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京师依旧有卖儿卖女者
说实话，这件事情朱雄实在是太想说了，但是他又不敢轻易去说他害怕自己会误人子弟。
所以就必须得要斟酌词汇，让自己都能信服才能够去跟陆瑾言说。
朱雄激动地对陆瑾言说道：“姐夫，这件事情我必须得要斟酌词汇来跟你好好的谈一谈，我们必须得要谈他个一天一夜，才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咱们现在先到城里去采买笔墨，届时咱们寻找一个好机会，我必须得要跟你好好说一说这件事。”
看到朱雄这么激动，陆瑾言点头：“好，找机会详谈。”
他也看到了，朱雄肯定是有很多的话要跟自己说啊。
于是一行人登上了两辆马车向着京城而去。
虽说现在举国戴孝，但是百姓的日子还要过。
总不能因为太子过世就什么事都耽误。
都说一切都交给时间，时间会冲淡所有，即便太子殿下非常得民心，非常受百官尊重，可老百姓们还是得要过日子。
一个多时辰后朱雄他们就来到了京城。
这座六朝古都，在明朝有洪武、建文、永乐三个皇帝把它当做京师。
此刻的应天府人口达到了一百一十万，是全世界目前人口最多的城市。
朱雄穿越过来的这两年，到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对京城的繁荣，他还是很震惊的。
作为最大的城池，京师的布局相当的严谨。
元朝至正十六年朱元璋亲自带兵分三路用十天时间攻破集庆路，同年三月，改集庆路为应天府，“应天”之名意指“上应天意”。
城内，车马喧嚣，昼夜不息；市井之中，百货云集，人烟阜盛。
观其街衢，纵横交错，如玉带环绕，青石铺地，光洁如镜。
行商坐贾，络绎不绝，或持货叫卖，或议价交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府城之内，楼阁高耸，檐牙高啄；而百姓居所，虽不及官府之壮丽，却也错落有致，温馨和睦。
巷陌之间，孩童嬉戏，老者谈天，一派和乐融融之景。
从南边的聚宝门进来，到了镇怀桥附近就能够领略到京城内穿城而过秦淮河两岸的风景。
秦淮河在洪武年间就已经成为了京城世俗文娱产业的集中之地，相当之繁荣。
如今虽说是全国举丧，但是皇帝陛下影响对老百姓们不错，并未阻止百姓们的普通生活，只要不过度的娱乐便可。
领略完了秦淮河两边的美景之后，朱雄他们直奔文房四宝所在的坊市而去。
文人荟萃之地，也是某些个达官贵人的居住之所。
一行人舍了马车，沿途步行，郭妃雪手上买了不少京城的糕点，和朱雄他们吃着桂花糕，一边向着坊市而去。
郭妃雪边吃边笑道：“还是京城更能够看到咱们大明如今繁华。
“我爹以前就说过，这些年，随着咱们大明开国，陛下励精图治，这京城是一日胜过一日，以前的集庆府哪有现在的繁荣……”
一行人正说着，忽然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喊。
“臭虫！烂臭虫！都是你们害得老子输钱的！”
循声望去，朱雄他们便见在一条巷子里，一户大户人家的小门边上一个皂衣奴仆，正在对一对破衣烂衫的爷俩进行殴打。
那小孩浑身脏兮兮，分不清男女，满脸污泥，脚上蹬着一双一大一小不合脚的鞋。
那鞋被污泥缠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完全看不出鞋本来的颜色。身上的衣物更是补丁连补丁，就像一件用碎布连成的百衲衣。乱糟糟的头发披在肩上，后颈处掖了一根稻草。
瘦弱的如同鸡爪一样的，带着污泥的手，用力的扯着那高大的奴仆的脚，嘴里撕心裂肺地喊：“别打我阿爷，别打我阿爷……”
躺在地上瘦弱的，浑身干瘦的就好像是一层皮披在一具骨架上的五十来岁的男子，蜷缩在地上，被打的连喊叫都喊不出来。
朱雄也是后面才知道，人在饿到极点之时，连痛叫都喊不出来。
那恶仆咬牙切齿，一脚一脚的踩在老者的肩上、腹部以及大腿上。
每一次踢到腹部之时，那中年男子便会痛苦的闷哼一声。
那双同样皮包骨头的手，左支右绌地移动，想要挡住恶奴的脚。
可那恶奴的眼睛就像鹰隼一般，哪里没有被防备他就踢哪里。
一边踢还一边大骂：“晦气，真是晦气，大下午地跑来卖孩子，坏老子的好运，滚滚滚！！”
朱雄他们听后，心酸无比。
这热闹繁荣的街市与这对爷孙没有关系，即便是在如此繁荣的京城，可是这卖儿卖女的事依旧存在。
看到这一幕朱雄立刻奔上前去大喊一声：“住手！”
那恶奴偏头看见朱雄是穿长衫的读书人，这才有些忌惮的抬起了脚，但依旧鼻孔看人：“怎么？读书先生要来多管闲事吗？”
郭妃雪也跟了上来将地上的老人搀扶起来，陆瑾言、孟广哉、谢孟礼上来，将被打的爷孙俩和郭妃雪挡在了身后。
朱雄怒目而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打人，你好大的胆子！”
暗处的锦衣卫看到朱雄他们上去，已经将手摁向了腰间的刀。
要是那恶奴敢伸手打朱雄，他们就算冒着暴露的风险也得把那恶奴的狗爪切下来，要不然没法在陛下面前交差。
因为他们看到那恶奴欺压良善也是气愤到不行。
那恶奴听到朱雄的喝问，哟了一声，转过头，往里边喊：“来呀来呀，有人找茬，都过来！”
时间不长从那小门里乱哄哄的跑出来三个高大健壮的，身穿皂衣、手提棍棒的恶奴，个个看向朱雄他们面色不善。
“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地界吗？知道我们家老爷是什么人吗？几个读书人还敢来管闲事，告诉你们，我们家姑爷可是大理寺的，识相的滚！”
这几个恶奴以为喊几嗓子朱雄他们就会被吓到。
朱雄回过身正准备询问是怎么回事，郭妃雪那边已经回复：“夫君，我刚才问了这一老一小是城外受灾的灾民，本打算进城投亲，不想亲戚早在两年前就搬走，他们已经饿了十几天，饥一顿饱一顿，这两天实在是坚持不住。
“老人家没办法，只能想着将七岁的孙女卖到大户人家里当个丫鬟还能苟活。
“没想到到了这巷子刚敲开门，就被这恶奴一番毒打。”
那恶奴气哼哼道：“我打的怎么样？我们哥几个赌钱耍乐，老子输一天了，肯定是这两个臭虫把晦气给我带过来的，你们还敢来管我们？简直找死！弟兄们，这几个人想拔刀相助，那就打！”
那几个恶奴眼见着就要冲上去，锦衣卫已经准备冲上去。
但朱雄那边却冷喝一声：“谁敢？”
“我等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我姐夫更是应天府举人，动了我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朱雄的镇定，把几个人吓住了。
“我等亲眼看到你殴打良民，而且还是受灾的难民，我大明律法写得清清楚楚，无端殴打百姓，致使百姓受伤者，首恶杖责八十，流放千里；从犯杖责五十，流放千里；家主纵仆伤人，抄没家财，流放千里。
你们猜，你们家老爷会不会为了你们这几个恶奴，担下这样的罪名！！”
……