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连赵文渊都不如
“赵文渊！？”
陆百川上前，拦住赵文渊，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上前。
“赵大郎！赵大郎！”
几个白鹿镇的人惊呼。
赵文渊左臂碎裂，血肉模糊，被雪冻出冰渣子，鲜血硬生生将他染成红孩儿。
“哟！没用的废物出来了？”
这时候，叶蒹葭上前。
可她话刚刚落下，视线就瞥见赵文渊惨状，呼吸猛然一滞。
“闭嘴！”
陆百川转头，朝着她嘶吼。
叶蒹葭被他吼懵住。
陆百川面目微狞：“你身为修行者，竟让一介凡人去吸引老虎？！”
“丢人现眼！”
他知晓自家师妹品性，稍微一想便猜到事情经过。
无非就是自己师妹觉得赵文渊品行不端，该受些苦头，结果她自己却是不管不问。
“我，我不是……”
叶蒹葭有些无措的想解释。
可忽然想到什么，面容转而变得理直气壮几分：
“师兄，我出银两派他去吸引猛虎，不是很正常？这是他该做的事情！”
“那你动手了吗？！”
陆百川立刻大声反驳：
“你说他畜牲不如，你连他都不如！诶！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此方回去，我会如实向师尊说明情况。”
“师兄，你……”
叶蒹葭呆住，不就区区一个凡人吗？
自家师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陆百川甩手，“别叫我师兄……先救人要紧！”
他扶住赵文渊，急忙掏出一颗丹药喂进对方嘴里。
然而，赵文渊却只说一句话。
“两百两银子。”
“两百两银子。”
“……”
众人神色一变。
“坏了，赵大郎痴了！”
陆百川顿感大事不妙，抱起他，问向其他人：
“他家在何处？”
赵文渊在白鹿镇名声响亮，众人自然知晓他家在哪，当即便在前方带路朝赵文渊家去。
叶蒹葭被几人抛之脑后，呆呆的望着他们的背影，赵文渊的惨状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咬牙往竹林走去。
……
半个时辰后。
众人猎虎成功的消息传遍白鹿镇。
赵文渊一个人杀死一头猛虎的事迹也被传开，不少人惊讶，不少人怀疑。
一时间，赵文渊家里围满了人。
屋内。
面对突然闯入的人，季虞儿母女被吓得不轻，可在众人解释了来龙去脉之后，她们懵了。
“娘，他们说赵文渊那厮猎杀了一头老虎。”
黎姚颇为不信。
赵文渊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是清楚，莫说猎杀老虎，家里有只老鼠都未必能杀死。
“不可直呼兄长名讳！”
季虞儿喝了女儿一句，始终皱紧眉头。
这种事情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可能有假，但一群人说出来，那就说不准了。
“快让让！”
忽然，院外传来喧闹。
有人惊呼，有人惊叫。
而屋内母女相互搀扶着起身，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非赵文渊真杀了一头老虎不成？
“嘭！”
在两人满眼期待中，陆百川背着赵文渊冲进屋。
几乎瞬间，血腥味冲入鼻腔，令在场众人一顿，紧接着，他们便看到赵文渊被放了下来。
顿时，惊叫声响起。
“血，这是赵大郎！！！”
“他流了好多血，不会死了吧？！”
“……”
季虞儿母女听着声音挤进人群，立马就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赵文渊。
“大郎！”
季虞儿见到这一幕，当场昏阙过去。
“娘，娘！”
黎姚抱着母亲，又满眼惶恐的看向血泊中的大哥，眼泪涮一下流淌而出。
“啊~呜呜呜！”
她惊叫一声，猛然哭出声来。
“大哥！大哥！”
她上前，抱住赵文渊脑袋，喊道：
“赵文渊！大哥！你醒醒！快醒醒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难过，内心明明很愤恨赵文渊，可看到他鲜血淋漓，气息全无的时候，心脏又忍不住抽疼起来。
“大郎，大郎！”
季虞儿被人掐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向自己儿子。
多年的相处，哪怕不是亲生儿子，感情也差不到哪去，而且早些年间，赵文渊并没有那么差，不然她早带着自己女儿离开赵家了。
“不是说赵大郎霸占了他妹妹吗？怎滴姚妹儿还对他这么痛彻心扉呢？”
“嘶....你这话说的，他家本就孤儿寡母，唯一的依靠就是赵大郎，哪怕是条狗也有感情噻。”
“……”
黎姚听到众人议论，抬头扫视众人。
不堪之言入耳，她大喝：
“滚！谁说我哥霸占我了，他只是想拖延些时日还钱，逼不得已说出口，我哥是坏，但他也是我哥！我不许你们说他！”
“呜呜呜！大哥，你醒醒啊！”
黎姚的一句话，点燃围观众人。
哪怕是陆百川，亦是动作一滞。
刚刚追进门的叶蒹葭听到这话，身体一顿，脑子嗡嗡炸响。
假，假的！？
赵文渊那畜牲行径是假的？！
这，这怎么可能？
她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感，还有一堵无形的墙猛然建立，直接阻挡了她修行的通达念头。
这种感觉出现，叶蒹葭顿感不妙，挤开人群，来到黎姚身前，问：
“你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黎姚哭得梨花带雨，大声回应：
“对，假的！我哥根本没对我做过任何事情，他只是想拖延些时日！他只是想赚银子还债！”
这话像道霹雳打在叶蒹葭脑袋上。
陆百川瞪了她一眼，坐下身子为赵文渊传输力量，助对方炼化体内丹药力量，加速恢复速度。
不多时，赵文渊被碾碎的半条臂膀逐渐恢复。
陆百川这才收起心神，走到一家三口身边，毫不避讳的把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赵文渊确实算不上好人，但他也不完全是坏人，我给他喂下一颗丹药，能保住他的性命。”
说完，他又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季虞儿母女。
“这是约定好的两百两银子。”
嘭！
黎姚一巴掌拍掉银子，指向叶蒹葭怒喝：
“你明明有能力杀虎，为什么不帮忙！为什么要让我家兄长一人犯险，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惩戒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没了我哥，我病重的娘亲该怎么办？我一个人又能活成什么样？”
“把自己卖去青楼吗？！还是把自己卖给人牙子？！”
“你打着自以为正直的旗号，却从没想过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就是王朝里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吗？视人命如草芥！”
“这个国家还有我们一条活路吗？”
叶蒹葭被这声吼叫喊懵住。
自始至终，她却没想过这问题。
而周围民众似乎也被喊醒，人群骚动起来。
“抱歉！”
陆百川起身抱拳，“今日是我师妹疏忽，今后定会好生管教她。”
“请大家莫要对王朝抱有愁怨，我们也在努力改变！”
“咳咳！”
这时，躺在地上的赵文渊咳出一口血，虚弱的呼出一口浊气。
痛！
太痛了！
耳边的吵闹声音让他艰难睁开眼。
体内的痛楚在慢慢消失。
“赵文渊？”
“大哥！”
“大郎！”
各种呼唤在耳边响起，赵文渊呼吸变得平缓几分。
活了！
自己还活着！
赵文渊晃动身子，发现身上伤势逐渐恢复如初，这才重重的呼出口气。
“赵文渊，此次猎虎，我师妹疏忽在先，你若有需要，我可尽量满足你。”
陆百川的声音响起。
赵文渊视野变得清晰，当看清对方脸后，他细语道：
“不知我的两百两银子可还作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