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规则怪谈（上）
屈涛睁开眼，发现他还在阳台。
他手里攥着一些纸条。
“如果你看到这些纸条，那么恭喜你，进入到了规则怪谈的世界。
“出去的办法就在通关规则上，至于通关规则在哪……嘿嘿嘿……你自己去找吧。
“但是在你找的过程中，必须得遵守一些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规则一：家是你生命的一部分，请不要随意破坏家具。
“规则二：天黑后请待在被窝里面，那是你唯一安全的地方。
“规则三：家里似乎有许多老鼠，请不要乱吃家里存放起来的食物。
“规则四：如果有人来敲门，敲门声是四下为一组，那么，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请不要开门。
“规则五：如果有人叫你去上班，而且那人是穿西装的，那么请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屈涛再仔细看了一遍，并在脑中记忆一番，简单推理了一下，然后收好了纸条。
他面带笑意，显得很自信。
他站在阳台上，阳台的天花板开着灯。只有阳台开着灯，其他地方没有。
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从他鞋上踩过去，又溜到边边角角的地方。这地方老鼠确实多，从阳台到客厅到厨房，从洗衣机底下，到沙发底下、电视机柜台底下，到冰箱、灶台……都窜来窜去。越往里看越心惊，里面都是暗黑暗黑的，天知道究竟有多少。
屈涛向后转身，拉开窗帘，窗外迷雾满布，啥也看不见。而且……漆黑一片！
“规则二：天黑后请待在被窝里面，那是你唯一安全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现在他该去找卧室然后乖乖躺在被窝里才是。
屈涛嘴角一抽：“还真是一点时间都不给啊。”
他还想找房凯旋来着。
这时他旁边的洗衣机突然咚咚咚地一动一动的，像是有东西从里面往外面敲打。洗衣机的盖子却没有任何动弹，像是被封住了一般。
“救我！救……”里面的声音很闷。
换作别人，这时可能早就跑回卧室涩涩发抖了。
但是屈涛却显得很镇定，他通过玻璃盖往洗衣机里面瞅了瞅，天花板上的灯通过镜面反射闪到了他眼睛。屈涛换了个视角，往里一瞅，看见了一个人脸。
圆脸，神色惊恐，又有几分激动，他不停地喊：“小哥！救我！快救我出去！”
屈涛知道他就是房凯旋。
屈涛：“不要怕！我是屈涛，我和你见过面的，但是现在洗衣机的盖子打不开！”
“我认得你！快递驿站的……对，打不开！不然我早……”
屈涛打断道：“你把头往下低一下！”
房凯旋蜷缩在洗衣机里面已经一天了，脚麻地已经没有了知觉，腰、脖子也已酸痛无比，但是他还是尽力将头往下埋，因为他心里面燃起了希望，他觉得他有救了。
砰！
屈涛一锤子将玻璃盖子砸碎。
“哼……”屈涛闷哼一声。
“啊！”洗衣机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规则一：家是你生命的一部分，请不要随意破坏家具。”
看来，破坏家具就等同于捶打自己。虽然不致命，但也不算太好受的。屈涛把锤子放回纳戒之中。
房凯旋艰难地从里面爬出来，他现在集累、饿、困乏、疼痛于一身。
屈涛却道：“别愣着了，快回卧室去！现在天黑了，赶紧钻被窝里面去！”
屈涛感觉，他的脑袋越来越昏了，再不行动起来，恐怕得当场倒地，然后被成群的老鼠给啃食干净。
房凯旋撑着身体，带屈涛进了卧室，躲在了被窝里面。
“谢谢你……”
“不必客气。”屈涛问：“你被关在里面多久了？”
“不知道，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那个洗衣机一直在转，虽然转地不快，但是时间久了，头就会特别晕。”
啾啾。外面有鸟叫声。
屈涛不确定这是不是说明快白天了。
在规则怪谈世界里，时间似乎也是个淘气的家伙。
而且，就算到了早上，也不能说明外面就是天亮，可能迷雾会重到遮住太阳，那么外面的状态就还是“天黑”。
只要天黑，就得待在被窝里。否则精神就会被慢慢侵蚀。
“你是怎么被关进洗衣机的？”屈涛问。
“好饿……”房凯旋吐出两个字节。
“所以你就吃了家里存放的食物，然后触犯规则，于是被惩罚了？”
“不是……”房凯旋道：“我那时没敢吃……”他接着道，“我听见了外面有人……”
“外面有人？门外的？”
“对，那是个女的，她叫喊着让我去上班……”
“你看猫眼了吗？”
“看了。”
“她穿着西装吗？”屈涛问。
他想起那纸条的规则。
“规则五：如果有人叫你去上班，而且那人是穿西装的，那么请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穿了。”
“所以你开门了？”
“对。”
“那按理说不会发生什么呀？”
“她在我开门的动作做出之前……”
“干了什么？”屈涛问。
“敲了四下门……”
沉默。屈涛和房凯旋都沉默了。
“规则四：如果有人来敲门，敲门声是四下为一组，那么，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请不要开门。”
屈涛无语，现在的鬼都这么不要脸吗？
“然后她进门后直接黑化，变出了八九只触手，像蟒蛇勒卷猎物一样将我缚住……”房凯旋说着，“把我塞进洗衣机，并用盖上了盖子，按下了洗衣机的旋转按钮……真该死，那盖子怎么都打不开。”
屈涛没有说话。
房凯旋接着道：“那女的……哦不对，那女鬼最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叫你不晾衣服！老娘也让你尝一下这种关在里面的滋味。’”
“这……”屈涛不解，“你没晾衣服？”
房凯旋苦笑，没有说什么。
“对了，洗衣机怎么停了？”屈涛记得他来的时候洗衣机并没有转。
房凯旋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屈涛想起现实世界里把转着走动的房凯旋摁住的场景，心中有所猜想。
窗外的鸟鸣声多了起来，窗子也透来了些许光亮。
但外面还是迷雾满布。
大抵是天亮了。屈涛想。
房凯旋在床上睡着了，不久就传来鼾声。
屈涛把【眼罩】取出来，盖在房凯旋的眼皮上。
他起身去厨房做了些事情。
大约二十分钟后，屈涛把眼罩收回，放进纳戒。
房凯旋醒了，他还没意识到自己醒地多快，他只是依着本能来到厨房。
“这是什么……”房凯旋指着餐桌上盘子里那坨黑糊糊的烤过的东西。
“老鼠肉。”屈涛平静道，“你不是饿了吗？”
“规则三：家里似乎有许多老鼠，请不要乱吃家里存放起来的食物。
“原来如此……饿了原来可以吃老鼠……”房凯旋犹豫道，“但这也太令人难以下咽了吧……”
“我理解你的感受……”屈涛道，“但是你的肚子可能理解不了。就先让你的口腔委屈一下，去满足你那委屈已久的胃……对了，我建议你不要想着撒什么盐之类的，我可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踏…踏…
屈涛耳朵动了动。
“有人来了……”
“什么？”
“去把被子拿来。”
“哈？”房凯旋嘴里嚼着肉，他不理解，但是还是走进了卧室。
屈涛通过猫眼观察着外面。
一个头发略长的、穿西装的、麻子脸的男人在楼道口出现，并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往门这边过来。
他抱着一个快递盒子。
房凯旋已经拿着铺盖过来了。
“怎么了？”他也听见了脚步声，“是谁？”
屈涛直接打开了门。
但这可把房凯旋吓了一跳，他惊呼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