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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池鱼入塘 上
柳老太爷早就来了,站在巷口,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上前。
巷子内传出柳家大郎柳富荣被抬走时杀猪般的叫声,同时还有辱骂哭喊,其中夹着几句:“两百金,就养出这么个畜生。老二,老二,就这么算了。”
柳祖计站在巷口流泪不止。
此时一个老者近前来,居然是胡家商会的魏老仆。
柳老太爷仿佛看着一场孩童闹剧,轻声问道:“魏先生,也来看热闹?”
老仆轻轻一笑:“我家公子与柳州公子交好,让我备了一点贺礼,想问问老太爷,我该进去吗?”
柳老太爷看不出表情:
“孩子年龄小,爱闹腾,叫魏先生看笑话了。”
魏老仆摇摇头:“那我去了。”朝着远处的胡家公子胡悦而去。
明明不怎么关心,可魏老仆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声音,“是些什么礼?”
魏老仆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步子不减:
“两百金和一点其他东西。”
柳老太爷听到这句话后,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有了怒色。
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没出息的东西,回府。”
不知道是说两个儿子,还是说身边的柳祖计。
这个号称环县心思最重的柳老太爷终究是怒了,身子气的都有些抖。
“那,那我爹。”柳祖计在旁边问道。
“死不了。”柳老太爷说道。
他往马车边走了走,身子看起来都有些不稳。
立马被一个妇人搀扶住,原来柳二郎的媳妇殷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旁边候着。
柳老太爷看了看儿媳妇:“你去把刘家舅舅请到府上。”
殷氏会意,却坚持先把老太爷送回府。
柳祖计坐在车辕上,内心空空。
他不知道一切都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有,大伯还要为难柳柳州?
为什么明明大伯受欺负,爷爷却不管。
为什么娘明明参与其中,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
车内的柳老太爷难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池子的鱼儿想入荷塘,却不知道入了塘,还能不能翻出浪花来。”
殷氏坐在另一边,轻声说道:“媳妇会备上一份礼送过去,爹爹放心。”
“难得,你是个明事理的人。”
柳老太爷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有个人能明白他的人。
“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你们,有些道理,多给孩子说,我活不了几年了,终究管不了太多。一个家要想长久,总归要有几个明白人,老三家,有那个丫头,老二就靠你了,至于老大吗?”
殷氏立即伸手到车帘外,拉了拉车头坐着的儿子祖计,打断话茬:“你爷爷给你说话呢。”
柳老太爷哈哈一笑,他这个二媳妇,极为聪明,多一点责任都不担。
“老大,就靠你了。”柳老太爷对着回头的柳祖计说道。
柳祖计哭了一路,此时也定了心。
坚定的回了一个字:“嗯。”
...
...
有衙门的人,就是好散场,很快就清退了看热闹的人。
巷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周捕说了几句场面话,留下一只腰牌,才离开。
腰牌没有什么实际权力,但是出入方面,也算是彰显了县衙的重视程度。
舅舅家的半大小子,很有眼力劲,很快就把门口收拾干净。
一家人进了宅子。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明媚,照的的小院内暖烘烘的。
柳柳州依旧是往日的衣衫,但是却在亲人的眼中,如冬日火烧的腊梅,绚丽夺目。
没了外人,也就没了隔阂,柳苗给舅舅沏上茶,柳柳州和弟弟们烧水,胡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些干果、瓜子,众人坐在院子絮絮叨叨聊了起来。
大到当日炼化鬼物的过程,小到家长里短,舅家几个弟弟谁又不听话。
几个弟弟,不时发问,眼眸当中神往、羡慕。
胡悦听了几句,就鬼鬼祟祟的出门去了,过了不久,抱着一包进来。
“小州,这是我家里准备的贺礼,快拿着。”胡悦说道。
东西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内,外表很华丽,用绸缎包裹,柳柳州诧异的看向胡悦:
“这么浓重?”
对方一摊手:“别问我,我就提了一嘴,是魏叔回家准备的,我也好奇是什么,快打开看看。”
“你真不知道是什么?”柳柳州狐疑的问道。
胡悦摆摆手,显然不是骗人。
众人围在一起,正要打开,却被柳柳州的舅舅打断:
“这是胡家主的礼,小苗你和小州拿到里屋看,我们就不看了。”
几个弟弟原本提起的兴趣,一下被打断,尽管胡悦也觉得没什么,可是柳柳州的大舅坚持。
柳苗抱了东西和柳柳州进了里屋,她垫了垫分量发现内有乾坤。
柳柳州也觉的没什么,却发现大舅和二姐都不这么认为。
柳苗今日特别高兴,她捋了捋头发,眉眼弯弯,看向弟弟的眼神温柔中藏不住喜色。
“小苗姐,有什么不同吗?非要拿进来看?”柳柳州问道。
柳苗轻轻拉了拉弟弟衣裳,顺了顺上面褶皱的地方,又把柳柳州拉坐到椅子上,搞的柳柳州很不自在。
“让咱们家的大才子坐着,我打开看看。”柳苗这么说道。
见二姐也这么调侃,柳柳州赶紧起身:“你这么说,我都没出藏了。”
“脸皮薄到是一点没变。”柳苗噗嗤笑了出来,这才轻轻开口:
“这么华丽的礼盒,分量又不轻,盒底有夹层,自然是聘合。”
柳柳州愣了一下,就见柳苗打开包裹的绸缎,果然从盒子底的暗格取出一封信,上面墨迹还未干透。
打开盒子,里面大小金豆和纸票,足足两百金。
柳柳州到没在意数目,第一时间想到了不久前柳富荣的叫嚣,就是这般两百金,最终为难他们家,大姐和父亲母亲不能回家,二姐受人欺负。
“姐,这就把钱还给他们,自此两不相欠。”柳柳州说道。
柳苗却拉了拉柳柳州,示意他坐下:“你就不觉得,这钱,多的有点过分吗?”
柳柳州看看二姐,的确有些多,他记得寻常学塾的教习也不过月3~5两银子。
如此算下来,二百金,足足2000两,居然这么一笔巨款?
“我之前听爹说,即便是县里最老道的皮影师,也不过百金为聘,一次这么多钱,即便是胡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柳苗说道。
“姐,你的意思?”柳柳州问道。
“我的意思是,胡家想用重金聘下你,200金,这个数目很特殊,刚好解了咱们家的燃眉之急,也有处依附,可谓是雪中送炭。”
“这样不好吗?各取所需?我知道胡家也有打算,我们只需要衡量划不算即可。”柳柳州道。
柳苗点点头头:“是这样的。”
顺着信纸往下看,除了“重金聘,柳柳州为商队路师,月20两银,奉上。”以外:
下面还贴着一只小纸条,显然是信鸽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是关于大姐柳青的。
商会传讯,在大庸并不新鲜,寻常百姓,不可能常年跨越各地,即便有这个身份,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闲钱,所以常年货物来往的商会,就担任了这个工作。
出点钱,就能帮忙传讯,甚至捎东西。
先前也只是让胡悦捎话,让问询一下商会。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信鸽传讯,商人果真是心细如发、为利而动、所有的钱都必须花在刀刃上。
只是具体留信,他还得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