨过目光闪动,见他们喉间莫名多出一个血洞,而自己却无知无觉,心中不禁一阵起伏。
“你可知《逆生三重》的第二重恰似一条路。”庄不染幽幽地道:
“一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路。”
他瞬移一般出现在杨过面前,随手一击,便将其击飞十丈开外,还好及时使了个千斤坠,这才半跪而下,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刚过二重,能做到诸邪不侵,百病不生,练到深处时,当场能做到断臂重生。”
骤然间,青袍少年又出现在杨过身旁,一脚踢出,他整个人又飞了出去,撞断了七八棵大树。
“而臻达到快要窥见第三重时,又是一番风景。”
“说到底,你不还是在二重境界,我就不信,我胜不过你。”
被深埋在断枝残叶中的杨过发出一声怒吼,奋力拍出,身边粗壮断裂树干犹如利箭朝青袍少年而来。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荡,一根根粗壮树干化作齑粉散去。
这个时候,杨过一身气机大变,眼中似是蕴含千仇万恨,恨得几乎要嚼穿龈血。
他身形晃荡,浑身发颤,宛如陷入疯魔状态,一掠而来,对青袍少年连连挥掌。
其出手与寻常武功大异,招式上算不上多出彩,全在内力,使掌势似潮水一般,一个浪头方过,第二个更高的浪头又扑了过来,也就让掌力一掌强过一掌。
庄不染嘴角挂着懒散笑意,迈步之间,便一一闪躲了过去,等杨过打完,这才不紧不慢的拍出一掌。
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如同穹庐一般圆转广覆,无可躲闪。
杨过瞳孔地震,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巴掌打趴在地。
不仅逆生状态被破,浑身筋骨酥软,丹田气海更是不稳,内力在四肢百骸四处流散,似是一下子走火入魔了一般,七窍隐有血迹。
以致无论再怎么挣扎,就是趴在地上起不来。
“掌法倒是不差,乃是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的功夫,恨意越强,掌力越盛,以力道的雄劲而论,不弱于降龙掌。”
庄不染双手背负,轻叹:
“不过怎么觉得你样样都在学庄某,除了拥有一身似是在大海之中练出来的无匹内力之外,更创出一门刚猛霸道的掌法,殊不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杨过趴在地上,像是还没能接受现实,不停的念叨:
“怎会让你如此轻易......我分明已是踏入第二重的逆生,丹田之稳根本不是外力能够轻易动摇的。”
他无比愤恨的低吼:
“庄阎罗,是不是你在功决做了什么手脚,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逆生不过是修行性命的术,又不是真正把人练成炁的道。”
青袍少年轻缓道:
“庄某打你,犹如壮年欺婴儿,晃你上丹,解你逆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何需做什么手脚。”
“荒谬,你我同为二重,凭甚强我这般多?”杨过眼中尽是血丝。
“唉,痴儿。”庄不染叹息道:“就凭你趴着,而我还站着呐!”
说罢,足底一震,一股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的劲力,洞穿了杨过的头颅。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青袍少年挥一挥袖袍,转身走回竹楼,随口丢下一句:
“小道士,劳烦打扫一番。”
远处的王姓道士倏地回过神,忙不迭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