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速之客

我握着插进胸口的青铜匕首向后仰倒时，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即将刺穿心脏的刀尖被三张泛着金光的符纸缠住，那些符纸上的朱砂纹路竟在流动，像是活过来的血管。

“北斗七元君，天罡大圣神！“

清冽的女声刺破血腥，客栈残存的梁柱上突然亮起七盏莲花灯。明代官尸掐着我喉咙的手触电般缩回，那些渗入地砖的血线像遇到天敌的蛇群，疯狂向祭坛深处退去。

我咳着血翻身滚到墙角，看见门口站着个穿改良汉服的女子。她左手托着罗盘，右手还在结印，腕间银镯刻着的却不是寻常花纹，而是缩小版的镇尸符。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挂着的玉牌——那是湘西苗疆大祭司的信物。

“林氏后人？“我盯着她衣襟上的双头蛇刺绣，那是与陈家争斗百年的巫蛊世家图腾。爷爷说过，林家人在七十年前那场斗法中就该死绝了。

女子甩出九枚铜钱钉住祭坛边缘，转头冲我挑眉：“陈青山是吧？你们家祖坟的尸气把整座山的鸟都熏死了。“她突然抬手甩来一张符纸贴在我渗血的右眼上，“不想变成活尸就闭嘴调息，你胸口那把噬心匕正在吸你的魂魄。“

客栈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明代官尸的紫金棺椁正在渗出黑色黏液。林家女子脸色骤变，从袖中抖出个青铜蟾蜍扔向祭坛。那蟾蜍见风就长，转眼变成磨盘大小，口中喷出紫雾笼罩棺椁。

“我叫林秋璃，省民俗研究所特聘顾问。“她语速飞快，手上不停结印，“三天前我们在老君山挖出个明代镇墓兽，兽腹里藏着你陈家的族谱。最后一页写着——“她突然用苗语念了句咒文，我胸口的匕首突然发出共鸣。

棺椁中的官尸猛地坐起，官服上的百鬼图案竟在紫雾中蠕动起来。林秋璃甩给我一个瓷瓶：“接着！用你的心头血喂食尸蛾！“

瓷瓶里飞出只通体血红的蛾子，翅膀上的纹路和我胸前的血符一模一样。当蛾子落在伤口吮血时，我忽然想起族谱末页那行被烧焦的小字：万历四十七年，陈氏献祭嫡子，镇尸王于九嶷。

祭坛突然裂开巨缝，十八具青铜悬棺从地底升起。每具棺材上都刻着陈氏先祖的名讳，而棺盖上竟都嵌着活人心脏炼化的青铜铃铛。林秋璃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她突然拽着我跳上最近的悬棺：“抱元守一！这些棺材在找它们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