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的旅程

2007年的秋天，师大南路的梧桐树开始泛黄。

江心秋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李方尘潦草的字迹：“师大南路3栋402，余晓娓。“他的衬衫已经洗得发白，袖口处有些磨损，但依然整洁。这是他最好的一件衬衫，专门为了这次见面换上的。

402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江心秋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琴声戛然而止。

“请进。“

推开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从窗外斜射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金色。余晓娓坐在钢琴前，转过头来看他。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发梢还别着一枚小小的蝴蝶结发卡。

“你是......江心秋？“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江心秋点点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钢琴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她和父母的合影，背景是气派的别墅。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生怕自己身上的寒酸气会玷污了这个房间。

“我听李方尘提起过你。“余晓娓站起身，裙摆轻轻摆动，“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嗯。“江心秋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钢琴上。那是一架施坦威，他在音乐杂志上见过，价值不菲。

余晓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要听我弹一曲吗？“不等他回答，她已经坐回琴凳。纤细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肖邦的《夜曲》缓缓流淌。江心秋站在原地，听着琴声，看着阳光在她发梢跳跃。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即将赶回上海的火车，忘记了实验室里未完成的课题，甚至忘记了自己只是个来自小县城的穷学生。

一曲终了，余晓娓转过头来：“怎么样？“

“很美。“他说。不知是在说琴声，还是说她。

余晓娓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李方尘说你很厉害，在上海读研究生，研究人工智能。“

“还好。“江心秋低下头，“就是......很忙。“

“我知道。“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我每天也要练琴六个小时以上。有时候会觉得，音乐就像一座孤岛，把人困在里面。“

江心秋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突然很想说些什么，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实验室的来电，他必须赶回去了。

“要走了吗？“余晓娓转过身。

“嗯，要赶火车。“他顿了顿，“下次......下次来南昌，还能来找你吗？“

余晓娓歪着头想了想，从钢琴上抽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下次来，提前告诉我。“

江心秋接过便签，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夹层。转身离开时，他听见身后又响起了钢琴声，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未完待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