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为什么是你？
在王府遇见的那个黑衣人，身形还没有他这样巨大，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小心点，只破坏了心脏，他可能不会死。”端木菁谨慎地说道：“砍断他的手脚筋，确保他不能再行动。”
阿离跟阿帆点头，提剑切开皮肉，精准地挑断了他的手脚筋。
端木菁让封千千靠在自己的怀中，给她检查了一番。
蓝鸢掏出火折子，为端木菁照亮了些。
木屋的周围并没有可燃物，此时火势在他们与黑衣人对峙的时候就在逐渐削减，直到现在，只剩一地的残渣和冒着余火火星的木炭。
封千千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陷入了沉睡，端木菁拿出自己的银针，刺中穴道，试着唤醒她，“千千？”
封千千的睫毛微微颤动，“阿菁…？”
她茫然地从端木菁怀中起身，头疼地揉着自己的脑袋，露出忍痛的神色，“你不是去京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恢复了？”端木菁看着她的反应，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多少？”
封千千紧皱着眉头，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刀缴了一样混乱，“记得多少…你离谷的时候我还去送你了…我回了房间…你不是早上才离开的吗？不、不对，你应该离开有一个月了…我为什么在这里？咦…我的记忆？”
封千千只感觉脑子刺痛。
陌生的景象和记忆一股脑地窜进脑海中，不停地在翻搅，试图搅碎现有的记忆，占有她现在的自我。
“我是谁…？我是封千千…不对我不是…我、我是…”
端木菁扶住封千千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千千，看着我，告诉我你是谁？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是…”封千千的眼中倒映出端木菁的脸庞，“阿菁…”
——
“四月一日，学校天台，不见不散。”
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墨云芊不认为封依菁会来。
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她研究出的东西让科学部成为酝酿罪恶的温床，让世界陷入混乱，也因此害死了阿菁的恋人。
阿菁不会原谅她的。
自己也不该继续苟活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在这最后的时间，她还是希望能再见阿菁一面，向她忏悔。
四月一号，她选择了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给自己一个借口，也算是给阿菁一个理由，如果阿菁没有来，她能安慰自己或许阿菁把这当做是一个恶作剧。
即便她跟阿菁从来都不曾过过这个节日…
然而她没有等多久，天台的门被打开。
“阿菁！”
墨云芊怀揣着希望，不停地向神祈祷忏悔，崇尚科学的她从未如此做过。
神明从未实现过她的愿望，然而现在她第一次这样感谢神灵，实现了她的愿望…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愿意见我了。”
墨云芊喜极而泣，连忙迎上去，抓住了封依菁的手，“听我说，我…”
没等她在说什么，一股失重的感觉传来。
“诶？”
墨云芊眼中的景色急速地倒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不过几秒间，慢得却像是一个世纪。
她记忆中最后的景象，是学校的天空。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天空蒙上一层乌云，泛着令人烦躁的草黄色，还有封依菁那恨意填满的眼睛。
墨云芊张大眼睛，在空中对她伸出手，“阿菁…”
伴随着剧痛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彻底陷入了黑暗。
——
封千千一把将端木菁推开，眼眶充满了泪水，她捂着脑袋不停摇头，“我想…我是想要跟你解释的，我是想要去死的！是你没有原谅我，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活该！”
“是你杀死了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啊！！！”
“谷主！”阿帆和阿离眼中犹疑不定，他们站在端木菁身前，免得封千千发疯伤害到她。
端木菁眼中复杂之色闪过，看着她封千千痛哭的模样，心中还是不免被触动。
那张与墨云芊相似的脸，她不是没曾怀疑过，但在心底的某处，她是愿意相信她们能在这一世回到过去。
然而，封千千辜负了她的信任！
夺取了那么多无辜性命的你，在我面前玩弄了那么多生命的你，在我面前说这一切都是游戏的你，为何还能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模样？
不觉得可笑吗！
端木菁握紧拳头，牙根被咬得咯吱作响，“为什么？因为你该死！”
封千千愣住了。
“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我们自己解决，你将那么多无辜的人卷进来，害死了那样多的人，现在还要将鬼医谷的人拉入地狱，还要我原谅你？”
“你配吗？墨云芊，你叩心自问，你配吗！！！”
端木菁多久没这样激动过了，就算是在被夜影寒甩了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歇斯底里，更多的是心灰意冷。
但是封千千的模样却让她感到无尽的愤怒，从心底感到作呕，但与此同时，又无可奈何地感觉十分悲凉。
端木菁的眼中涌出泪水，又被她无情地抹去，她冷下声音道：“你若对我心怀恨意，就直接冲着我来，如果你还念及旧情，就不要再对鬼医谷其他的人出手。”
封千千跪坐在地上，神情呆愣，“你在说什么…阿菁，我听不懂…”
“你还要跟我装傻…！”端木菁怒火难耐。
此时蓝鸢上前拦住了端木菁，“谷主，冷静些，她似乎不像是在做戏…”
封千千似乎被端木菁的话打击到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神情呆呆的，只有眼泪不停地涌出，滴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端木菁深吸一口气，别过了脸，“罢了，先把她关进地牢，之后再处置。”
阿离和阿帆领命，上前架起了封千千。
封千千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曾挣扎，似乎知晓自己要被带走了，还是不自觉地去追踪端木菁的踪迹，嘴里喃喃着，“阿菁…阿菁…”
端木菁的心脏闷痛，她干脆转头对蓝鸢说道：“蓝鸢，跟我一起把那个大块头的尸体处理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