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暖被子
黄苍染脱了外套上床睡觉，突然觉得好冷，更关键的，他觉得不知为何突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隔壁那个小朋友。于是，他穿着秋衣秋裤，轻轻敲诸葛玘的房门，一按把手，门还是没锁。
诸葛玘从床上惊坐起，正要叫人，黄苍染嘘了一声。她及时噤声。想要从被子里出来，不料黄苍染竟径直跳进她的被窝。
“我来给你暖被子。”
诸葛玘只感觉一个身体的靠近，带着一点点的温度，然后把她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点热量耗没了。
“怎么？”见诸葛玘不说话，尽管黄苍染很清楚，自己还真不至于对一个小学生产生什么邪念，但突然而来的冷静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唐突，想要解释，“我……”
诸葛玘突然展颜笑开了：“没怎么，就想起来小的时候，我们也睡在一起。在阳台上看过星星，在我家，和我妈一起，好几次。还有几次，在你的老家，我和干妈一起睡，你每次都跑来抢妈妈，然后你就睡在中间，我们三个也会一起睡。”
“呵，原来……”诸葛玘的切入点让黄苍染极为放松，刚才的那点顾虑也一扫而空。
“原来什么？”诸葛玘也观察到了他的变化。
“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你们小孩那么小的时候的事，会不记得呢！还说呢，大冬天的你还故意把手伸进我衣服里冰我。我是说你，我妈还说男孩子火气旺。真是气死人了。”
“那时候我也大班了，能记事了，哥哥。”
黄苍染想起晚上她来网吧找自己的时候她在路灯下的样子，想起她钻墙的利索，想起她怕被发现的偷偷摸摸，觉得这声哥哥叫得分外好听：“你把手放我肚子上，脚放我腿上，像以前一样。我给你暖暖。别伸进衣服啊。”
“其实没事，我每天都这么冰的，睡久点就暖了。”诸葛玘拒绝了，她是个有分寸的人。
这下反倒让黄苍染觉得，如果不放，才是真丢人：“我都来了，你就别客气了。反正我有事情要问你。不放白不放。”
诸葛玘突然变了态度：“好！”
好像什么奸计得逞了一样，开开心心和小时候那样靠着黄苍染，手放在他肚子上，脚放在他大腿间，在他身上取暖。
黄苍染自己身上其实也没什么热度，真真是被诸葛玘的小手小脚冷得一激灵，但想着，她会这样，始作俑者就是自己，把想说的小小的抱怨也咽了回去。
他找了个话题：“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想着要跑出来？其实早就想看看网吧长什么样？”
诸葛玘：“没有，今天睡着睡着，突然听见干妈他们说话，说你不在房间，跑出去玩了。”
黄苍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网吧，还知道我在哪个网吧？”
诸葛玘：“我猜的！”
黄苍染：“万一我不在呢？”
诸葛玘：“那我就回来。”
黄苍染：“那你可没钥匙哦。”
诸葛玘：“我可以在门口等你回来。”
黄苍染：“我要是不回来呢？”
诸葛玘诺：“你不会的。”
黄苍染还想问为什么，但是总感觉这样会显得婆婆妈妈的，干脆换了话题：“明天什么安排啊。睡晚点起来吧。”
诸葛玘：“复习。”
黄苍染：“作业呢？”
诸葛玘诺：“做完了，只要没有作文，周五放学那天，我就基本可以把作业做完了。”
黄苍染：“果然是好学生。”
诸葛玘：“苍染哥哥呢？”
黄苍染：“我什么？”
诸葛玘诺：“作业。”
“做完了！”黄苍染绝不认怂。
“鬼才信。”诸葛玘心里判断，却没有再附和。
黄苍染被诸葛玘的沉默搞得有些心虚，还想问什么，诸葛玘先问出口，只是声音很轻：“网吧里就是电脑，家里不是有吗？为什么要去网吧呢？”
“那你就不懂了……”这是讲到黄苍染的专业了，他吧啦吧啦讲了一堆后又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找我？”
只是他炫耀完他的“专业”后，诸葛玘已经睡着了。
黄苍染笑了，自言自语：“这好学生估计没这么折腾过。”
他决定再躺了一会，等她整个身子暖了，再走。他看着她睡觉的样子，睫毛长长的，呼吸很均匀，也不知道是身上还是她被子里有一种小女孩的香气。
困意不讲道理，说来就来，他也迷糊地睡了。
半夜时分，黄苍染一个激灵醒过来，跑回自己房间。他躺在床上，莫名觉得自己去给诸葛玘暖被子的事不太妥当。
第二天早上，难得的周日黄苍染没有赖床。起来坐到早餐桌前。冯萍看到了都忍不住轻嘲：“黄公子今天早啊！”
“太冷了，怎么睡啊。妈，我要热水袋。”他懒洋洋地说。
“那确实是黄公子比较娇气，以前也没听你要。”冯萍挖苦他。
“新房子冷啊。”讲到冷，黄苍染想起了昨晚诸葛玘的冰手冰脚，于是又强调了一次，“冰冷冰冷！”
“行！你就在诸葛妹妹面前丢人吧。人家女孩子都没你娇气。”
“是，她是不娇气。”说完黄苍染盯着诸葛玘，眼神好像在说：“还不是我暖的被子！”
听这语气，坐在对面的诸葛玘感觉下一秒黄苍染就要把自己供出来了，突然下咽的动作也艰难起来。
冯萍看他把目光投向诸葛玘，生怕他迁怒她，连忙说：“好了，好了。理解你的冰冷。热水袋的事交给我啊。那黄公子今天要干什么。作业完成了吗？”
黄苍染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昨天刚在诸葛玘面前吹的牛，今天就要打脸。何况他知道冯萍也知道他没做，肯定是因为昨天发现他溜出去了故意问的，更不想回答。
“苍染哥哥作业做完了”，诸葛玘先接话，“他说今天教我做作业。我有很多道奥数题不会。苍染哥哥说会教我。”
冯萍眼睛在两人面前游走。这两人都转性了？一个从来不做作业，都是周日提前回学校做的；一个不问从不主动讲话。现在居然一个周末没过完，作业做完了，一个还会抢答了。最后她眼睛落在黄苍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