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阵法堵门入绝境，生克互斩觅生机
却说寨内高台搭建完毕以后，曹真、蒋济、戴陵等众将登台眺望。
只见石门水库之下，褒水河畔，八道混若天成的石门立于原地，依山傍水而成，阵中雾气弥漫，难以观察清楚。
曹真见蒋济脸色凝重，不由出声问道：“子通可有破阵之法？”
蒋济眉头大皱，沉默半晌以后才苦笑道：“吾此前见曹子孝将军布下八门金锁大阵，就已经惊为天人。只是与此阵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蒋济指着外面组成八卦形状的八道石门，以及与之气息相连的石门水库与褒水，道：“此阵与天地山水相连，浑然天成，布阵者在阵法上的造诣几乎近于道。”
“吾钻研阵法数年，从未见到如此完美的阵法。”
“就算我军兵力占据优势，率军入阵强行破之，恐怕也只有三成胜算。”
曹真闻言，心中震惊。
三成胜算，还是赌上八万大军的身家性命，曹真可赌不起。
他急忙问道：“若不引军入阵，此阵法能否自行消退？”
蒋济摇头道：“此阵法借助天地之势，凝聚雾气于阵内。以此地的特殊地理与气候，时间拖延越久，阵法威力越强。”
说到这里，蒋济指向阵内隐约可见的汉军旌旗，道：“大将军可曾见到那些旌旗？若吾所料不差，为了引起我军警惕，此阵以前只是大致布下阵眼。”
“必是昨天晚上，蜀军趁着大雾弥漫之际连夜完善阵法，才能形成现在的八卦阵。”
“若吾等坐视不理，等待蜀军不断完善阵法，八卦阵只会越来越可怕，彼时再强行破阵，恐怕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曹真心中惊骇，看着已经被阵法半包围的营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有心想要绕过阵法，只是营寨依山傍水而建，一边是石门水库，水深且寒，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下，贸然出寨下水几乎必死无疑。
另一面却是悬崖峭壁，根本难以攀爬。
除了这两个方向，其余地方皆被八卦阵拦住，根本绕不过去。
曹真正犹豫要不要冒险的时候，却见赵云已经卸掉脸上的油彩，纵马举枪冲至魏军营寨前面，厉声喝道：“此乃我大汉丞相所布八卦阵，孙礼、王双误入阵中，已经被我军生擒。”
“尔等若有破阵之法，尽管引兵入阵。”
“如若不然，且卸下武器，投降大汉。”
“大汉皇帝陛下仁慈，念尔等皆为大汉子民，不过是受了伪帝蛊惑才与天兵为敌。若尔等投降，吾等绝不苛待！”
赵云声如炸雷，说出来的话却是引得魏军一阵骚乱。
孙礼、王双二人，可都是魏军之中赫赫有名的上将，皆为大将军曹真心腹。
却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过去，大将军就已经被斩断了左膀右臂，众人如何不慌？
蒋济见曹真还在犹豫，急忙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军粮草被焚，若不能尽早破阵杀出重围，不出两日，士卒必然溃散。”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曹真闻言不再犹豫，当即看向蒋济，道：“八万将士之生死，皆系于将军之手！”
蒋济拜道：“若不能破阵，某自当以死殉国！”
决心既定，曹真当即不再犹豫，对着赵云厉声喝道：“蜀国贼寇，蜗居一地，也敢自称大汉？”
“区区八卦阵，吾破之如探囊取物，贼将休要张狂！”
赵云闻言哈哈大笑，道：“既如此，那就请阁下前来破阵！”
言毕，赵云也不废话，直接纵马进入阵中。
随着赵云身影消失在八卦阵中，只见本来被雾气笼罩的八卦阵忽然风云色变。
蒋济抬眼望去，却见大阵中央出现了一道模糊的高台，高台上面“赵”字大旗猎猎作响。
其余八个方向，亦有八面杏黄旗随风飘摇，分别按照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门排布。
阵中石垒如龙蛇盘踞，壕沟似星斗纵横，更有木轮铁索暗藏杀机。
忽闻阵内鼓声大作，汉军齐呼：“汉镇东将军恭候魏国大将军多时矣！”
声震山谷，在阵法回音的加持下，更是宛若天庭雷音，吓得魏军心惊胆颤。
蒋济按捺住心中的惊惧，以鞭指阵，故意说道：“此阵徒有虚名，乾门为生，坤门为死，破之易耳！”
他当即命令戴陵引五千精兵攻乾门，自率中军攻坤门，欲行“生克互斩”之法。
临行之前，蒋济唤来张辽之子张虎以及乐进之子乐綝，暗中叮嘱道：“吾此去破阵，若能功成，尔等自当引兵接应，共同击退蜀军，建功立业。”
“若破阵失败，可将寨内木头、营帐尽皆拆解造船，护着大将军与众将校自石门水库逃走。”
“吾与众军可折于此处，只要军众将校尚在，以大魏国力很快就能训练出一支新军。”
“若大将军执意不肯撤退，尔等当见机行事！”
蒋济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魏国军中火种。
须知，此番曹真统兵八万，仅仅军中将校都有上千，这些人中许多都是张虎、乐綝（chēn）这种将二代。
假如他们全部折损于此，不仅会让魏国朝野震动，也会如同蜀国夷陵之战那样，直接葬送了大魏国运。
这可并不是开玩笑。
换做寻常兵败，纵然损失惨重，至少军中将校还能逃得性命。
此番情况却是不同，众人被八卦阵挡住去路，粮草又已经被烧毁，如果没办法破阵，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军中战将千员，若不能逃回魏国，后果不堪设想。张虎、乐綝脸色肃然，把蒋济的吩咐记在了心里。
没有了后顾之忧以后，蒋济与戴陵当即全都点齐兵马，分别朝着坤门、乾门杀去。
临别之前，蒋济再三交代戴陵：“入阵以后方向感或许会被迷惑，不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只往高台之上旗帜所指方向冲杀即可，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悬崖峭壁，也要冲过去。”
“记住，你走生门，朝着绿色旗帜指引方向冲杀；我走死门，朝着黑色旗帜方向冲杀。”
“能否破阵，在此一搏！”
言毕，蒋济、戴陵各自领兵杀入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