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舞弊疑案
同样是被拘，许、赵二人的待遇截然不同。
到了刑部，许朝晖入狱，赵山河却被安排进雅间。
赵山河惊魂未定，陈耀身着便服进来，说话颇为客气，“赵才人，事出突然，让你受惊了！”
赵山河定定神，见陈耀气度不凡，拱手问道，“请问大人是？”
“老朽陈耀，忝居刑部尚书”。
赵山河大惊，万没想到二品大员亲临，顿时两腿一软，斯文跪地，颤颤巍巍问道，“陈大人，我犯了何罪？”
陈耀亲手将他搀扶起来，宽慰道，“涉及招考一事，明天大理寺提审，你照实说即可”。
等陈耀出了雅间，刑部侍郎车宝山和执行抓捕任务的何勇恭候在门外。
何勇不解道，“尚书大人，这种没骨气的书生，我几鞭子下去保证全招”。
陈耀斥道，“愚蠢！下去！”
何勇讪讪而退。
陈耀接着对车宝山说道，“赵山河是女帝的才人，案情属实还好，如果审出他并未作弊，将来就可能是昭仪、内侍郎，甚至是。。。
，所以一定要慎重！别忘了凌云峰那位，我们刑部实在得罪不起。”
车宝山恍然大悟，“还是尚书大人想得周全！”
这厢刑部一把手出面安抚，那厢许朝晖被丢进了黑洞洞的监牢。
还是一个单间。
许朝晖抓起地上的干草，居然还有一丝新鲜之味，苦笑，这牢房的床铺还是新换的。
监牢过道昏暗，墙壁上的油灯风烛残年般摇曳。
许朝晖躺下，硌得慌，起身把一层干草匀平，再次躺下，体验感极差，此刻无比想念合租房一米二的席梦思，和隔壁的御姐。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来参加一场考试吗，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抓进了局子。
从进京开始复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记忆推进到女帝那张巧夺天工般面容时，他一拍大腿，对，肯定自己直视女帝，犯了忌讳。
呜呼哀哉，在大奉朝目不斜视也是罪。
想到此，许朝晖的心倒安定下来，冲撞圣上，死罪倒不至于，就看看大理寺怎么判吧。
躺也躺不平，睡也睡不着，索性做做运动。
调出系统，对现下这具身体做个测评，瘦归瘦，倒挺健康，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无三高。
一套仰卧起坐，加一套俯卧撑做下来，直觉通体舒坦些，重新躺倒，换个舒服的姿势，以臂为枕，慢慢入睡。
第二天一早，饿着肚子的许朝晖被带到刑部大堂。
堂上三位主审官，分别为刑部侍郎车宝山、大理寺卿张公举、督察院左督御史唐公检。
唐公检身侧端坐着一名年轻女孩，粉嘟嘟的脸庞满满胶原蛋白，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盼生辉，许朝晖不禁多看了两眼。
女孩面对许朝晖毫不避讳的眼神，好奇心更盛，这个外形平平无奇的书生，胆子却异于常人。
车宝山抓起惊堂木一拍桌子，喝道，“罪犯许朝晖，见了三司堂官还不下跪？”
罪犯？
许朝晖一听就来气了，一挺胸膛，中气十足回怼道，“按大奉律法，生员未定罪前到了公堂可不拜，所以小生不必跪拜”。
几句话怼得车宝山额头青筋尽爆。
未等他发作，许朝晖继续说道，“按大奉律法，疑罪从无，请问大人，我定罪了吗？”
车宝山哑口无言，左督御史唐公检马上接话，“许朝晖，你有真才实学还是逞口舌之能，待会见真章，我身边这位是当朝安宁公主，皇亲贵胄，按大奉律法，你拜还是不拜？”
安宁公主眨巴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
原来是女帝次女，安宁公主。
许朝晖看着公主嫣红的樱唇，垂涎欲滴，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纳头便拜，“童生许朝晖，参见安宁公主”。
唐公检冷笑一声，心道还不是为权贵而折腰，接着说道，“许朝晖，跪着回话，此次六艺考试是否提前知晓题目，从实交代！”
大理寺卿张公举跟着说道，“科考舞弊，按律当诛，家中成年男子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
许朝晖脑袋轰地一声，考试作弊？
想我三岁托儿所、四岁幼儿园、七岁小学、十三岁初中、十六岁高中、十九岁大学，从小到大爬过树、下过河、翻过学校围墙，就是没做过弊。
对于一个靠不懈刷题改变命运的小镇做题家来说，考试作弊是奇耻大辱。
安定公主见到许朝晖呆若木鸡的表情，不禁得意地笑了。
这时，两位道骨仙风的白胡子老头进来，分坐在堂上两侧。
唐公检微微欠身，“两位院长，请出题”。
来者正是大奉太学院赵院长和贡院柳院长。
赵院长看了许朝晖一眼，“唐大人，老朽先来，本题限时一盏茶”。
车侍郎马上安排给公主、院长和主审官上茶。
许朝晖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站起身来，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院长大人，请出题”。
赵院长一字一顿，口述考题，“今有积五万五千二百二十五步，问为方几何？”
这是一道开方题。
在许朝晖面前，这是一道奥数题，不过是小学三年级水平，所以五秒之内出答案。
赵院长说完题，问道，“许学士可需要纸笔或算筹？”
许朝晖玩心大起，“院长，我五步之内必出答案”。
众人俱惊。
让开，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许朝晖瞄着安定公主的方向开始迈步，同时报出报出答案，“二百三十五”。
仅仅迈出两步。
面对许朝晖直勾勾的眼神，安宁公主的鼻尖已经泌出微微香汗。
“答案正确”。
赵院长向他投来赞许的眼神。
柳院长接着出题，“轮到老夫出题，同样限时一盏茶”。
众人目光落到各自茶碗上，热气腾腾，一口未喝。
“今有勾八步，股十一步。问勾中容圆径几何？”
这是一道勾股定理考题，难度直接从三年级奥数上升到四年级！
对于全国奥数竞赛一等奖获得者许朝晖来说，这题目难度就跟喝水一般。
既然要玩，就玩个大的，许朝晖突然想放纵一回。
他对柳院长回道，“院长，我走出的步数就是答案”。
目测一下自己与安宁公主的距离，小步慢走，一、二、三、四、五。。。
眼看许朝晖离公主越来越近，车侍郎急了，大声喝止，“大胆许朝晖，不得僭越！”
第六步，许朝晖停下脚步，安宁公主的花容月貌尽在眼前，俩人距离仅在方寸之间。
贴脸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