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玄门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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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往事

“你小子胡说什么,我都这般年纪了,走的什么桃花运……”

当着这么多下人,汪老虽还算淡定,可脸蛋却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红。

以往在下人面前他都是威严十足,哪有人见过他这幅模样,秀儿掩嘴偷笑,怕被汪老发现赶紧转身招呼下人收拾东西。

我知道适可而止,老人岁数大了,不能让人家真上火不是,赶紧挠挠脑袋,努力做出一副无辜表情,装作自言自语道。

“不应该啊,难不成是我算错了,不能啊……”

“那只是个晚辈,三娃子你可别乱说……诶,真想不通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还晚辈,蒙谁啊。

逗弄了这个古板老头一番,我心情大好,却不知老人嘴里这个晚辈,和我也有莫大关联……

……

翌日清早。

上了汪老那辆埃尔法,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老人,竟然还穿了一件外套。

现在还没到深秋,京城天气算不上冷,有必要穿外套吗?

“那个……汪爷爷,咱们准备去哪啊?”

“呵呵,三娃子,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老朽?”

老人坐在我对面,拄着拐杖微笑,根本就是在报复昨天的事情。

这老头……

我再回头看,后排秀儿这丫头正装内也是连薄毛衣都套上了,而且她根本不和我对视,显然是被老头子下了“封口令”。

嘿,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你们一老一少?

你们能把我卖了是咋地。

想到这儿,我索性也不问了,在埃尔法舒服的沙发座上往下一滑闭目养神,不多时困意涌来。

开了也不知多久,我迷迷糊糊中只感觉越来越冷,伸手不自觉的拽着短袖,直到最后竟然被冻醒。

汪老还是面带微笑的盯着我,我扭头往窗外一看,车子走的似乎是山路,山石草木飞驰而过,正好经过一个路牌,我不由念出声来。

“金,金顶妙峰山……咱们上山了?”

再加上现在还是早晨,奶奶的,怪不得这么冷!

“呵呵,三娃子醒了?我就说你肯定能算到,你看这不是算到了?”

汪老打趣道,随后紧了紧外套,扭脸朝司机喊道。

“王勇,难得进山,把车窗打开吧,让新鲜空气吹进来。”

“别,别别!”

那司机刚要答应,我立马慌了。

这还没开窗户,我都能感觉到阵阵凉风,要是让山风进来,我特么还不被吹死?

谁能想到这老头这么记仇。

万般无奈下,也只能向他老人家低头。

“汪爷爷,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哈哈哈,让你小子昨天胡乱编排,咱们俩这次算扯平了。”

汪老朝秀儿使了个眼色,这丫头才笑着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一件灰黑色风衣递给我。

我接过来赶紧披到身上,大小正合适,价签儿还没撕呢,明显是早就准备好了。

“对了汪老,您不是说今天要我陪您一起去见个老朋友吗,怎么往山上跑了。”

我有些不解,汪老答道。

“这山南面有个疗养中心,寻常人根本找不到,我那老兄弟就住在那里。”

“你还别委屈,昨天那事儿要是被老朽夫人误会了,老朽下场可比你轻不了多少,嘿,你这大胆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见我们的?”

“汪爷爷,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哪想到您真去见女人了……”

我自然不能说是派鬼奴出去,无意间发现的。

“你也不看仔细些,我比人家老多少,说起来,那丫头还能算得上是我子侄辈的孩子,就算你见了也得叫声姨呢。”

汪老年纪怕是八十出头,他嘴里的小丫头,有五六十岁也不新鲜,和我家老太太(家乡习惯,父母年老之后,子女称呼父母为老头子,老太太,之前忘了解释。)一个年纪,可不是得叫声姨么。

不过五十多岁的小丫头,被小凤称为俏老太太也不为过……

“说起来,那丫头和我们三个老家伙都有些关系呢,诶……”

现在车子是往西开,要绕到山南面,走这崎岖山路恐怕还要开一阵子,左右无事,我便开口道。

“要不,您给我讲讲您那朋友的事儿,当然,涉及机密之类的您跳过去就行了。”

汪老想了想,点点头道。

“反正一会儿就要去他家,你提前做些了解也是应该,只是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那时候,还是抗战年代,我入伍算早的,所以年纪也小,一次我们部队接到上级命令,往鄂北运动,途中路过老鸦山,遇到了敌军阻拦。”

老人讲起那段历史,双眼似乎都泛起泪光。

“那伙儿鬼子是隶属小松元师团的王牌第五联队,一水儿的美式装备,不仅火力强,还有不少伪军配合作战,瞬间就把我们团死死咬住。”

“眼看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的任务无法完成,团长下达命令,要我们连就地防守,拖住第五联队,掩护主力转移,这就意味着,我们连一百多个兄弟,要抗住鬼子一个联队,百倍敌人的进攻……

呵呵,那时候老朽还是个新兵蛋子,攥着枪,握着仅有的五颗子弹,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连长上来就骂我说,瓜娃子,怕啥子怕,老子死了才轮得到你!”

汪老学起四川话,脸上是笑的,眼泪却已止不住的流。

“那一夜,我们子弹打完了就丢石头,石头丢光了就拼刺刀,刺刀拼断了就扑上去用牙咬,用手抓……”

说到这儿的时候,老人已经说不下去,我知道,当时的场景恐怕比他口中描述还要恐怖。

“我们一个连一百多个兄弟,最后被民兵救下来的,只有我们三个,后来收敛兄弟们尸体,总共找到一百三十八个兄弟,我们三人便拜了把子,誓要杀足一百三十八个鬼子,为兄弟们陪葬!”

“不久后我们追上大部队,也许是有了报仇的执念,跟着部队南征北战,危险虽然不少,但我们三人竟都活了下来,

后来到了和平年代,我们三兄弟大哥从政,二哥留在部队,我最没出息,只好下海经商。”

汪老抓起我一只手继续道。

“也许是我们杀戮过甚,子孙都不昌隆,二哥和我家里只有个闺女,大哥原本最好,有两个儿子,可次子二十多年前就遇到意外,摔的全身瘫痪。

一会儿我带你去的,就是我大哥家,你这位李爷爷,脾气火爆,早年间被两个风水道士骗光了家产,平生最恨道士和尚,所以我才让你装成江湖郎中,你可千万别露馅儿了。”

“您放心吧,中医我也会一点的。”

灵山派传承算是比较完整,远非中原那些可比,可汪老似乎没把我这话放在心上。

毕竟我到年底才算二十四周岁,实在是太年轻了。

“我这位大哥虽然早就退休,但是当年可是身居要职,他家老大更是一省大员,其余的我也不便多说,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李姐都理解!”

我不以为意,心说这汪老讲的如此神秘,他那位大哥官再大又能有多大?

然而接下来我看到的,却让我几乎惊掉下巴。

车子走了一大段下坡后,司机王勇猛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到挂有刹车失灵标志的避险车道!

难不成那段长下坡把刹车烧坏了?

我赶紧抓住扶手,汪老却示意我不用紧张,想象中的撞击刹车场景没有出现,王勇再次猛打方向,埃尔法原地画了个半圆,冲出铺装路面,径直开上一段石子路。

沿着小路又开了几十米,两个带着明黄色安全帽的工作人员把我们拦下来。

“同志,前方施工,麻烦您绕路吧。”

一人敲开车窗,王勇并没有答话,而是从汪老手中接过一张被折得皱巴巴的通行证递过去。

那人接过证件看了几眼,也不说话,把证件还回来后便让开道路,车子开过两人的时候,我见他从身后取了对讲机放到嘴边,不知汇报着什么。

这特么哪是什么工程队的施工人员……

“那个……汪爷爷,要不您给我个头套带上吧。”

“哈哈哈,没这么邪乎,你没有证件就算知道路也进不来的。”

再往前,车窗外一道红砖围墙由远及近,我看着正门处有武警站岗,大门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门牌标志。

不过这次没人阻拦,远远的电动门便自动打开,刚进院门,石子路就变成柏油大路,树影下弯弯曲曲绕着山腰盘旋。

沿途每隔十几米便有人站岗,几幢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二层小楼零星排布。

又拐了个弯儿,我们车子在一幢朴素的不像话的小楼前停住,门口还停了辆京A牌照的老旧帕萨特。

“咱们到了,你跟着我下车,不要乱走。”

言罢,汪老率先下了车,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有些紧张,被秀儿催促才反应过来,赶紧下车跟上。

这家围墙和刚才大门处一样,都是极朴实的红砖材料,厚重的大铁门旁贴着个门铃按钮,司机王勇上前按下,不多时,院里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啊?”

标准的京城话,女声显得有些清冷。

“是我,汪景华!”

老爷子答的中气十足,那女声惊呼一声“是汪爷爷!”,紧接着铁门被推开,等看清出来的女孩儿,我彻底呆住。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