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露祭典
“五明城恶丐，陈六二……”面人刘看到被柳玉妆丢到地上的那具尸体，显然内心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丫头，你干的？”
“是我干的。”左洋淡淡说道。
面人刘深深地看了一眼左洋，“我猜也是，了不起！英雄出少年啊……”
柳玉妆闻言，十分意外，不禁冷哼一声，“您老人家还真不愧是全性妖人啊！
自己的同门尸体就在眼前，您却是肚里装着冰坨子——说话冰冷硬邦邦。”
“瞧瞧，说你小丫头不了解全性，还冤枉你了么？”面人刘不屑说道，“再看看你身边这位，泰然自若，人家早把一切都看通透了。”
左洋面对柳玉妆有些疑惑的眼神，也有些无语，“别看我啊！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全性对自己同门，别说有同门之谊了，就算有看不惯的，随手宰了便是，也绝对没人说什么。
当然了，也得做好随时被同门宰了的思想准备，是吧刘师傅……”
左洋这话意有所指，前世在看原著的时候他就一直心存疑惑——
刘师傅真的如那位全性独眼壮汉所说，是被似冲师叔或澄真师兄打死的？
要知道就在他脚下的这个院子里，画面中刘师傅的凳子可是纹丝未动，而师叔和师兄的凳子不仅倒了，还留下了大片血迹。
面对这么一个战五渣面人刘，何至于带着他跑那么远，到树林里才痛下杀手？
只怕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全性妖人想把事情搞大，让刘婆子梦中所传之话成为现实——
那就是消灭证人，让三一门不想杀面人刘这一真相彻底石沉大海，双方再无缓和的余地……
“我老头子只是个手艺人，向来不喜欢干涉全性事务，也从不与人结仇交恶，谁会没事跟我老头子过不去呢……”
“你守自己的规矩那是你的事，其他全性不守你的规矩那也是人家的事，刘师傅，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左洋淡淡说道。
面人刘颇为好奇地盯着左洋，“哟，你小子就认定了我老人家将来一定会暴毙是吧？”
左洋没再搭话，柳玉妆也是不以为意，“行了刘师傅，既然应承了那就赶紧干活吧！我对你们全性的破事也没什么兴趣。”
“嘿嘿，真的吗？那你把这小子易容成全性门人，意欲何为？”面人刘笑眯眯地说道。
“您知道我老祖奶奶为什么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吗？”柳玉妆说道，“因为她从来不多管闲事。”
面人刘哈哈一笑，放下手里的面人，浑身灵炁弥漫开来，看向左洋，“小朋友，放松全身，不要运炁抵抗。”
然后他又看向柳玉妆，“丫头，把这恶丐尸体收回去吧！都是五明城里的老熟人了，我闭着眼睛都能捏出来。
这老王八蛋可没少派手下偷我的东西，也算是死有余辜……”
在面人刘给左洋易容的过程中，柳玉妆也没闲着。
因为她本身就精通化妆术的关系，加上春花平日里也没什么存在感，所以简单给自己化了个八九不离十的乞丐丑装，足够应付了。
面人刘把左洋全身上下塑型完毕后，塞给他一张符纸，“只要别大力磕碰，起码半个月内不会复原，想主动复原的话，就把这道符扯碎。”
说完，他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意味深长地看着左洋与柳玉妆，“你们俩，这是准备浑水摸鱼，去藏岭乡参加白露祭典吧？”
面人刘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已经跟之前判若两人的两人，“如果是的话，我还真要以一位好管闲事的长辈姿态奉劝一句，别去……”
左洋与柳玉妆闻言都是有些吃惊。
藏岭乡这事被猜到已经是很意外了，但那白露祭典又是什么？竟然连他俩都不知道。
“刘师傅既然不把咱当外人，愿意透露这个消息，想必也不会无聊到告密了。
全性门人要是有这觉悟，就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是一盘散沙，放轻松点吧，春花。”
已经化身“陈六二”的左洋，大大咧咧地在凳子上坐下，双腿毫不顾忌地搭到桌上，倒茶便喝。
“陈长老，你这做派，简直是天生的戏子，这就已经入戏啦？”柳玉妆见左洋这架势，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嘿嘿，爷爷要赔你演戏，那自然是演全套啊……”
柳玉妆听后直接抬手，“啪”一巴掌拍到左洋的后背上，“行啦，陈六二可没你这么嚣张，你收敛点。
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二人端坐在桌前，看着面人刘。
面人刘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特制的香囊。
香囊之上，以细腻针法绣就一朵兰花，兰花九瓣，其纹理、脉络仿若天成，栩栩如生。
当他缓缓解开系绳，刹那间，一股清幽的香气盈盈飘散而出，恰似空谷中那缕独有的芬芳，令人沉醉。
“香吗？是不是觉得神清气爽，连灵魂都被洗涤了？”面人刘呵呵一笑，然后立刻把扎口封上。
不对劲……
左洋心中大惊，这气味确实让自己的精神为之一振，灵魂之力仿若被悄然滋养，隐隐间充实了许多。
但在那股气味随着呼吸进入血液循环后，他却能明显感到与体内自然运转的先天之炁发生了排斥反应！
这种感觉很微妙，若不是他修习了三阳开泰功法，让炁化香油充盈了大周天运转，怕是很难察觉到这个问题。
“这就是明陀兰的香气，只不过竟然如此浓郁……”柳玉妆说着，看向左洋，“比起那夜的符纸，强了不下数十倍。
咦，你怎么这副脸色？这味道对你没效果吗？”
左洋一看柳玉妆这模样，就知道她完全察觉不到明陀兰的问题，“不，效果有些明显过头了……”
刘师傅见左洋似乎意识到了问题，便微微一笑，将锦囊收起来。
“关于藏岭乡的白露祭典习俗，由来已久，但这明陀兰出现异变却是近两年的事。
身为全性妖人，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全性内部的秘密消息，而且我向来也对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没什么好感。
只是作为你二姑的故交，我才破例以长辈之姿奉劝你这丫头，藏岭乡的水很深，尤其明陀兰的事情，千万不要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