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从拜师镇元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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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临地府方醒悟

李解元越想越不对劲。

李家自洛阳扎根经营数百年方有今日基业,如今洛阳谁不知晓仙祖飞升之事?

若突然拆毁宗祠,世人将如何看待李家?

这是近的,再说远的,如今兄长在长安,他在洛阳。

要是圣上听闻了此事,又会怎么想?那他和大哥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岂不付诸东流?

李家要是因他而失势,那他岂不成了李家的千古罪人?

可要是不照做,那高人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李解元内心极度彷徨,整个心纠结成了一团。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李解元正处在无比纠结的时刻,管家忽的开口道:“老爷有一事,需要向您禀告。”

李解元心不在焉不耐烦道:“何事?”

于是管家又把白禽园那些鸟兽无故消失的事告知了李解元。

李解元听完大惊:“你怎么不早点说!”

管家低头沉默,心里想着不是老爷你说不管什么事等第二天才说吗?

“罢了,估计是梦里那位出手了?既如此,吾为之奈何?”李解元唉声叹息。

管家见此,想了又想,谨慎、试探性的低声道:“老爷,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此刻的李解元正愁着呢。

管家低声低语道:“老爷,依老奴看来,此事颇有些蹊跷,只怕没那么简单。”

“哦?怎么说?”

“老爷你想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老祖”几百年不曾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还有不知老爷还记不记得,洛阳城外的白云山数年前就已经有了怪山恶兽的传闻,.....”

“你的意思是....”李解元若有所思。

“老奴的意思是这仙祖未必是真的,也许他使了个什么邪法,迷惑了老爷也未可知,他自己不也在老爷的梦里说了吗?他不是神仙。”

听到这顿分析,李解元忽的觉得极有道理。

事实上,人们普遍倾向于相信有利于自己的话术,更愿意相信这才是所谓的事实,此番道理古今皆是如此。

但想了一会后,李解元还是摇了摇头:“就算他是假的,如若他再来梦中找我,吾又当如何?”

管家道:“老爷,难道你忘了在长安的大老爷了吗?老奴听闻长安高人众多,老爷何不另写一封信寄给大老爷,请大老爷在长安寻一高人速来洛阳....”

“那人要是再来老爷梦中,老爷就说此祠堂是圣上下令建造的,想拆除需要得到圣上认可,老爷已经派人送信了,需要等待几日...用诸如此类话术,暂时拖住他....”

听闻此言,李解元大喜,速令人取来文房四宝,洋洋洒洒写了封长信,交给了管家。

再退下前,管家想了想,又问道:“老爷,初四到初十的放生大会今年还要继续吗?”

听到这话,李解元又想起了梦里白云山的那些怪鸟残兽,他叹了口气道:“算了吧,从今往后还是枉造杀孽为妙。”

“可是老爷,如若今年不办放生大会,势必又会引起别人的闲话,有损咱们的声誉和名望,说不定坊间又会谣言四起。”

“这....”李解元左思右想,最后长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便照旧吧,不过今年的鸟兽最好从外地去调....”

“是,老爷!“管家这才退了下去。

李解元瘫在椅子上,不免感慨道:“在这个位置上,名利财富其实已经不是最为关心的了,如何守住这些,保住名声,那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

三日后放生大典空前浩荡,洛阳名刹高僧尽出。

原来那河南府尹李宗道近日病情又加重了,危在旦夕,故李家有意扩大今年的放生大会,为老爷祈福,祛病消灾。

李解元自然也没有落下,正如管家所言,有些事他不得不为之。

往年他们李家都有参与此类大会,今天突然取消,那坊间一定会议论纷纷,这实在是有损他们李家的声誉。

李修安坐在酒楼听着客人各种讨论议论,他们讨论的重点不是这放生大典的实际意义何在,而是在对比这两个李家,哪家的放生大会更声势浩大、更有气派。

“今天的放生大典,府尹大人那边当属魁首,要知道整个洛阳半数以上的长老主持都过去了,反观留守大人那边....”

“你这么说不对,虽然留守大人这边的长老没府尹大人那边多,但你知道吗,那李家所有的放生之物可都是从四州八城调来的,你说谁更有财力?”

......

李修安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给了机会你们不珍惜,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看来要去地府一趟了,一开始李修安并不想求助地府,但现在看来,没什么比让他们亲身体会和亲眼所见更能说服人了,正所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会。

想到这里,李修安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使了个通幽的手段,第二次来到地府。

李修安与地府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知李修安前来,十王亲自出殿迎接。

李修安逐一还礼,道明来意。

地府欣然应允,十王指示判官全程帮忙处理此事,判官也乐于参与其中。

原来,地府掌管阳间生灵生死,每日忙碌不堪,尤其是近几百年来,更是不堪重负,偏偏这三界还没有能替他们分忧的部门。

地府也想通过此事劝人为善,少枉造杀孽,从而减轻地府的一些负担。

此外还能卖李修安一个人情,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

李修安本想立马就让那些人见一见十八层地狱的惨象,崔钰想了想道:“上仙不妨再等个三日,那李宗道阳寿还剩三日,三日后便会来地府接受审判,届时可令其旁观审判。”

李修安点头,觉得有理,于是等了三日。

三日后。

操劳了一天的李解元回到宅子,这几天他过的并不安心,整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深怕高人又出现在了他梦里。

这几日,他请来了十几个所谓的高僧,每日每夜轮流在大堂念经诵佛,实际上也是为了寻求个心理安慰。

李解元回到房间,因为心烦意乱,他喝退了所有下人丫鬟。

他正欲躺床休息时,眼前忽的亮起了一道白光,那白光照的他睁不开眼,而后眼前又是一片缭乱,整个人仿佛处于恍惚之中。

他努力的睁开了眼,只一眼,惊骇至极,眼前的场景怎么如此怪异?

嘶,好似那传说中的地府?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李解元大惊失色。

事实上,李修安并没有把他的魂魄带到地狱,毕竟他阳寿未尽,把一个活人带到地府于理不合。

李修安从地府那里借来了一个阴阳镜,此镜的功能之一便是可通阴阳,链接阳间与地府。

李解元看着无数的鬼魂,以及阴暗的环境,惊魂失措,直到他看到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阴司勾使,此刻他已然确定这就是地府。

他吓得瘫倒在地,浑身发抖,以致于看到鬼差从自己身边路过,不争气的吓得求饶。

然而那些鬼差并不理他,竟直接穿过了他身子,毕竟阴阳镜只是令阴间再现,事实上,李解元与那地府依旧是阴阳两隔。

此刻鬼差押着一个刚入府的生魂开始审判。

李解元揉了揉眼睛,大惊,因为他发现这人很面熟,再一细看,竟是府尹李宗道。

原来他的阳寿今日已尽。

李宗道的生魂被带到阎罗殿,由判官进行审判。

“犯人李宗道,生前罪孽深重,其一,生前滥杀虐杀无数生灵,应判入秤杆狱;其二,横征暴敛、欺良压善再入刀山狱油锅狱......”

听到自己受到这样的审判,李宗道一脸不可置信,大骇至极。

他大呼冤枉,然而事实清楚,证据明了,判官对于他的伸冤不予理会。

见喊冤无用,他又急忙摆出自己的身份,他在森罗殿中高呼:“我乃大唐皇亲贵胄,身份尊贵,尔等不可如此待我!”

判官道:“莫说你是什么皇亲贵胄,你就是喊你祖上是仙人也是徒劳,你还是去地狱洗刷罪孽去吧。”

判官知道那李解元在看,这话其实有意说给他听的。

听到这话,李解元的心这一刻仿佛坠入冰窖,身子战栗不已。

而后,他眼前的画面忽的一转,那十八层地狱的各种酷刑惨象一一映入他的眼中,吓得近乎他魂飞魄散。

“爷爷!”在拔舌地狱他看到自己的爷爷正在受苦,凄凄惨惨,有口无言,哭不成声,痛不能喊。

“父亲!”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秤杆狱,被脱皮露骨、折臂断脉,更有腰斩之刑在前头等着他。

“珉儿....”他又看到自己的次子在油锅中被仿佛煎熬,叫天不应,喊地无门,他在三年前洛阳游玩灯船时,因醉酒,不幸跌入洛水溺亡。

十八层地狱的各种酷刑这一刻在他眼里,如同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邪,仿佛在噬其肉,吞其魂。

那些个酷刑此刻虽然不是施行在他身上,但他从他们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后下地狱的惨境。

“不,不,不....我不要这样!”

“啊!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不!不不不!”

李解元内心此刻处于崩溃边缘,他身子忍不住的在颤抖。

他的父亲忽的喊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父亲大人,悔不该,当初不听你之言!”

听到这话,李解元猛地想起来了,这是爷爷当初在亭子里教导他们父子的话。

但颇为讽刺的是,他们爷孙三代都没能言行合一,亦或者说早已忘了本心。

他的父亲李源亭在哭喊求饶中被四个鬼差硬拖上了行刑台,只见那明晃晃刺眼的巨型铡刀被拉升到顶端。

而后猛的一刀落下,李源亭一声惨叫,被拦腰斩成了两半。

被斩断两半的李源亭如同被从中间掐断了蚯蚓一般,有头的那一半在地上如同蛆一般的爬着,血迹和肠子流了一地。

而另一半有足无头竟站了起来,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跑,被鬼差逮住。

画面又是一转,这无头那一半的身子被鬼差扔进了枉死城,并喊道:“此乃那李源亭的下半身子!”

枉死城的一群被他直接或间接害死的冤鬼听了,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哄而上,连啃带咬,把李源亭的下半身吃干抹净,就连骨头渣渣都不曾剩下。

尽管如此,那些冤鬼们依旧不解恨,那眼神中尽是无穷的怒火和哀怨。

李解元吓得魂飞魄散,大小便失禁。

因为那群冤魂中又有很多熟面孔,他们忽的张牙舞爪的又冲了过来。

李解元以为他们要吃了自己,噗的一口老血喷出,吓破了胆子,而后瞳孔放大,竟被活活给吓死。

而后,那李家长子和小儿子也同样如同亲临了那十八层地狱,见到了受苦的亲人还有正在被审判的父亲,以及那枉死城数以千计的枉死鬼喊着哭着要找他们索命。

此等惨状、酷刑他们何曾见识过,竟被吓成了失心疯,一个个疯疯癫癫,嘴里喊着哭着求饶着。

四十年如一日吃斋念佛的李家老太太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李家怎么就遭了此大难。

就在这时,内坊一声闷雷,震的四面八方鸟兽四散,坊间百姓惊慌失措。

有人急忙通报老太太,说是仙祖祠堂被天雷给劈毁了。

原来李修安见此祠堂怎么也无法让他们拆掉,那索性就自己动手了。

老太太惊魂失措,无奈道:“我们李家到底是怎么了,如何得罪了这老天!”

看着疯癫的两个儿子,嘴里喊着什么地狱、什么报应之类的,老太太忽的想到了什么,令人叫来管家和平时伺候熟悉李解元的所有丫鬟和仆人。

要他们实说实话,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管家本想制止,被老太太命人拿下。

在老太太的威压下,他们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老太太痛哭流泪嚎啕着:“原来这么多年,只有老身被蒙在鼓里,老身这四十年如一日的吃斋念佛又有何意义?造孽啊,真是造孽!”

管家还想狡辩:“老祖宗,这其中恐怕....”

“你闭嘴,你这些年仗势欺人干的那些坏事还少吗,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毙为止!”

“老祖宗饶命啊....”

然而老太太摆了摆手,待管家被拖下去后,老太太已然肝肠寸断,哀莫大于心死,继续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一口气竟没喘上来,也是一命呜呼。

李家不过一日,死的死,疯的疯,此事已在坊间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