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家人
夜影寒冷哼了一声，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也不知道对她毫不做作的样子感到无语，还是被不经意脱口的自家人拨动心弦。
他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到桌前坐下。
吃到半截，他又道：“试毒之人之后就不要撤了，最近府上不安宁，谨慎些总是好的。”
端木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反正自己身份不可能透露给他，他怎么安排也跟自己无关。
早膳吃完，剩菜被下人们撤下。
夜影寒沉吟半晌，说道：“今晚是百花宴，陛下盛情邀请，点名要求你也要去。”
“我？”端木菁愣了一下，这还真是打瞌睡送枕头，她正想要怎么让夜影寒带自己去百花宴，这就解决了。
只不过皇帝为什么特意点名让她前往？
夜影寒言简意赅道：“你离京三年，我对外是说让你去别院养病了，最近才回来，陛下关心你的病情，特意邀请。”
端木菁摩挲下颚沉吟，当年她强上了夜影寒溜走，虽后来他发布了满城的通缉令，但并未言明逃走之人是靖王府王妃。
也是，他毕竟也是要面子的。
结婚两年自己王妃带球跑了，呵，说出去脸都要丢到丰州去了。
“行吧。”端木菁做出一副勉强答应的面子。
除了最初被赐婚的时候，端木菁就再没见过皇帝，此次父亲有被架空的危险，提前去皇宫探探底也是好的。
说不定还能见到某些意料之外的人。
“娘亲，百花宴好玩吗？”蕊蕊好奇地问道。
端木菁这才看见这个潜藏的问题制造者，头疼地揉了揉脑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百花宴有很多好吃的，你到时候记得跟在娘亲身边，不要乱跑，乖乖看歌舞吃东西就行了，知道吗？”
“哦。”蕊蕊乖巧应下，眼珠“咕噜噜”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申时准备入宫，马车已经准备好停在了靖王府门外。
今天夜影寒着玄色烫金长袍，大襟窄袖，将身体裹得严实，及腰的长发盘起，一部分用头冠束缚，一部分仍旧披散着，腰间系有绣金革带，勾勒出习武之人的宽肩窄腰。
往常看上去冷硬的面部轮廓，在发型的修饰下少了冷意，多了几分温和俊朗，正可谓翩翩君子。
没过多久，两个双胞胎也出来了。
面面跟夜影寒服饰差不多，就是小了几号，为贴合小孩子，样式做得比较简略，行动方便，加上两人相似的表情，一大一小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是父子。
蕊蕊粉色襦裙，着牡丹绣花鞋，头发用丝带梳起丸子头，看着粉雕玉琢，天真可爱。
“娘亲呢！娘亲呢！”蕊蕊换上新衣服看上去十分开心地到处跑着，围着夜影寒跟面面转了几圈，眼睛亮闪闪的，“爹爹你真好看！面面也好看！”
面面羞赧一笑，“蕊蕊也很好看。”
夜影寒拉住欢脱的蕊蕊，“穿裙子就不要乱跑了，小心摔倒。”
蕊蕊被强迫停下，不由撅起嘴巴，忽然她一转头，兴奋叫道：“娘亲出来了！”
百花宴为皇室举办的隆重宴会，其本意则是让更多的年轻男女互相结识，算是一种变相的相亲大会。
端木菁都有孩子了，也就没打算凑这个热闹，本没想多打扮，在皇帝面前看得过去就得了，谁想万姨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竟然暗暗派人将这衣裙送了过来。
夜影寒无意间转头，却瞬间被吸引住了。
端木菁化了淡妆，丹凤眼流转之间更显风华，唇点朱红，面如凝脂似乎能掐出水来，头发盘起用桃花簪束起。
鹅黄色齐腰单襦裙、交领襦裙裹住白皙脖颈，紧身长裙，还佩披帛，腰襴系身，堪称盈盈一握的腰肢曲线尽显。
她本就清秀而不艳丽，样貌中等以上，却不显绝美，然而现在化上淡妆穿上裙袄后竟然给人一种改头换面的惊艳之感。
夜影寒罕见地移不开眼睛。
亦或者，它并不想移开眼睛。
新婚夜，他未曾挑起盖头，未曾与端木菁喝下合卺酒 ，也就未曾见过她盛装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心中反倒涌出阵阵后悔之意。
面面似乎察觉到什么，看向了夜影寒，若有所思。
还未等夜影寒细想这股情愫究竟是什么，端木菁便上前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一秒破功，夜影寒从惊艳中回过神，眼神微妙。
端木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抱起一小只，“上车了。”
蕊蕊左看看右看看自家娘亲，“娘亲娘亲，你今天真好看！”
“瞧你说的，难道你娘亲平常就不好看吗？”
蕊蕊噘嘴，不服气道：“平常也好看，但今天更好看。”
端木菁笑意嫣然，宠溺地捏了捏蕊蕊的鼻子，“小嘴真甜。”
将面面和蕊蕊送上车，端木菁提起裙摆，刚要跨上去，就见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
端木菁诧异转头。
夜影寒偏着头，别扭地向端木菁伸手，“穿这身衣服就注意点形象吧。”
这幅模样倒是少有的可爱，就是嘴依旧很欠。
端木菁决定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搭上了夜影寒的手，借力踏上了马车。
马车内空间很大，六七个成年人也不会挤，面面和蕊蕊此时已经舒服地靠在了软垫子上，端木菁坐在了窗边，夜影寒随后也上了车。
马车缓缓行驶。
端木菁也好久没看过京城的景色了，他们走的主道，没有多少百姓路过，天色近黄昏，与远处的灯火交接，一派和谐之景。
快到皇宫门口，端木菁放下了门帘，就在那一刹，细碎的马蹄声响起，疾驰而来。
端木菁刚松开手，马车帘却又被骏马所带来的的疾风吹起。
端木菁闻声抬眸，恰好马背上的青年对上视线。
青年的脸“噌”地一红，猛地一拉缰绳，“吁！”
马儿猝不及防被勒得生疼，身子后倾，扬起前蹄，“咴——”
青年控制不住马，几乎要从上面摔下来。
端木菁目光微凝，支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